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危牆之下

鳩力天看到蕭氏兄妹坐在洞口,心中一陣狂喜,終於找到他們了!想想自己被重傷狼狽逃竄的日子,想想自己被西洲武皇初期騷擾的日子,他對蕭氏兄妹的恨已經無法言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他們!他不敢想活捉他們,對蕭邕一把一把的符籙心存恐懼。

在飛離洞口十裏時,為了保險起見,要尤成吉從對麵堵截,做到萬無一失。

在飛入通道時,看著蕭氏兄妹在前麵狂奔,速度比己方兩人要快,心中有些懊惱,自己的用意太過明顯,打草驚蛇了;但轉念一想,跑的沒有飛的快,對麵還有尤成吉在堵著呢,他們絕對跑不了。

剛跑入通道十丈,忽然發現前方有大量刀芒從四周朝自己飛來,連忙減緩奔跑速度,朝刀芒拂袖揮去;轉頭一看,齊再天也減慢了速度,拿著一把彎刀在揮舞,護著自己的周邊,便喊道,“齊道友,我們要全力衝擊,不然又會被他們跑掉。”

齊再天回應,“鳩道友,難道這是他們二人布置的陣法,他們已經發現了我們?”

鳩力天心中咯噔一下,是啊,他們怎麽會在通道口等著自己一行,又是怎麽知道他們要趕來的?但隨即鼓勁道,“不管他們,以力破陣,這等小把戲不夠看的。”

兩人慢慢靠攏,往前方衝擊的速度也不慢,不到半盞茶時間,已經衝過三十裏。

忽然,他們兩人停下來,疑惑地看向前方,鳩力天咽下一口唾沫說,“齊道友,這裏又會有什麽陣法?前方已經經曆了刀陣、劍陣、巨石陣、火陣、五行殺陣,難道還有更複雜的?”

齊再天轉頭看了一眼鳩力天,情況和自己完全一樣。靈力隻剩六成,衣衫成縷,密密麻麻的的創傷,還有被燒掉近三成的胡須和近六成的頭發,手腳都有些哆嗦。心中一歎,這就是蕭氏兄妹布置,引他們入彀的,嘴裏說道,“到了這裏,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往前衝。對麵還有尤道友,不知道他的情況怎麽樣了。”

鳩力天恨恨地點點頭,拿出兩顆皇力丹服下,“衝!一定要擊殺這兩個賊子!”在說這話的同時,他心中陡然生起一種擔憂,想必尤成吉遇到的情況也不是很好。

尤成吉現在的處境確實很不好。他飛到山的另一側時,沒看到幾人出來,便來到通道內,隻看到前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通道前方十裏的情況。

待走進五裏時,靈光一閃:這前麵不是看不清,而是有陣法!呆在原地站了半盞茶時間,也沒看到有人出來,心中一發狠,就朝陣法裏走去。在他看來,蕭氏兄妹也是陷入了陣法之中,堵在這裏還不如早點和另外兩人匯合。

一跺腳,尤成吉拿著一對鐧直接衝入陣法。沒有遇到任何襲擊,隻感覺通道陡然放大,裏麵愈加模糊,目視距離不能超過五尺。

在走了近三丈的時候,前方一塊六尺大小的石頭飛來,尤成吉冷哼一聲,“小小障眼法,能奈我何?”昂首挺身繼續朝前走去。沒想到石塊真正撞擊在他身上,將他撞得後退五尺,老血差點被撞了出來。

尤成吉揉揉胸口,咳嗽一聲,臉色凝重起來。這忒出乎他的預料,在他的腦海裏,沒有陣法能演化出實物的。轉頭看了看,已經看不到出口,毅然轉頭道,“一切虛妄,本皇皆以力破之!”說著,雙手提著雙鐧,再次朝前邁去。

就在他右前方七尺處,蕭邕和蕭涵兩人並肩站立,冷靜地看著尤成吉的行動。

“哥,什麽時候開始襲擊他?鳩力天兩人距離這裏不到四十裏了呢。”蕭涵傳音道。

蕭邕笑道,“他們要破幻陣和殺陣相結合的陣法,還需要花點氣力。等會我扔出一張石符,隨後扔一張電符,你從他背後給他一劍,我從前麵給他一刀。”

兩人開啟陣法後,一路飛奔來到這裏,卻看到尤成吉站在通道口沒動彈,便藏在**陣內沒有出去。等他進入陣法後,蕭邕扔出一張石符,沒想到尤成吉對陣法有些了解,也因為這了解而害了他,被重石擊中,兩人起了順手擊殺他的念頭。

尤成吉再次前行,再次蕭邕扔出一張石符;在尤成吉提起雙鐧砸向石頭的時候,他扔出了電符。

尤成吉的雙鐧還沒砸到巨石,就看到一道閃電朝他襲來,心中一緊,連忙後退,但他啟動的速度慢了,電弧擊中了他的身體,使得身體不大受控。正在後退時,感覺身後傳來一陣驚悸,機械地轉頭看去,密密麻麻的劍芒正朝他飛來,將他的後方全部覆蓋。

心中的驚懼無法形容,尤成吉隻能勉強控製自己朝右側移去,極力運轉靈力消除肌體的麻木感。餘光中,他看到前方一把刀橫著斬來,後方也出現一把橫斬而來的劍,他完全絕望了,心中狂吼,“我為什麽要進來?為什麽不守在洞口?”

