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心智自然堅定
山頂上，煞氣卻沒一月前那麽濃鬱，氣氛很輕鬆，隻有幾十個武王武君在邊沿巡邏，查看著周邊的情況。
蕭涵看到蕭邕出來，笑道，“冥界百萬大軍被擊敗，他們退回了那條峽穀，沒人再來我們這裏晃悠，估計是被打怕了。”
“打怕是不可能的，隻是覺得打不過我們，不來丟人而已。”蕭邕嗬嗬笑道，“相對而言，這些冥界修士更不怕死，不然他們也不會大老遠來到這裏尋找資源。”
“第五擎天回西部去了，祁鵬他們也都離開了，都要回去為自己的勢力出一份力。趙以誠、趙以力和譚博群三個又出去了，擇鳴也跟著他們去了。”蕭涵看了蕭邕一眼，有些擔心地說，“我還真有些擔心他，隻是武皇中期呢。”
“他的速度提升了不少，戰力還是不錯的。隻要不中別人的圈套，或者是硬挑戰將級人物，跑路還是沒問題的。修士之途，首先就需要有一顆不畏手畏腳之心。”
“哥，你說這冥界修士到底過來了幾個武帝？我們能不能把他們那個據點打掉？”
蕭邕看向北方，臉色有些凝重，“具體多少不知道，但前方至少有一個武帝。在南線這一片區域，至少有十七個戰將級人物。我上次殺了兩個戰將，其餘三個隻是相當於戰將，他們沒在大部隊中。那次戰後，估計有人被補充到大部隊中；具體有多少，還很難說。”
蕭涵有些擔心地說，“如果這樣，他們會不會把那些散兵遊勇中的武皇也征召到部隊裏？上次幾乎被殺了八成，已經不能成軍了。我們的人到十萬裏就進不去了，那裏的巡邏隊和獨自行動的武皇太多。對他們的情況不了解，很擔心呢。還有，我們這段時間損失的巡邏隊不少，有的隻是來得及傳回信息，沒回來一人，周圍應該有不少高手。”
蕭邕嗬嗬笑道，“我也是一個獨自行動的人。”
“哥，你又想一個人出去？”
蕭邕點點頭，“竟然出關了，那就要出去看看，閑著也是閑著。”
上次大戰，求道宗追擊十五萬裏，把冥界修士追回老巢；然後雙方都回到自己的據點各自療傷，除了小股巡邏隊，就隻有一些獨自尋找資源的修士在外行走，絕大部分都是武皇。
蕭邕沒有禦空行走，而是在地麵緩緩前行。
看到隻築了不到三成的預警陣，蕭邕歎了口氣。這個預警陣其實可布可不布的，山頂視野寬闊，隻要武君不打盹，就可以看清前方五千裏，武王可以看清萬裏。尤其是那次大戰後，山下基本上沒有了綠色，不是被蕭邕的丹火燒了，就是被大戰把地皮都翻了一遍，“有時，確實是想得太多了。浪費了我上百萬靈石和玉石，虧大了。”
行走一萬二千裏的時候，迎麵遇上方拔群六人，他們興奮地朝蕭邕揮手示意，接著快速跑來。
蕭邕看到他們的模樣，問道，“遇上難纏的對手了？沒丟下同門吧？”方拔群嘿嘿一笑，“沒呢。求道宗弟子，哪有拋棄同門獨自逃生的先例？我們六個伏擊了一支巡邏隊，殺了十一人，隻逃了四人。”
蕭邕一笑，“很不錯。不過，遇上人家的巡邏隊，可要注意了。他們一旦聯合魂攻，對我們的威脅還是非常大的。”
方拔群笑道，“所以我們先用箭攻，趁他們措手不及的時間，瞬間擊殺幾人，把他們全部衝散。大長老，您是知道的，對於我們這些去過寶灣大陸的人來講，肉身戰力不比他們弱；我們六個，在寶灣大陸聯合戰鬥了十一年，早已把宗門一些聯合攻防的戰鬥陣法練得嫻熟無比，要不然也不會在那裏橫掃四方。”
嚴琦輕笑一聲，“在大長老麵前說橫掃四方，我都臉紅了。”其餘四人也是一通輕笑。
蕭邕嗬嗬笑道，“你們那也是橫掃四方了，由北往南打到寶灣大陸中部；如果再晚回來幾年，想必我們可能會在那裏匯合。”
文禮奇問道，“大長老，我們怎麽就忽然離開了呢？不明不白的。”
蕭邕嗬嗬一笑，“寶灣大陸有寶灣大陸的法則，也許是有人觸碰到了法則，不為那裏所容，全部被驅逐了。”
回到龍嘯大陸後，蕭邕偶爾回想起離開前的各種跡象，也和祁鵬、第五擎天等人交流過一些問題，感覺就是因為自己掌握了空間法則造成的。他們都沒有感受到排斥力，隻是像忽然被人抓住丟出去一樣；可他自從站起，就感覺到了排斥力，在跨出那一步的時刻，排斥力達到最大，掙都掙不脫。
方拔群嘿嘿笑問，“大長老，我們也能不能打入冥界？這麽強大的、這麽多修士的地方，想來也有不少我們需要的資源。他們既然能來這邊搶，我們也可以過去搶，這才是禮尚往來。”
