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亂起

鑽出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蕭邕朝城西跑去;在那裏,有著很多的空置房屋,還是上次陪同英子逛街的時候發現的。現在需要恢複內力和療傷,那是一個好去處。

郡府現在是萬人空巷,絕大多數人都出來看熱鬧,所以在開始的時候,人流密集,行動艱難;不過那些人看到是他往外逃,有意無意地往兩旁讓,給他讓出一條通道,然後再合攏。越往前跑,人越稀疏,最後是街麵上空一無人。

跑入一條小巷子後,放出魂力,運轉耳邊穴位,感覺到一座小院內無人;**而入後,把破爛衣服換下,簡單衝洗一次,然後連翻幾座院子,最終從一家院子的正門出來。

此時,蕭邕變成一個衣衫整潔、眉清目秀、長發自然飄散的翩翩少年,完全沒有開始那種濃鬱的殺伐之氣。

走到那些空置房屋處,蕭邕這才發現,裏麵並不是想象的那般好,可以說是亂七八糟,汙穢遍地,“這地方根本就不能待!”從儲物戒中取出換下的血衣扔掉,轉身朝外走去。

慢慢地在小巷子裏行走,不停地翻進無人小院落,“連續進了七座小院落,隻有這座看來是很久沒人居住過,那就在這裏恢複吧。”

…………

郡主府執法大隊內,宿隊長正麵朝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畢恭畢敬地站著,中年男子不算魁梧,但目光如鷹,淡淡地問道,“你確認看不出那少年是什麽境階?”

“是的,大隊長,這也是卑職最懷疑的地方。”

“你做得很好,既然他們是處理家族內部事物,那就讓他們處理好了。不過一個看不出境階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與權家二小姐作對?還敢挑戰他們兩人的護衛?”

宿隊長低聲道,“大隊長,我們不予理睬,那位不會怎麽樣我們吧?”

“哼,他隻是第二副郡主,又能奈我們何?就是因為有他們這些人,才使得郡府形勢越來越亂,讓他們知道一點厲害也好,不要以為人人都怕他們。”

這時,外麵急匆匆走進一人,急乎乎地說道,“大隊長,出大事了!”

大隊長,“什麽大事?天塌下來了?”

宿隊長笑道,“畢隊長,哪裏發生大事了?”

畢隊長,“一個少年殺了十幾人,待我們到達的時候,人已經跑了。”

大隊長,“跑了就去追唄,有什麽大不了的?追得著追不著是另外一碼事。”

畢隊長,“可那個小孩殺了郭家的十來個護衛,又殺了權家的兩人,就連權玫瑰也被郭家的護衛小隊長誤殺了。”

宿隊長驚問,“畢隊長,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小孩有那麽厲害?”

畢隊長說道,“據現場觀看的人說道,那小孩開始還沒殺人的,郭家來了十五個護衛後,大開殺戒,殺了兩個武士,囫圇存活的兩家護衛也就四個了。”

大隊長看著宿隊長,良久才說道,“這事鬧大了。宿隊長,你迅速派人去全城搜索;畢隊長,你去維護現場。”

在兩人離開後,大隊長眼裏閃過一絲興奮,出門而去。

不一會,他出現在郡主府中,把情況對郡主進行匯報。

郡主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聽完大隊長的陳述,嗬嗬笑道,“誤打誤撞,一個毛頭小子掀起了郡府的波浪,我們得好好利用一下。”

大隊長也是笑眯眯地說道,“加上我們,現在是四方勢力卷入此事。權家明知那是誤會,和郭家也會有一戰,加上剛才的損失,他們的實力必定會下降一半;那個無名小子,不管他來自何方,有多大能耐,這次無疑是力量最弱小的一方,我們就等左手漁翁之利,郡主的權勢將會進一步提高。在下就在這裏祝賀郡主成為百年來權勢最大的郡主,哈哈!”

