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我一直在腦子裏單曲循環這些話,驅散那些齷齪的想法,還找來了兩個茶杯的水互倒,企圖用茶水聲,掩蓋洗澡水的嘩嘩聲。

突然間,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熬過了這麽久,終於就剩最後一個大boss了——睡衣**,隨著浴室的門“嘎吱”一聲打開,我努力把眼睛閉上。

“江宇,你為什麽表情這麽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垂死掙紮,不如就來個痛快的,我瞪大眼睛,勇敢地向她望去!

嗬!

好家夥!

睡衣穿得比工作服還密不透風。

“我…我苦惱,是因為,因為沒帶換洗的衣服。”

“浴室裏有一次性睡衣,你隨便拿,我先把工作交接一下。”

你工作是…入殮師,我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沙沙聲,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徹底將自己冷靜了下來。

嗬!

早知道這麽簡單,我還倒什麽茶水,看來自己的心思自己也不一定能看得透。

走進浴室,我打開櫃子,看到了一次性睡衣,有錢就是不一樣,這麽好的衣竟然隻穿一次,這衣服隻要仔細清洗,認真保養,就算穿個兩次或者三次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洗浴出來後,林心瞳已經回房了,房間就在浴室幾步的距離,擺在我麵前有兩個選擇,一個人乖乖回沙發上睡下,一個是去林心瞳的房間看看。顯然第二個想法更強烈一點,但理智告訴我第一個做法才是最妥當的。

最後我跟自己內心達成和解,如果林心瞳的門沒鎖就推門進去,如果鎖上了,就乖乖回沙發睡覺。

接著我發現這種想法是多餘的,林心瞳的房門是不能上鎖的扣。

我深深吞了一口唾沫,我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麽出軌的人為什麽冒著那麽大的風險還想出軌了,實在太…刺激了。

最終我顫抖的手也沒能握準門上的把手,屋內傳出林心瞳軟糯的聲音:

“江宇,你在外麵嗎?”

“我…我在…”那麽問題來了,我為什麽在這,她問我為什麽在這,我要怎麽回答。

“你進來吧。”

“好呀!”

我的手一把把門把按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順帶把門關上。

林心瞳懶懶地躺在**,左手隨意地放著,右手掌背麵朝上放在額頭,眉頭微皺,似乎有很多疑惑與不解。我進來後也不轉過頭來看,依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你說,一個人命重要,還是一群人的命重要?”

哈?這是睡前腦筋急轉彎嗎?

“生命的話,應該不能用數量來比較吧。”

我邊話著,邊摸到床角坐下,她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依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如果殺掉一個人,能讓一群人活得更久一點,你會這麽做嗎?”

林心瞳把臉朝向我這邊,望著我,眼神中露著無盡的憂傷。

“我不確定,但應該有人會做吧。”

“如果要殺死的人是你父母,或者其他至親,你會怎麽做?”林心瞳再次提問。

“當然不答應,他們憑什麽隨隨便便就定一個人的生死。”

林心瞳聽完我的回答,目光看回那個藏著無限情緒的天花板。

“江宇,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生來就是為了做這個犧牲的,她的生死從出生起就被定好了,她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終日隻能死人為伴,為死人化妝,時間到了,你就該毫無怨言地死去。”

我聽得出來她說的是自己,我望向她那對憂傷而又唯美的雙眸:

“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

“你還記得那口井,還有林家受到詛咒的事嗎?”

“難道說…”

“沒錯,自從陣眼被打開後,林家就受到了詛咒,為了壓製陣眼的陰氣,族長決定每過十年就要獻祭一個家族血脈去壓製陣眼的陰氣,族中男丁就能延長死亡時間,女子也不會衰老得那麽快。”

我不知道這時候該說點什麽,眼前的女子是如此恬靜,美好,我不想她就這樣死去。

“那口井,”林心瞳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那口井每天都會釋放陽氣,引我過去汲取。今天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我恐怕早已獻祭給了那個陣眼了。”

林心瞳說完柔情地看向我,柔軟,孤獨,無助,感激,我想我知道我現在要做些什麽了。

我爬上床,輕輕地,緩緩地,向林心瞳的美唇靠去…

“啪!”

林心瞳一記如來神掌向我額頭拍過來,

“江宇,你在想什麽呢?我在跟你講正事呢。”

正事,你講了嗎?分明就是給我一巴掌的借口。

林心瞳用認真卻又試探性的神情接下往下說,

“等你的事辦完後,可以陪我去趟紅離大集市。”

我當然知道她去集市不是為了大采購,

“可是我什麽也不會,我去了能幹嘛?”

“你是江守山的後代,可能你的能力,連你自己也想象不到。”

我下意識又看向錢印,這東西最近特別的安靜,有點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好,我答應你。”無論怎麽樣,遇上了終歸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再加上幕後黑手很可能是下訂單那個女人,說起來多多少少跟我有幾分聯係。

林心瞳突然坐了起來,眼睛與我平視,

“你答應了我,那我們就算是結盟了,這兩張符你先拿著,必要時候引爆它,能救你一命。”

我接過符畫,雖然我不知道怎麽引爆,但畢竟是人家一片好意,如果遇到有緣人,出價賣給他,也是極好的。

“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先禮後兵,這女子還學過兵法?不過東西都收了,總不好拒絕吧。

“條件就是不要接觸任何一個兩大家族的人。”

“一邊是趕屍人一邊是入喪的隊伍,我避之還不及,怎麽會有接觸呢?”

“好。”林心瞳心中似有了主意,閉目,躺下,表情比之前多了幾分放鬆。

她放鬆,我可放不了鬆了,現在我出也不是,躺下也不是,為了緩解我內心的尷尬,所以我問了一個相當放鬆的問題,

“心瞳,你對我有沒有其他要求嗎,你知道,我們都是大人了,有點要求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