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輝樓

“哈哈,趁現在正值正午,陽氣最旺的時候,咱們快走吧。”

老馮頭說完在前麵帶路,林心瞳緊隨其後,我趕緊把剩下的包子往衣服裏一塞,走緊幾步趕上了他們。

真是看山跑死馬,那古輝樓看著距離不遠,卻也走了小半個鍾,走進後才發現此樓的雄偉,樓身並不是簡單的長方形,而且凹凸麵,當然也不是坑坑窪窪,形象一點說,就像好幾個疊放著不怎麽整齊的棺材被大手一壓,長和寬被拉伸,而高度被壓低了。

而古輝樓周身成銅綠色,就是銅生鏽後那種顏色,走近後伸手一摸,馬呀,真的是銅綠!

我快速繞它逛了一圈,這整一幢古輝樓通體均是由純銅打造!這是多大的手筆!我能想象到這幢大樓在全盛時期全身散發著典雅的古銅色,在夕陽下發出金色的光芒,不知得受多少人的朝拜和敬畏。

可如今卻因為年久失修,加上陰氣過盛加速了老化,這一幢古樸的大樓,失去了往日的輝煌。似乎隻有這大樓的名字才記得它曾經的模樣。

誒,不對!繞了一大圈都是青銅,卻連個門都沒有,那別人都是怎麽進去的?遁地?魂穿?

我趕忙回頭一看,還好,老馮頭和林心瞳都沒走,老馮頭感慨地望著這一幢樓,感覺在遇到曾經的戰友。

“老馮頭,別看了,我剛溜達了一圈,連個門兒都沒有,你手上有沒有帶家夥,咱們挖個地道鑽進去吧。”對於挖地道什麽的,我當然是開玩笑,要挖肯定是老馮頭挖,我可不挖,又不是去看我爺爺,而且誰讓他什麽都會。

“傻小子,這方圓十幾米鋪的都是大理石,還用符紙陣法加固過,是你想挖,就能挖得開得嗎?”我去,之前還叫我小夥子,就說了挖地道就罵人家傻小子,這麽明顯的語氣,你聽不出來我在開玩笑嗎?

“要進去,也得往這邊走”,老馮頭走到一側,指著一條緊貼著樓身的小樓梯,遠處看,那樓梯就像一條細蛇纏繞在上麵,蜿蜒而上。梯身十分狹窄,最多隻能容許一人並行,可能胖一點的人還需要背貼著樓身側著走。

“想進這幢樓呀,無論你是名門貴族,還是流浪乞丐,都得踏踏實實地一步一步地從最底下慢慢往上走。”

我看就是他沒錢買個電梯。走了大半鍾的路,還叫我爬樓梯,我才不想幹。

看著老馮頭,林心瞳一前一後上了樓梯,我趕緊也跑上去,

“爬樓梯好呀,爬樓梯好,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就應該多爬樓梯,多運動運…”

沒等我最後一個動字沒說出口,我已經一腳踏上樓梯,奇異的感覺從腳底傳入腦髓,似乎有個等了我很久的人在跟我說話,但仔細聽,又好像是前麵老馮頭走路太重,把樓梯震個砰砰砰響通過骨傳聲傳進腦子的聲音。

“哎,老馮頭,你走樓梯能不能輕點?”

“抱歉呀小夥子,人老了腿腳不太利索了。”

說完之後老馮頭走路果然輕不少,但奇異的感覺非旦沒有散去,反而隨著樓梯的上升而增強,我肯定有人在說話,他把話存進這偌大的青銅外壁裏,我每走一步,他都會跟我講一件事,我努力沉下心去,極力想去聽,卻發現我一個字也聽不清,左手的手心突然傳來一陣麻痹的刺痛,我向了那個原本深黑的印記,它此時正在,正在一點一點地變淡!

這五帝錢印是要離我而去了嗎?

隨著錢印的變淡,手上的刺痛卻一絲一縷沒有減弱,當我腳步正好踏到半樓腰的高度,腦子突然“嗡——”的一聲,我幾乎趴到了樓梯上。

緊接著“盯…”一下切換畫麵,我的身旁皆是白茫茫一片,沒有天,也沒有地,沒有上,也沒有下,仿佛身處在混沌之中,而我正處在處在正中間,而且,奇妙的是,我能看到我就處在正中間,我甚至能看清我的毛發。

我在中間無論怎麽掙紮,怎麽打滾,都始終隻能在中間,我知道我現在是暈了,也知道我在做夢,可就是無論怎麽樣也無法讓自己醒過來。

我的肉體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摔下去,死了沒有,前麵的老馮頭和林心瞳會下來看我嗎?還是看我死了就什麽都不做,等去樓裏辦完事下來再幫我收屍?

我發現自己無論做什麽努力都是徒勞的,我隻好什麽都不做,雙腿盤坐,靜坐深思,均勻吐納,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覺自己通身氣息已經飽滿,呼出最後一口氣,而後猛的睜開雙眼。

眼前老馮頭和林心瞳從樓梯上回過頭看我,“你還好嗎?”他們離我的距離跟我剛剛暈倒前的距離跟一樣的,也就是說我剛剛暈倒了那麽長時間,其實隻是一瞬間?

我把知覺收回,感覺自身肉體狀態,並不是特別好,但之前那雜亂的聲音還有腳底傳來的不適感已經完全消失。

“我很不好,包子吃多了,你們又走那麽快,我肚子難受。”

“叫你吃那麽多包子。”

“那我跟林小姐先走到上麵去等你,你在後麵慢慢跟著,反正路就一條,也不會走丟。”

“好,好”

等他們走遠兩步,我低頭看著錢印,它已經由黑變成了灰色!

之前林心瞳說過,這是爺爺的信物,爺爺,您是不要孫兒了嗎?

我繼續往前走著,手心依舊有麻痹的刺痛感,但奇妙的是,你知道它在痛,但絲毫感覺不到它在痛,這感覺之前從沒經曆過,怎麽說也說不好。

就好像…好像是旁邊有人的手受了傷很痛,他告訴你他的手很痛,但不是通過語言,而是通過持續不斷的腦電波在告訴你。

其實現在我很想試一下,如果我從這裏往下倒著走,錢印會不會逐漸現形,上天會不會把錢印重新還給我。

但問題是人生看似有很多選擇,實則你真正遇到的時候是沒得挑的,我並沒有什麽理由往下走,而且錢印現形隻是一個假想,萬一樓梯有什麽其他古怪,老馮頭又不在,我還可能以其他方式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