郡主內心十分受用,嘴上卻說道,“任何一方都不可小覷。那個小家夥,宿成都看不出其境階,卻能瞬殺那麽多人,個人能量就不小;如果有後台,更是不得了的存在,指不定背後有武師的存在。”

大隊長,“我們去搜查,屬於公事公辦,他後麵的勢力出手的機會不大,畢竟我們是管理者,有出雲帝國這個強大的後台。從目前情況看,還沒哪個勢力有挑戰帝國的能力。”

郡主,“就是郭家和權家也不能小覷。郭家是京都郭家的分支,這裏就有一個武師;有五六人在京都修煉,聽說出了武師,旗山宗也有他們幾個弟子;權家在旗山宗裏有不少家族子弟,在飛雲宗也有三四個武士弟子,也有一個武師坐鎮。弄不好,我們就是火中取栗,惹禍上身。”

大隊長有些緊張,但旋即笑道,“郡主,我們沒有參與,隻是負責抓捕嫌犯,坐山觀虎鬥罷了,牽扯不了我們的。要鬥,也是他們三方的事情。”

大隊長離開後,郡主坐在他那虎皮座椅裏,曲起兩根食指不停地按揉著兩邊太陽穴,“現在不是三方動,還有兩方也在動啊,旗山宗和青狼幫也要打起來了。多事之秋啊,亂套了,要想辦法將自己摘出來才是。”

…………

街道上,郭英俊正帶著權家三個武士和十二個開脈境朝事發地點飛奔,忽然,路邊一急匆匆趕路的開脈境喊道,“戴隊長,請過來一下,屬下有話說。”那開脈境竟然就是從戰場悄悄溜走的權家僅存的那護衛。

戴隊長看了他一眼,不快地說道,“江帆,你沒看到我們正急著去救小姐嗎?有話回頭再說。”腳步卻是沒停,速度也沒降。

開脈境飛快轉身,跟在戴隊長身後,不停地說著什麽。

戴隊長聽開脈境說話,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最後喊道,“葉隊長,你帶三個人先護送郭家公子到權家去,我們剩下的人去那裏。”

葉隊長問道,“怎麽回事?”

戴隊長,“那邊戰事已經結束,小兔崽子已經逃跑,沒必要這麽多人過去。”接著拉過葉隊長耳語一番,葉隊長也是很震驚地點了點頭。

葉隊長回到隊伍前喊道,“第四小隊先跟我護送郭公子到權家歇息,等會再出來搜捕那小兔崽子。郭公子,請!”

郭英俊不明就裏,疑惑地問道,“戰事結束了?那小崽子逃了?”

葉隊長,“就是。所以我們隻能先將你送到權家稍事歇息,等我們騰出手來再送你回去。”

回到權家後,葉隊長把郭英俊請到一間客房裏歇息,安排兩人在外守衛,隨後帶著江帆麵見家主。

家主位置上坐著的人,和權玫瑰長相簡直一模一樣;沒有最胖,隻有更胖,下巴都要吊到胸部了。

聽完江帆把事情的前後講述一遍後,狂嚎一聲,“我的玫瑰啊,你死得好怨呐!”接著一巴掌拍下,吼道,“葉春,要管家去把郭家主叫過來!此事不能就這麽完了!那個小兔崽子,還有郭家,我都不會放過!”楠木八仙桌散架倒下,權家主竟然也是一個武士後期。

接著吼道,“江帆,帶我去現場!”

