“我們在三界之外交過手。”
趙淮中心忖被朕見過一次，你換再多的馬甲朕照樣認識你：
“你是界外妖族的不朽妖後。”
此前在三界之外，趙淮中和青日有過一次交手，老子則和一隻青色的妖狐法相對壘，當時通天和鈞空也隔空祭出力量，短暫交鋒。
那狐狸和眼前的青凰就是同一個妖怪。
“你若再敢擅入大秦，朕要你的命。”趙淮中沉聲道。
妖後有著一雙嬌俏的狐狸眼，眸子閃闔，明豔無雙，瑰麗萬千。
趙淮中的妃嬪也是各有特點，有顏有身材，騷的，媚的，還有外冷內騷，內騷外冷的……五花八門，唯獨沒有妖後這種，邪異華麗，以及……危險！
從趙淮中看見她開始，心頭的警兆便與時劇增，有種汗毛倒豎的悸動。
“我來見人皇沒有惡意，以我身份，即便與人皇為敵，也不屑於對付人皇身邊的人來威脅你，人皇可以放心。”
她的聲音頗具磁性，和表麵的妖媚邪異很搭配。
“正因為你沒有惡意，朕才與你交談。”趙淮中平靜道。
妖後道：“我來是想和人皇結盟。”
屁的結盟，最多相互利用……趙淮中腹誹道。
結盟是需要信任做基礎的，他和妖後哪有信任。
“你有事找朕求助？”
若是換個人，問的就該是你拿什麽和我結盟之類的問題，先謀求對自身有利的條件，然後才探討如何結盟。
趙淮中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放在比對方更強的心裏位置上，這種自信仿佛與生俱來，認為對方有求於己，而不是所謂的結盟。
妖後往前邁出一小步，高挑豐腴的身形，來到和趙淮中呼吸相聞的距離，幽香襲人。
“我族青日想篡奪我的位置，且他有鈞空在背後支持。
我需要強大的同伴來共同應對鈞空。眼下縱觀三界內外，隻有人皇或可與鈞空匹敵。”
又道：“我亦可為陛下帶來幫助，陛下應該很想知道鈞空的底細。”
東方不亮西方亮。
趙淮中本來寄希望於能找到天帝來了解鈞空，想不到妖後主動送上門來。
合作的基礎就是能互惠互利。
這位妖後已經觀察趙淮中有一段時間。
直到他這次突破，青日和鈞空的往生身聯袂，亦沒能阻止，她才主動登門，提出結盟。
趙淮中念頭電轉，道：“關於鈞空的來曆，朕還可以從其他渠道獲知，退一步說，不知道也沒什麽。所以你對朕的用處有限，若無他事，你可以離開了。”
妖後大訝，趙淮中居然拒絕了明顯對雙方有力的結盟。
且是她親自過來，展示了足夠的誠意後，遭到的拒絕。
她能感覺到趙淮中並不是在以退為進，而是真的不想與她結盟。
妖後想了想，忽然笑道：“以人皇的自負，願意解釋這麽多，顯然對和我的結盟有所心動，隻是我的妖族身份難以取信人皇？”
“如此可好，我可以展示誠意，來換取和人皇結盟的機會。”
“鈞空的來曆是三界內外的一大秘密。”
萬象妖後道：“人皇與我結盟，我方能告知關於鈞空之事。
但我可以先贈送人皇一顆妖珠，此妖珠蘊含妖族過往一位不朽的部分本源，對你那位妖族狐妃大有好處。”
關於鈞空的來曆，萬象妖後吊足了胃口，又帶著些逢迎趙淮中的意味，送禮求和。
這妖後能屈能伸，底細深不可測，二十公分的拐都不一定能摸清其深淺。
妖後又變戲法般取出一張血色皮卷：
“這是遠古歃血為盟用的蠻牛皮，其上的天然咒文與天地交感，我和人皇各自分化神魂烙印，落在這張皮上，然後一分兩半，一人一張。
若違背盟約，即便是對我們這一層次來說，也會受到不小的創傷。
以此來作為約束，增加雙方的互信。”
趙淮中想了想，這次答應的頗為痛快，居然當先從眉心引出一縷神魂氣息，締結了一個咒印在那張蠻牛皮上。
妖後也引出一縷烙印，落在蠻牛皮上。
皮子表麵先後生成兩枚咒印，遂從中間一分兩半，連同一顆散發著七彩光暈的妖珠，一起落在趙淮中手裏。
妖後旋即不問自答：“鈞空是巫族出身，且是最古老的巫祖之一。”
“人皇許還不知道三界的重要性，三界不僅是先天世界，且是先天世界中最早誕生的乾坤靈界。”
“掌控三界，能得到鴻蒙起源的道力，獲得超脫不朽之上的機會。
這就是鈞空的目的。”
妖後目光閃閃：“三界又被稱為母源界，是最初蘊育生命的地方。”
趙淮中麵如平潮，不浪如山。
“道力的源頭是一切的初始，能衍生萬物，包括掌控和抹殺不朽。”妖後道。
“你又沒達到不朽後的境界，怎麽知道不朽以後能達到什麽程度？”
趙淮中淡定道：“說回鈞空，他還有什麽秘密。”
