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隨即回到了趙淮中體內,並且上浮融入了識海。

它吸收長生珠帶來的變化,也呈現了出來。

“是一種精神層麵的加持,不過加持方式…很特殊。”趙淮中感受著它帶來的變化。

精神力本來是無形的,但當它融入以後,卻仿佛變成了實質,更為可控,能夠當成一種‘法’來推動。

時至今日,趙淮中經過數年摸索。

已經能確定外掛就是自身的一部分,應該是穿越過程中吸收了時空中的某種力量,或者說物質,推動了靈魂的裂變,才使它誕生出來。

它與自己二而為一,就像是趙淮中的一個靈魂碎片。

一個開發出了輔助能力的靈魂碎片。

此時,外掛對精神力量的加持方式,單靠感受並不具體,趙淮中決定找個目標試試。

他把女鬼存身的畫卷取出來,懸在半空。

“褒姒。”

畫卷裏的女鬼不知身份,但總要有個稱呼,趙淮中決定就叫她褒姒。

畫卷裏,有著絕美容顏的女鬼伸出腦袋,晶亮的眸子看向趙淮中。

“找你出來幫我試試能力。”趙淮中道。

“哦。”褒姒輕輕點頭,從畫裏走了出來。

她仍是白天的打扮,收腰的裙裝,赤足,腿型修長筆直,頂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趙淮中遂將得到它加持,如同實質般的精神力外放,往褒姒壓去。

他此時的精神力在加持作用下,仿佛被具象化。

甫一放出,整個房間氣象驟變。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褒姒花容失色,猝然倒地,蜷縮發抖,仿佛遭遇了生平最可怖的事情,精神瀕臨崩潰。

趙淮中早就隔絕了書房的聲音外傳,遂伸手一指,有一道法力之光融入褒姒眉心,安撫其神魂。

褒姒大口呼吸,有如脫水的魚。

她注視趙淮中的表情變得充滿驚駭,快步退後,像是在下意識的遠離趙淮中。

“剛才的感受是怎樣的?”趙淮中淡淡的問。

“我看見…王都被攻破,許多人慘死…那些惡鬼一樣的部族衝進王都,殺人為樂…”褒姒聲音低弱,神情萎靡。

趙淮中沉吟沉吟:她說的王都,是西周的王都?

剛才的精神壓迫,明顯喚起了褒姒心靈中最恐懼的記憶。這就是精神力量具象化的一種表現,類似精神層麵的‘勢’,用精神力就能將對手壓垮,這種能力無形無質,更難防禦。

也可以理解成類似‘恐懼投射’這樣的能力……

趙淮中念頭起伏。

他也沒想到精神加持具現化後,殺傷力這麽大,差點把女鬼給嚇死了。

褒姒可憐巴巴的縮在一角。

趙淮中看她的模樣,估計無法承擔繼續當小白鼠的重任,取消了用她嚐試更強的精神壓力的打算。

“行了,你回去吧。”

女鬼如蒙大赦,小雞戳米般點著頭,**腳丫跑回畫卷裏。

畫卷裏是一片霧蒙蒙的小空間。

她回來後才感覺安心,但仍然惶恐驚懼,坐在了畫卷的小空間內。

這邊趙淮中得了新的開掛方式,若有所思的回到寢殿,脫掉外衫,登榻後尋了個適合放手的位置,闔目入睡。

第二天大早。

鹹陽殿。

參加朝會後,趙淮中來到書房。

中午的時候,他化出法身,放出七香車,讓法身再去一次殷商秘宮。

法身登上七香車後,轉眼便遁入地下消失。

殿外,範青舟在內侍的帶領下,來見趙淮中。

“大王,府內剛有消息送過來……燕、楚兩國,秘密遣使進入魏地大梁,與魏人會麵。”範青舟道。

夜禦府對四國的關注,從未鬆懈。

“魏、楚、燕三國相互聯係,齊人沒動靜嗎?”趙淮中問。

“目前還未發現齊人動向。”

範青舟道:“齊人近年來一直很安靜,鮮少有動作。”

趙淮中:“還有何事?”

“神農氏族老過百歲壽辰,各國皆有傳承久遠的氏族之人入秦拜壽。

包括燕地的荊家,還有原本位於我大秦屬地,但自從我大秦建國後便避世不出,傳說是隱入某洞天避世的夏朝宗室遺老姒家,都有人露麵,前往神農氏。”

範青舟道:“這些古族傳承久遠,或多或少都和各國宗室有聯係,此番借拜壽之名來我大秦,或許還有其他圖謀。”

“寡人知道了。”

