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先天靈根在攝取三界靈氣。”
四麵八方的靈氣，在鹹陽宮內外鋪開，且全是先天靈氣。
董璉遠眺靈氣最濃鬱的方向，能隱約看見一株神木擎天，樹冠招展，樹上先天靈紋盤繞，枝葉翠綠晶瑩如神玉。
董璉對秦有過很詳細的消息搜集，當即反應過來，那是鎮壓大秦國運的先天靈木五針鬆。
讓他震驚的是五針鬆牽引的氣機。
頂端的樹冠周邊奔騰流淌的是仙界的輕靈之氣，中間主幹接引環繞的則是大秦國運的幽幽紫氣，貼近地麵的位置，又轉為從厚土大地之下攝取的地脈，乃至陰間之氣。
一株先天靈根，竟能同時顯化出三界氣象！
董璉震驚之餘又有些疑惑。
天庭的蟠桃靈根是三界出世最早的靈根之一，卻也沒有五針鬆此刻的驚豔氣象。
趙淮中將天帝祭煉成分身，暗中已經身兼人皇、天帝於一身。
這一變化外界不知，但大秦國運有感。
與國運緊密相連的五針鬆亦出現了莫大變化，二次發育般生長，仿佛突破了某種極限。
董璉眺望下的五針鬆周邊，靈氣吞吐，有數條真龍，玄鳥，麒麟，陸吾，白澤，老龜，鯤鵬等靈獸，環繞在五針鬆周邊。
這些秦圈神獸都從仙界歸來，圍繞五針鬆，吞吐先天靈氣。
樹上還有一隻胖兔子上躥下跳，碩大的耳朵甩來甩去，樂不可支。
下午的時間，微風中帶著暖意。
出入鹹陽宮，來秦地拜訪的仙魔不在少數。
舉目觀望五針鬆氣象的也有不少，低聲議論，豔羨不已。
董璉冒出一個念頭。
當年五針鬆第一次結出靈實，各方都來爭搶，被人皇一怒下打上仙界蓬萊島，一戰打死截教兩名造化，威懾各方，爭奪五針鬆靈實之事才得以平息。
而今五針鬆氣象萬千，比當年不知要宏偉多少倍，旁觀者卻隻剩下羨慕，再沒一人敢生出爭搶的心思。
形勢變化，讓人感慨。
董璉很快就跟著帶路的內侍，走進了秦宮。
他在前行中對內侍試探問道：“這一路所見仙魔不在少數，不知今日是什麽特別的日子，秦宮匯聚了如此多的仙魔？”
“沒什麽特別的。”
內侍斜了董璉一眼：“仙界妖族避退，故而近日時有仙魔來拜訪，謝我家陛下出手，撞散妖族氣運，斬斷妖墟。”
董璉琢磨：這些仙魔都是借機來覲見人皇，想走動依附的。
他跟著內侍來到鹹陽宮，進入正殿。
趙淮中一身繡有祖龍暗紋的帝袍，腰紮墨玉帶，坐在王座之上，目光炯炯，威儀懾人。
董璉低垂著腦袋，小碎步往前走，謹慎而又恭敬。
趙淮中下首，站著截教道首，一身暗藍仙甲的姒櫻。
另一側是個體型高大，穿褐色仙袍，中年麵貌的仙魔。
此人是闡教造化以下，金仙之一的董初平。
殿內還有十數人，分別是大秦群臣和其他來求見的仙魔。
董璉駐足後說道：“小臣天庭董璉，見過人皇，祝願陛下仙壽永享，威懾三界。”
又道：“小的受我家天帝所命，來送上仙禮，賀陛下斬妖之功，破了妖族的算計。”
自有人上來收了董璉呈上的禮物。
董璉籲了口氣，心忖收了禮物總不至於再為難我，看來這次來見人皇，基本安全。
“我家陛下還著令小臣，來請詢人皇，我天庭想和秦聯合攻襲妖族，不知陛下可曾應允？”
趙淮中不答反問：“你天庭可知妖族近期動向？”
“正要對陛下匯報此事，我天庭九州卷推演所得，有了些新的發現。”
董璉取出天帝所賜玉簡。
送入法力後，那玉簡微光流轉，呈現出一副畫麵，卻是在某方虛空，妖墟閃逝飛掠的情景。
“日前妖墟被陛下當眾斬斷，但數日時間居然就恢複過來，且妖氣似乎還要勝過從前。”
董璉說：“另有仙界的各處戰場，近數日，接連有大妖出現，加入各部妖眾。
妖族似乎正在發生某些變化，所以我家天帝讓小臣來請詢人皇，想聯合降妖。”
“朕知道了。”
趙淮中話罷擺手，讓董璉退下去。
他隻說知道了，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董璉想問又不敢問，猶猶豫豫地躬身退了下去，暗忖這回去該如何給陛下複命，說人皇沒搭理我，我擔心被打死，所以也沒敢多問？
趙淮中是故意不給出明確回複。
他的態度被殿內其他仙魔所見，傳出去以後，就會變成天庭之主示好人皇，而人皇態度模糊。
被四皇九姓知道，他們就會開始著手應對，擔心趙淮中應允了天帝的提議，必要來秦走動。
這是挖好了坑，引導四皇九姓主動鑽到坑裏來。
趙淮中是打算在應對妖族的同時，穩定天庭內部的動**，是一種蓄意為之的布局。
