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3)

懶洋洋的倚在雕刻精美的軟椅上,絕俊的少年手撐著額頭,神色悠然的望著跪在自己麵前,垂著腦袋,不斷顫抖的男傭。

憤怒?不!為這麽一個偷了東西的下賤傭人動怒,不值!富在窮前盡顯高貴,窮在富前自卑自賤,這種富與窮的樂趣,他時天得優雅玩弄。

柔和的笑顏漫開,像條溫柔的毒蛇,時天慢條斯理的抬起一隻腳,用腳尖墊住男傭的下頷輕輕抬起,望著那張驚恐濕潤的眼睛,時天皺著眉,憐聲道:“嘖嘖,真可憐,怎麽嚇成這樣?我這還沒懲罰呢。”

“少..少爺,真不是我拿的,我..我打掃完房間就出來了,真沒看見您的那根項鏈,求求您放過我吧....求求您...”男傭再次連磕了幾個響頭,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唉。”好看的眉毛緊鎖著,時天故作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麽說的話,你是不打算交出來嘍?”

男傭跪在地上,開始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他知道,若是時天將他論為竊賊處理,怕是不會將自己送警,而是直接動用私刑,將自己打殘,甚至,打死!

這位性情惡劣,跋扈專橫的少爺,惹人憎,遭人恨,但他父親是一方財團霸主,所以他是富流社會裏的驕子,錯有人擔,罪有人扛,享受著物質社會裏的最高豐盈,亦如是靡光璨彩裏的惡人,罪惡,卻高貴,他膩煩卻驕傲的接受著四麵八方的擁寵,理所當然的用鄙夷嘲諷的目光斜視他人!

時天從椅子上站起,年僅十七歲的他,身形偏瘦卻修長健美,即便臉上少年的稚氣未褪盡,但依舊不見半點陰柔,他很俊美,笑容有著不符合他性情的純真,但他的周圍,似乎永遠都圍繞著用驕傲鑄成的悍牆,像是他自我保護的外殼,有點堅硬,有點冰冷。

“你說我該怎麽懲罰他?”時天突然轉身,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望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後沉默不語,麵無表情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裝,身形偉岸,筆挺的站著,至始至終神色無變,那張宛如刀削斧劈過的臉,沉冷,凜冽。

“我讓你回答我!你聾了嗎?!”時天臉色微變,聲音沉下幾分,這個男人是他最厭惡的保鏢,他總是用一張麵無表情的撲克臉,冷眼看著自己,好像在他眼裏,自己隻是個散發金錢惡臭的富家惡少。

男人漆黑如耀的雙眸終於微微轉動,淡淡的落在時天的臉上,中沉磁性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對不起少爺,我隻負責您的安全。”

“哦,是嗎?那你就不想替他求求情?”時天貼近男人,塹著腳,溫軟的鼻息輕輕噴灑在男人頸部,輕聲笑道:“我記上次你受傷,還是這個男人替你上的藥,他對你,可是好得不得了,人都說保鏢最有情義,怎麽現在他有難,你連開口替他求情都不願意?”

時天靠男人很近,所以很輕易的捕捉到了男人眼裏猶豫的顫動,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並非冷血!

這個世上,有軟肋的人,最容易掌控!最容易,碾壓!

“要不這樣,你抽他一百耳光。”時天的聲音很低,透著惡毒的笑意,眯著眼睛,笑望著男人,“不然的話,我會把他關起來,活活餓死他!”

時間靜過五秒,沉默的男人選擇走到男傭麵前,揮起手,對著那張驚恐無辜的臉,用力的打了下去。

時天重新坐回椅子上,仰倚著,白皙骨感的手指嗒嗒的敲在把

手上,懶洋洋的欣賞著眼前這一幕,他能感覺到自己這個保鏢有多不甘心,或許他正幻想著,所抽打的人,是自己的少爺吧。

“你可是我爸高薪聘請來的保鏢,力氣怎麽這麽小?還是你想維護這個有恩於你的竊賊?”時天歪著腦袋,輕笑道:“奧,我想起來了,你母親重病在床,你除了貼身保護我外,一有空就去醫院照顧他,導致你休息時間很少,嗬嗬,所以現在提不起力氣是嗎?”

提到自己重病的母親,男人終於不再是雷打不變的神情,他暗暗咬牙,猛力一掌打下,男傭便被他打昏了過去。

隻有這麽做,才能真正救他!

“暈了?謔!這麽狠啊!”時天再次起身,用腳踢了踢地上的傭人,確定是真昏迷後,才讓其他傭人將其拖出去。

時天手插口袋,一臉無趣的轉身,恰好捕捉到自己保鏢望向自己時,那類似嫌恨鄙夷的目光,如同望著一塊腐臭的爛肉!

他看不透自己這個保鏢,看不懂那濃黑劍眉下,銳利漆黑的雙眸裏,到底對自己藏著些什麽情緒,他知道有對自己的討厭,至於其他的,他琢磨不透,當然,也懶得去猜測,畢竟這個男人比起自己,人微命賤!

時天大步向前,揮起手,一記響亮的耳光括在男人臉上,獰著臉,憤聲道:“敢這麽望你的主人!”

男人低下頭,麵無表情的望著地麵,沒有說話。

男人漠然的態度令時天更加憤怒,他厭恨,這個男人身上的,那種窮人的,惡心的,骨氣!

幻彩的琉璃燈下,一張通體白玉,雕鏤精美的餐桌上,五顏六色的佳肴擺滿一桌,時天身著一身名貴手工剪裁的白色西裝,慢條斯理的用餐動作優雅的猶如古皇家的貴族。

不知過去多久,時天才微微睨了眼,從用餐開始就一直跪在自己旁邊的男人,那個自己最討厭的貼身保鏢!