葉春連忙說道,“家主,還請稍等,那小崽子的戰力奇強,還是多帶幾個人去為妙。”

權家主喝道,“權大權二,跟我走!”徑直朝外麵走去,還沒出大門,其身後就出現兩個七尺高的魁梧漢子。

戰鬥地點處,圍著上十萬看客,街道邊,窗台上,大樹上,屋頂上,無不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眾人的議論聲嗡嗡的,如同這裏就是在熬粥。

內圈,郡府執法隊畢隊長帶著十人手持大刀,臉朝外,防止圍觀者破壞現場。

王三趙五兩人如喪考妣,趴在權玫瑰的屍首前,嚎啕大哭。他們知道,這次他們兩家全完了,會被家主生生滅殺;要是有能力逃跑,他們早就跑了,可他們的胸骨斷裂,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是在這裏等死了。

郭家三隊長、四隊長和那個完好的開脈境不在現場,幾個重傷員也是躺在那些倒斃的屍首旁,兩眼無神地看著天;他們的後半輩子完了,郭家不會再留用他們。

“讓開,讓開!”人群外傳開大喝聲,一聲淒厲的“我可憐的玫瑰”傳來;人群**,四個人扒開圍觀人群走了進來,正是權家主、權大權二和江帆四人。

抱著權玫瑰的屍首哭了好一陣,權家主才站起來,衝到畢隊長跟前,衝他吼道,“你們郡主府是幹什麽吃的?!竟然允許當街殺人?這事,你們郡主府要給我一個交代!”

畢隊長苦著臉說,“權家主,本人當時不在現場,具體的事情並不知情。放心,這事會有一個說法的,現在郡主府已經在搜捕那行凶者。”

權家主返身又來到王三和趙五身邊,朝他們連踢幾腳,喝道,“你們兩個廢物!要你們保護小姐,現在小姐去了,你們為什麽還活著?!”

王三、趙五兩人口中鮮血直噴,“嗷嗷嗚嗚”地眼淚鼻涕混合著一起流出。

權家主又瘋一般地跑到郭家那些躺在地上人跟前,逐個踢去,嘴裏吼道,“誰是成路?為什麽要殺我的玫瑰?!為什麽?!”

可憐那些護衛已經身受重傷,被他這麽一個武士後期一頓亂踢,有兩人當即咽氣,三人口中再吐鮮血。

畢隊長過來拉權家主,卻是沒拉住,隻得說道,“權家主,這幾個人可是你踢死的,到時候郭家來人,你可要認賬。”

權家主吼道,“他們殺了我的玫瑰,他們都是下人,都該死,該死!”

權玫瑰是他的女兒,是他的心頭肉,這是不假;但這些人也是人,有父母和妻兒子女。說白了,今天的事端就是因為權玫瑰而起,她死了,權家主痛苦;但還有那麽多人死傷,又會帶來多少人家痛苦?

沒有飛揚跋扈,就會少很多爭執;沒有崇尚武力,就會少很多死亡。但很多人都不懂,他們願意率性而為,絲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老是想顯得比別人高出一等。權玫瑰因此而丟掉了性命,郭家也損失不小。

言傳身教,是傳承的一種方式;權玫瑰之所以驕橫跋扈,和權家主的所作所為是分不開的,導致她這次丟了性命。

這些護衛,屬於被裹挾也好,屬於自願也罷,他們的惡行也受到了懲罰。不光是蕭邕給他們帶來的,還有權家主報複帶來的。

郭家二長老帶人剛剛走進來,就看到權家主在狂踢自家護衛,喝道,“權家主,你是何意?我郭家是來幫你權家處理事情的,到頭來卻把怨氣撒到我家下人身上。”

權家主怒吼,“我請你們來幫忙了嗎?我請你們來殺我的玫瑰嗎?郭老二,我跟你說,這事沒完!”