董璉走後，趙淮中又見了些其他來拜訪的仙魔。
直到傍晚，眾人陸續散去。
趙淮中才帶著女神仙返回黎景宮。
寢殿，女神仙在臥榻上坐下，眼神熠熠的道：
“天帝主動示好，怕是有些古怪。
他當下最忌諱的就是陛下，卻遣人來送物，單是仙器就有六件之多，禮物如此之重，必是另有算計。”
姒櫻話落，就見自家的人皇陛下老神在在道：“天帝這次不會有其他算計。”
“怎麽不會，那天庭之主絕難容得陛下，我分析他此番提議合作，許是要借我秦軍，截教之力除妖，消耗我大秦的力量。”
女神仙思索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天帝往昔……”
“天帝已經被朕打死了，現在的天帝是朕的分身。”
後續的一些計劃，需要女神仙率領截教配合，趙淮中坦然道出了實情。
“那也不足信……什麽？”女神仙手一哆嗦，杏眼圓瞪。
“和妖主交鋒，斬碎妖墟那天晚上，朕去天庭把天帝殺了，煉成了分身。為了三界安穩，所以消息現在還不能外傳。”趙淮中道。
姒櫻心髒差點震驚到裂開，一貫清冷的臉上，已經失去了表情管理，小嘴微張。
這消息太驚人了，突然被告知天帝成了人皇的分身……女神仙喘息片刻，胸前沉甸甸的起伏，心裏悸動如潮，盯著趙淮中，好半晌才道：
“那剛才天帝給陛下送禮，是……陛下自己……？”
“對付妖族的同時，還要安定仙界各方，需要做些布置。”
趙淮中：“愛妃回去後，調遣截教人馬，不用再繼續防範天庭了。”
姒櫻點點頭，想了想：
“近幾日妖族確是屢有變化，似乎有新的妖神出世，且數量不少，東部州的戰場上，已經和我們有過數次交鋒。
陛下和妖主約戰，有把握嗎？”
趙淮中答非所問：“朕這幾日打算把你們幾個弄到一塊，趕上盛夏，可以乘坐大秦號去南海曬曬日光浴，滿船的白色，黑色天蠶絲大長腿，嘖……”
這要是換成以往，女神仙八成要傲嬌一下，表示自己不參加。
這時候得知天帝被煉成了分身，震驚勁還沒過，對趙淮中不聲不響幹掉天帝的手段又驚又佩，順水推舟道：“這幾日我要統率截教部眾，怕是沒時間和陛下出海。
不過……我可以現在穿給陛下看！”
……
夜色漸深。
女神仙難得主動的辛苦了大半晚……到了下半夜，她連夜返回了仙界，回去安排相關諸事，準備和天庭合作，全力攻襲妖族。
趙淮中也從榻上起來，大半夜的來到了觀星樓。
樓頂燈火通明。
莊周在和鄒衍在手談下棋，孔聖人和荀子一邊閑聊一邊觀棋。
孔子見到趙淮中：“眼下妖族形勢不如從前，大半原因是秦皇先殺妖皇，而後斬斷妖墟，壓製妖主所造成。
妖主隻有擊敗人皇，才能挽回妖族的士氣。
人皇和妖主之戰，隻剩兩月時間。”
“這等大戰，人皇當積極備戰才是，最好能在戰前突破進入造化上境。”
趙淮中道：“上次借助國運衝擊境界，被三界外出現的光曦所傷，衝擊壁壘的機會被打斷，短期內很難再找到突破的契機。”
“朕倒是想到一種方法，可以試試，正要請幾位聖人幫朕護法。”
趙淮中取出五色界，幾人一起進入。
五色界靈氣充裕，乃開天辟地所傳至今的遠古靈界。妖主就曾經想要借助五色界，衝擊不朽，進行突破。
趙淮中進來，也是為了吞吐五色界的氣息，嚐試衝擊境界。
女將軍，狐狸精，此刻也都在五色界內，吸收靈氣。
孔聖進來後，對著那條趴伏沉睡的黑背大蛇躬身，朗聲說道：“請媧皇抬頭！”
大蛇果然應聲抬頭，開始唱歌。
隨著大蛇的歌聲，和上次一樣，三界之外有光曦垂落。
這氣息本來會被大蛇接引到體內，進而散入五色界，提升界內靈氣。
這次卻有了變化，趙淮中身後，祖龍突然浮空，將大蛇召喚下來的氣機吞入口中，進行煉化。
轟隆！
祖龍對大蛇牽引的氣息進行吞吐，頓時引動了五色界內的變化。
這方千裏靈界，浮現出致密的靈紋。
整個靈界的核心，虛空中央出現一座先天陣列，其中有收攝積累了漫長歲月的一股氣機，凝實如水，乃天地初開留存至今，是界內最珍貴的靈氣。
氣機匯聚如珠，被祖龍收入口中。
吼！
祖龍的氣息旋即倒卷而回，灌入趙淮中體內。
他懸空盤坐，進入修行狀態，嚐試借助五色界內的氣機，衝擊自身境界。
界內的靈氣猶如長鯨吸水，涓涓湧入他體內。
“你覺得人皇有幾分把握？”莊周矚目諸般變化道。
孔聖搖頭：“難說。要看看有沒有人皇預料的變化出現，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