趙淮中低頭批閱奏卷。

————

神農氏的祖地,離鹹陽並不遠,位於鹹陽以西,不足三百裏的位置。

岐山是華夏發祥地之一,是炎帝,即神農生息之所、也是周室的發祥地,亦是《黃帝內經》、《周易》的誕生之處。

還是最早使用“青銅器”、以“甲骨”計數的地方。

而薑水,也叫寬州,位於岐山以東稍許,便是神農氏祖地。

這裏是關中平原腹地,物產豐沃,草肥水美。

神農氏在這裏建城而居,城內幾乎都是神農氏族的人,近十萬人口,仔細扒拉扒拉,少半都沾親帶故。

近年神農氏因秦而大興,成了古老氏族中的旗幟。

族老過壽,便連許多素少出世的古族,也不遠千裏聚集而至。

趙淮中感念神農氏對大秦的幫助,捐錢捐糧。

趕上神農氏有族老過壽,遂親自下詔,賀其百歲壽辰,且遣數千禁軍,由虞媯統率,護持薑姞和穆陽靜回來,賀禮豐厚。

補天教,姬氏等家族也都在隨行隊伍裏,共同來賀。

薑姞穿黑色繡金絲的大秦後袍,鳳冠霞帔。

神農氏主家住的大屋,有如小型城郭,氣象不俗。

知道薑姞回來,有一個發如霜雪,身形精瘦的老太太,顫顫巍巍的從屋裏迎出來,看見隻有薑姞和穆陽靜二人,老太太滿臉失望:

“那秦王沒來啊?

吾過百壽,他不來嗎?吾就想看看秦王長什麽樣?”

薑姞和穆陽靜挽著老人往屋裏走,老太太不住口的絮叨:

“薑姞啊,吾聽說你那夫君長得身高足有九尺,皮膚靛青,一雙銅鈴大眼好似燈籠,胳膊比咱整個人都粗,可苦了你了。

孩啊,你都是為了咱神農氏,祖翁知道。”

薑姞腦內浮現出趙淮中身高九尺,膚色靛青的模樣,和身畔的穆陽靜對視,皆感忍俊不禁。

那個身為祖翁的老太太也跟著笑了笑。

她並未糊塗,而是人老之後童心愈盛,故意逗弄薑姞。

一家人見麵,自有一番熱鬧。

神農氏族在忙碌中度過了一天。

當日月交替,時間來到次日的晚上,夜色初降。

穆陽靜的房間,薑姞也在,師徒倆圍著矮席閑聊。

席上放著一個繡玄鳥紋的水綠色布囊,裏邊跟百寶囊似的,精致點心等物取之不竭。

薑姞時不時的伸手從布囊裏拿出東西來吃。

“你最近吃的這麽多?”

“宮裏的侍醫說,和大王孕育子嗣前要調養身體,吃得少,對蘊育子嗣不利。”

薑姞懶洋洋道:“我今晚想在師尊這裏留宿。”話罷起身脫了外衫,撅著臀兒爬到了榻上。

穆陽靜看了一眼她脫掉外衫後的打扮:“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薑姞身上隻剩貼身的小衣,柳腰長腿細膩如雪,胸前承載的風情,至少有五兩。

這個重量指的是單邊。

和趙淮中成婚後,少女的規模日益壯觀,長勢明顯。

她身上的小衣,樣式與時下各國的內襯有明顯的差別。

“這些衣物是宮內女工做的,樣式是有些奇怪,但穿了以後真的很舒服。”

薑姞伸手在胸前比了一個往上提的動作,小聲道:“大王說這叫內衣,穿了以後…能托得住。

師尊要不要試試?”

穆陽靜心忖我才不會穿這種衣服,看了看薑姞的穿著,倒是很符合那家夥的作風。

大秦之主在穆陽靜的印象裏,精明厲害,有雄才大略,但私下裏也不乏昏聵之事,尤其是……尤其是……

念頭轉到趙淮中身上,穆陽靜輕輕抿了抿嘴唇,起身往床榻走來:“睡吧。”

“師尊,這次祖翁過壽,姒家的人也來了。

還有說他們要來提親,姒家想和我神農氏結親,據說最屬意的人是師尊…”

薑姞勾了下嘴角:“姒家倒是好盤算,娶了師尊,姒家不但能得一位二階聖人,還能和我神農氏,和大秦結成姻親,好事都讓他們占了。

可惜,我聽說他們剛提出來,就讓族老給拒絕了。族老說師尊…不會外嫁?”

穆陽靜笑了笑,吹熄了燈盞。

房間裏陷入黑暗,師徒二人交談的聲音卻未停下。

“薑姞,我二人的師徒名分,當初是按族規定下的,但並未行拜師禮,你以後能不叫我師尊嗎……”穆陽靜的聲音。

“為什麽啊,這些年不都叫的好好的。”薑姞訝然道。

“……你現在是大秦王後,繼續叫我師尊不合適。”

薑姞:“有什麽不合適的,我喜歡叫你師尊,大王說他也喜歡我這麽叫。”

混蛋…穆陽靜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