“人皇應該已經見過鈞空的往生比屍之身，如果我告訴人皇，他還有其他三具同等級的化身，是他漫長歲月以來，逐漸成就掌控的力量。
眼下鈞空正在重塑三界，至少要有兩尊不朽化身與本體相合，聯合推動某種氣機，所以他才分身乏術。
若非如此，全盛的鈞空，你和通天，媧皇聯手也不是他對手。”
四尊化身，倒也不算多，朕剛聽說他是巫祖，還以為要給我弄出十二祖巫來，那可就拉了，少一大半……趙淮中自我安慰，其實心裏大受震撼。
鈞空敢謀劃三界，阻擊那麽多跳出三界的不朽，樹敵無數……比預料中還要可怕。
“此外，鈞空麾下還有其他巫族，數量或許不多，但都很強大。
巫族天性獨立，不喜結伴，諸多巫族平素多在三界外遠行，各自尋找有生命的乾坤世界，進入其中存身做祖，重開天地。
然而如果有需要，鈞空有可能召喚這些巫族回來。當然，這是我的猜測，吾並未見過他遇上需要召喚巫族協助的事情。”
妖後道：“鈞空想祭煉三界為己用，而人皇你是眾生和三界之力形成的道力反噬，應運而生。”
“按你所說，鈞空正在推動三界重塑，以他的力量和對三界的掌控，你敢過來，難道不怕被他發現？”
妖後道：“我自有手段來保全自身，且有些風險是必須承擔的，不然如何尋求與陛下結盟？”
趙淮中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鈞空為什麽要阻止三皇歸一？”
妖後道：“三皇歸一沒人成就過，我亦不知，但猜測應該是可以獲得某種力量加身，對鈞空的計劃有很大的破壞性。
所以他絕不會容許三皇加於一人之身。
這也是鈞空讓張家坐在天帝位置上的原因。
他將天帝牢牢的控製在手裏，就是不容他人染指三皇之位。
鈞空已傳令青日，讓他盡起我妖族部眾，攻取仙界。
我會暗中幫助人皇，提供妖族的訊息，讓人皇能擊敗青日。”
“青日若敗，你妖族豈不損失慘重？”
妖後輕笑道：“妖眾死了，假以時日，便能重新繁衍，那些支持青日的妖眾留之何用。”
“我和人皇以後聯係，用剛才的蠻牛皮傳訊便可。”
妖後倏然消失，聲音遠遠傳回來道：
“我這裏還有一個鈞空最大的秘密，人皇幫過我之後，我會告知。
鈞空祭煉三界時，需要神魂和三界相合，無法抽身。
所以人皇最好盡快謀劃，找出鈞空，此正是除掉他的機會。
還有，我不是狐族，也非青凰，人皇不妨猜猜我的本體是什麽，若能猜中，我可以額外答應人皇一個要求。”
聲音渺渺，再沒半點動靜。
你本體是啥關朕什麽事，總歸不是個鮑魚……趙淮中施施然的回到花草居，繼續探底大業。
妖後和他分開後，瞬息萬裏。
當其跳出三界，來到一方虛空，便駐足停止了前行。
她取出和趙淮中歃血為盟的蠻牛皮，伸手抓攝，卻見其內竄起一縷火焰。
趙淮中剛才送入蠻牛皮的神魂烙印，早灰飛煙滅。
當時看著是真的神魂分化出來的烙印，過後卻自行消融，沒任何痕跡。
締結神魂烙印，歃血為盟，不過是妖後謀劃的小套路，若真成了，借助趙淮中的稍許神魂本源，便能做許多事情。
可惜沒成功。
她自己送入蠻牛皮的烙印也是假的，倆人半斤八兩，都是千年狐狸，心眼子比蓮蓬還多。
妖後輕笑了一聲，對著虛空說道：“道祖，我按你說的方法做了，但人皇非常警覺，並未上當。”
虛空中響起一個聲音：“以後還有機會，你可以逐步取得他的信任。”
妖後道了聲好，身形化作流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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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趙淮中參加過朝會，準備去仙界看看受襲的知生氏之主。
離開大秦之前，卻是生出某些感應，轉而取出五色界，進入其中。
五色界內，女將軍正在修行補天術，見到趙淮中，欣然相迎：“陛下。”
“嗯。”
趙淮中抬頭看向上方。
在虛空深處，有一點微光如流星墜落，在他抬頭的瞬間，正好撞開了五色界的壁壘。
趙淮中伸手一招，那微光落入他手中，是隨同媧皇一起離開的媧皇石折返了回來。
這是媧皇推送回來傳訊的……
媧皇石表麵，血跡殷紅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