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大刀,看著急速出現在眼裏的蕭邕,尤成吉急得大吼,“蕭邕,你敢殺我?!”

蕭邕隻是冷哼一聲,刀勢未停,人的速度未變。

尤成吉馬上懊惱,自己怎麽喊出了那樣的話,自己現在可是待宰的羔羊;正想再次開口時,背上傳來一陣劇痛,密密麻麻的的劍芒已經進入他的身體;他的呻吟隻發出一半,又感覺腰間一陣“呲啦”的響聲順著神經傳入大腦,靈力再也運行不起來。

在他呆呆地看著蕭邕的大刀從另一側出現時,又感覺脖子一涼,通道內迅速變得更加灰暗,然後很快就陷入無邊黑暗。

蕭涵收拾起尤成吉的儲物戒和雙鐧,接著扒下他的麵具,嘿嘿笑道,“哥,你是怎麽知道他是尤成吉的?”

“這種麵具隻能改變一半的麵容,如果對他很熟悉的,完全可以認出來。”

“是嗎?我等會試試看。他們兩個距離這裏隻有二十裏了,我們是去幹掉一個還是掉頭就走?”

“他們兩個聯手了,想幹掉一個很困難,還是走吧。”

“嘿嘿,我也是這麽想的。他們把靈力一直控製在六成以上,很難對付。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今後有的是機會。能擊殺一人,我們已經小有收獲了;如果他們三人一起,我們還真的隻能逃。”

“主要還是我們布陣很倉促。要是時間充裕一些,對他們的威脅要大六成,那樣的話,即使三人在一起也可以重創一下。”

“哥,這未嚐不是好事。今後他們會認為我們的陣法水平就這樣,更容易引他們上套。”

“也是,走吧!”

在蕭邕和蕭涵離開後一盞茶時間,鳩力天和齊再天抵達尤成吉被擊殺之地。看到屍首分離的尤成吉,看著屍體旁邊“等你們來”四個血淋淋的大字,他們用手中的兵器狂砸地麵,嘴裏不停地嘶吼。這是對他們的挑戰,更是對他們的不屑。

收起尤成吉的屍首,兩人很快衝出通道,釋放魂力掃描周圍,沒有發現蕭氏兄妹的任何痕跡。

鳩力天神情萎靡地癱坐在通道口,嘴裏不停地嘮叨,“怎麽會這樣?這賊子是如何殺害尤道友的?他們怎麽能殺害尤道友?”“要追殺他們!要活刮他們!要把他們下油鍋!”

相對齊再天而言,鳩力天是最難受的。巴適君被蕭邕活生生地斬於他的眼前;重新糾集隊伍來追殺,又被擊殺一人,還被很蔑視地挑釁了。

齊再天蹲在一旁,神情很是憔悴,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相信一個武皇後期同伴就那麽擺在那裏;隻聽說蕭邕能擊殺武皇後期,這次他親眼見識到了。

良久,齊再天長長地籲口氣,站起來說道,“鳩道友,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需要繼續去追那兩個賊子。”

有些魔障了的鳩力天停下嘮叨,茫然地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忽地站起,聲音沙啞地吼道,“對!我們還要去殺那兩個賊子!”

齊再天到底還是要清醒一些,說道,“鳩道友,我們靜一靜再走吧。他們進入這裏,想來也不會很快離開,以道友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去追蹤他們。”

鳩力天忽然問了一聲,“齊道友,你說他們怎麽知道我們會來這裏,還有時間在這裏布置了一個這麽龐大的陣法?”

齊再天沉吟良久,搖搖頭,又開口說道,“他是不是早就發現了我們,提前來到這裏布好這陣法,然後引我們進入?”忽然,他猛地拍了一掌,“如果我們沒分開,估計尤道友就不會喪生於此。他們對自己的陣法很不自信,隻想給我們添一點麻煩,借此脫身離去。”

鳩力天無力地點點頭,“應該是這樣,我們太急躁了啊。齊道友,我們出發吧。”

“鳩道友,你覺得你狀態完全恢複了?”

“沒事,邊追邊調整。一個惡武皇後期,若被一個武皇初期的小把戲亂了心智,那才是真正的笑話。”

兩人從洞口緩慢飛起,斜陽照著他們的身影,下方拉出兩道彎彎曲曲的陰影,老長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