郭家二長老見權家主暴跳如雷,也沒和他爭執,隻是問他家那些下人看到郭英俊來過沒有。

…………

管家到郭家一行,卻是沒有任何收獲,隻是聽他說了半柱香的話,便被客客氣氣地請出郭家門。

郭家家主說,“我家英俊是為了幫你家忙,這才從家族裏暗暗抽走那麽多人,家族還打算要處罰他。你們把他扣在那裏,那要保證他毫發無損,否則我們郭家不會不管。”

“我們郭家死傷那麽大,你們權家應該有所表示。”

“我們的下人誤殺了權小姐,我們表示抱歉,我已經派人去傳喚那個人,準備了解事情的經過。也鑒於我們的下人誤殺權小姐,郭家也不準備向權家討要那些死傷者的補償。”

“權家主要請我過去解決問題,其實沒什麽別的可以談,你把話帶到就是。另外,還請你們今天把我家英俊放出來,讓他回家,路上的安全就拜托你們了。”

…………

郡府外不遠的峽穀裏,青狼幫六個正負幫主和執法堂、戰堂、暗堂、事物堂三個堂主在一起,幫主笑道,“今天有兩個好消息,一個是蕭邕那小子竟然安然無恙地從浮山山脈裏返回,並於今天來了郡府;另一個是旗山宗的二長老他們還沒有回來,而三長老帶人進山找他們去了。”

第一副幫主問道,“幫主的意思是?”

幫主,“蕭邕那小子要截殺,那三長老一行也要截殺。對於蕭邕,暗線說沒有人隨他出門,派五六個開脈境就完全可以解決問題。對於旗山宗三長老,他們有五個武士境,七個開脈境,那我們就派十個武士、十四個開脈境去解決他們,也學一學他們的做法。這件事戰堂具體負責,二副幫主統籌,要做到萬無一失。”

…………

旗山宗一間暗室內,宗主在對執法長老說,“五長老,蕭邕那小子回來了,而二長老他們沒回,青狼幫那些人也沒回,這裏麵一定出了什麽故事。先前我已派了五個武士境和七個開脈境去尋二長老,這消息一定會被青狼幫知曉。因此,你再帶五個武士和十個開脈境去接應他們。能多殺就多殺,殺不了就不要勉強,反正已經撕破臉了。”

執法長老,“那我就找五個至少後期的武士,開脈境也是後期的,遇上了就要狠狠地教訓他們一下。在宗門裏,我們找到了青狼幫的十六個暗樁,什麽時候適合動手,宗主請隨時發話。”

…………

郡府街道上,越來越多的執法隊開始在大街小巷巡邏,執法隊、兵卒和獄卒的聯合隊伍把城牆的四扇大門守得嚴嚴實實的,挨家挨戶地進行搜查。一時間,人仰馬翻,雞飛狗跳。

外麵世界的風起雲湧、波瀾詭譎,蕭邕是一點都不知曉,他現在就是在專心的吸收元石,以求恢複元力,也在總結今天的戰鬥。

全部戰鬥過程不到一炷香時間,但每次出擊都是全力,精神也是高度緊繃,導致在扔出權玫瑰後,元力隻剩三成多一些。當時還是吃了一顆九成聚元丹,不然元力會更低。

拔刀斬和擺刀的進步明顯,不一定都是今天戰鬥的原因,但感覺比昨天是進步多了,更隨心所欲。

和修士與凶獸戰鬥的區別,在於修士更靈活,力道較小;而同境階凶獸的攻勢相對單一,力量很大,即使狸貓這種輕巧型的凶獸也是如此。

今天這些參與鬥毆的武修,功法的花樣也不是很多,主要就兩式:劈,刺,動作都比較粗糙;相比自己而言,招式數量差不多,但在力量的掌控、每招動作的圓滑程度上,比自己都要差上不少。

步法還是自己的弱項,幾次都差點被對手完全攔截,隻是靠著瞬間找出對方漏洞的優勢,這才每每逃脫絕境,但身上的傷痕卻因此增加不少。

“迫切需要找到一部步伐方麵的功法,不然這缺陷會一直存在。今後再遇上這樣的戰鬥,難免會有失手,那才是最危險的。”

“還要找一把好刀,今天又斷了一把,幸虧是開始;要是在後麵那場混戰中那樣,估計也躺在哪裏了。還有,拳法、掌法、腳法方麵的功法也要尋找,沒有了大刀,至少可以撐個門麵,不至於被動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