印象中,這是男人第一次向自己下跪,因為父親交代不要太過為難他,所以時天從不會刻意逼迫這個男人像其他傭人一樣對自己低三下四。

所以這次下跪,是他自願的!

“求求少爺,救救我母親,她撐不了多久了!”男人失去了以往那份篤定,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雙拳緊握,可見對時天做出這種下跪乞求的事情,讓他有多難堪和不甘!

可他不得不來求時天,母親的手術迫在眉睫,可是手術費卻是一筆天額數字,他剛當保鏢不久,手上根本沒那麽多積蓄,加上無親無友,毫厘難借,隻能來求這個唯一和他有點關係的男人!即便他有多麽不願意!

“那個女人能撐多久跟我有什麽關係?”時天挑著眉,“話說我時天憑什麽去救一個跟自己毫不相關的女人?難道就因為我有錢?”

“隻要少爺願意拿錢救我母親,我願意無償為時家做一輩子保鏢!”男人說著,再次磕了個響頭。

時天摸了摸下巴,似乎很認真的思考著,“嗯~聽起來的確是挺劃算的。”

男人抬頭,滿懷期待的望著時天,“少爺的意思是願意....”

“不。”時天打斷男人的話,輕蔑一笑,“我不願意!沒有理由,就是不想幫你!”

男人的雙拳幾乎握出咯吱響聲,陰冷的戾氣頓時爬滿冷峻的麵龐,他毫不避諱的用著憎恨的目光看著時天,好像要在時天身上生生剜下兩個洞!

看見男人一副恨不得自己死的目光,時天笑的更加燦爛,隨之俯下身,俊美的臉龐靠近男人充滿戾氣的雙眼,低聲笑道:“是不是很

想殺了我?嗬嗬,人卑命賤的東西就是可笑,總自以為是的認為有錢人就理所當然的該去幫他們,就不知道不相幹的個體,根本沒義務出手嗎?所以,靠人不如靠己!嗬嗬,自己想法兒去吧。”

時天輕笑著說完,男人用一種平靜且詭異的目光望著時天,最後從地上緩緩站起。

“少爺的意思是,無論我做什麽,都不願意拿出一筆錢救我母親?”

“是。”時天回答的很幹脆,一臉無所謂。

男人突然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了餐廳,管家剛想叫住男人,結果被時天止住。

“他多半是去醫院陪他母親了,不用理會他,去聘請個更優秀的保鏢把他給我換了,我懶的看他一臉陰沉孝兒的模樣!”

“....是!”

吃了幾口,時天的視線不自禁的望向了門口,最後有些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指著旁邊站著的,前不久剛被他認為竊賊的男傭,不耐煩道:“去,幫我辦件事!”

入夜,時家古歐式城堡般的別墅內無比安靜,幽暗寬長的走廊上,傳來皮靴踩地的嗒嗒聲。

他還沒有被正式辭退,所以這棟別墅,他依舊出入自由。

輕輕推開時天臥室的大門,男人麵無表情的來到時天的床邊,一聲不吭的站著,血絲遍布雙眼,攥在身側的拳頭****。

該恨這個男人嗎?或許不該!正如他所說的,他憑什麽自以為是的認為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應該幫自己。

可是,對那個男人來說,那筆錢隻是一次玩樂消遣的小額開銷,如果他願意,自己的母親也不用死!

這世界上,最疼愛自己的女人不在了,因為他兒子的無能,也因為這個男人的絕情!

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掌緩緩卡上了時天白皙的脖頸,並一點點的收緊!眼底漫起的殺氣逐漸吞噬著他作為保鏢的理性!

時天最終被驚醒,待他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準備活活掐死自己時,立刻劇烈的掙紮起來。

“你..額...好大的...膽子!來人!”時天怒吼著,將男人強勁的手掌往外掰。

白皙的皮膚因呼吸不暢而微微漲紅,貝扇般的睫毛無助的顫動著,俊美的麵容在激烈的抗爭中有著別樣的**。

男人突然俯下身,粗暴的吻住了時天,卡在時天脖子上的手迅速下滑,猛的撕裂了時天身上的睡衣,帶著怒意的大手迅速繞至時天身後。

時天睜大眼睛,難以置信自己居然被一個下賤的保鏢給猥褻了!

房內掙鬥的聲音終於將外麵的守衛給引了進來,緊接著,男人被電擊,全身虛軟的被衝進來的守衛架著。

“你他媽居然敢這麽對我!居然敢這麽對我!”時天連吼幾聲,對著無還手之力的男人連打帶踹,又一臉嫌惡的用手大力的摩擦著嘴唇,恨不得擦下塊皮。

母親的去世對男人打擊很大,布滿鮮紅血絲的雙眼逐漸失去光彩,空洞且無神的望著地麵,任由時天憤怒的拳打腳踢。

“你他媽不過是我時天養的一條狗!一條畜生!居然敢反咬主人一口!活膩了是不是?!”此刻的時天毫無紳士可言,像條瘋狗。

被打的保鏢至始至終一言不發,他接受著時天罵出的所有極度難聽的話,最後在時天下令要將其關進地下室活活餓死時,男人終於抬起頭望向時天。

那是一張絕俊的麵容,高傲與倔強藏在眉宇之間,眼底永遠有著對弱小者的鄙夷和不屑,他是時天,是他古辰煥刻在腦子裏,化成灰都不會忘記的男人!

《契子》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