蕭邕看向他，很認真地說，“資源當然有。他們的魂魄相對於我們龍嘯大陸修士更為凝實，魂力要大我們一截，這就是冥界的特點。我們要進入冥界尋找資源，有兩個大問題需要解決。一個是外形，不說紅眼睛沒辦法偽裝，就是白皮膚也難以模仿；第二個是煞氣，這裏的煞氣都令我們很多修士難以適應，更不用說冥界更加濃鬱的煞氣了。”
“其實，冥界攻打龍嘯大陸，他們也需要適應很長一段時間，不然戰力就要下降兩成，境階越低，下降越多。”
嚴琦驚訝地問，“大長老，您說這煞氣氛圍，就是為了讓冥界修士適應龍嘯大陸的環境，保持他們原有的戰力用的？如果是這樣，龍嘯大陸武帝為何不想辦法先把煞氣消除，使他們的戰力下降兩成，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用得著死這麽多修士嗎？”
蕭邕搖搖頭，“不知你們經曆過獸潮沒有。獸潮的目的是什麽？”
文禮奇拍了一下大腿，“對啊，就是為了消耗掉一些修士。獸潮是消耗武王、武君，冥界應該就是武皇了。資源隻是附帶的，能弄一些就是一些，並不是重點。”蕭邕點點頭，“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隻要不破壞大的局麵，都是順其所然，為了淘劣存真。”
方拔群嚴肅地說，“我看過一本劄記，以前的龍嘯大陸並不隻有現在這麽大，龍星大陸、龍翔大陸、龍坤大陸、龍鳴大陸和獸界曾經都是龍嘯大陸的一部分，還有很多陸地被打得不見了。想來是打到後來，控製不住了，這才發生這樣的事情。”
聽到他這麽一說，蕭邕和其他五人都沉默了。
蕭邕曾經和小鼎交流過，龍嘯大陸以前確實很大；不過，龍嘯大陸隻是一塊碎片中的一塊，是從別的大陸上打下來的，外麵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的大陸，也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神龍大陸的存在。
從萬耳堂獲得的信息，寶灣大陸其實就是幾個武皇境的修士探險時發現，最早就是一塊充滿凶獸的大陸。那裏的時間流速是龍嘯大陸的十倍，按龍嘯大陸時間計算，寶灣大陸被人發現的曆史也不過百萬年。
一個全是凶獸的小塊大陸，又是從哪裏打出去的呢？是那裏的時間流速正常，還是龍嘯大陸的時間流速才算正常？蕭邕和小鼎曾經交流過一次，沒得到任何結果，他們的認知太小了。
不過，蕭邕有一點可以確認，那裏的天道對大陸掌控能力比這裏更強。這裏是不允許有武帝存在的，現在冥界都有武帝進來了，神龍大陸也有武帝進來；雖然這些武帝有各種各樣的屏蔽手段，但還是說明掌控能力比較差。
“有些問題太大，想的太多，對我們的修煉沒好處，會擾亂心境。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按照自己的目標，一步一步地修煉，把自己的實力一點一點地提升。”大家就這麽沉默地坐了二十餘息，蕭邕站起來說，“你們好好回去恢複，我還要到前麵看看。”說罷，朝他們擺擺手，朝前方走去。
看到蕭邕走遠，嚴琦轉頭對方拔群說，“這個消息太令人震撼了，刹那間我真的有些心境不穩，覺得修煉無意義。把大陸打碎，需要多大的力量，需要多大的仇恨？”
方拔群嘿嘿笑道，“這個信息，我以前從未給任何人講過，因為我就經曆過很長一段時間才把心境穩定下來的。今天是大長老說到天地不仁，我才想起那本劄記，順便說了一嘴。沒想到大長老一點都沒詫異，想來他早就知道了，真不愧是我們的大長老啊。”
文禮奇轉頭看向蕭邕的背影，長籲了一口氣，“大長老就是大長老。你剛才那麽一講，我瞬間就覺得頭昏眼花，心裏一片亂麻，自暴自棄的想法馬上呈現。大長老這麽一說，才使我定下神來，如晨鍾暮鼓，振聾發聵啊。時間也把握得很好，再晚三五息，我就回不過神來了。”
文禮奇嗬嗬笑道，“大長老是誰？那是能殺冥界戰將的人，能殺龍嘯大陸武帝的人，也是從龍星大陸走到這裏的人。見識自然很廣，心智自然堅定。回吧，我們也該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