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靈雞血啊。”南小星微舒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自覺握緊蘿卜的右手鬆開了幾分。
麵前，天衍宗唯一的一口用來煮飯的鍋已經被蓋了起來，沒有了視覺上的衝擊，就也還……能接受。
“不然呢？”祁遂強麵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南小星熟練的口是心非：“看著就不錯。”
前方，祁遂強已經開始衝洗沾了血沫的水瓢，手上動作不停，也不多想，讚成的點了點頭：“五師妹說，這燜飯最大的特點就是不論是什麽東西，隻要扣進去就行，極其簡單方便。那靈雞血我上次煮了你們也不太愛吃，倒了又實在浪費，剛好和其他的一鍋燜了。”
說道“一鍋燜”三個字的時候，南小星清楚的看到了大師兄挑起的眉毛。
明顯，他對自己的這一做法很是滿意。
說來湊巧，天衍宗上到師父堯天真人，下到她這個最新入門的弟子，都廚藝欠佳。
按說祁遂強這般幾百年日日煮飯的人，應該廚藝不錯，但偏偏，他是門內眾人當中廚藝最差的。
不過大哥不嫌二弟，大家認真的比起來也都差不多，所以南小星和門內一眾師兄師姐一樣，從來都不互相嫌棄。
雖說方才一瞬間的視覺衝擊有些上頭，但細數起來都是能吃的，所以也不算難以接受。
南小星盡量將方才看到的畫麵拋在腦後：“那下次我也試試。”
倚靠著柱子站在旁邊的南小星目光重新移到了已經蓋起來的煮過上麵，眸底新奇：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便愈發覺得這飯不錯。
祁遂強剛好衝洗完手中的水瓢，聽著她的誇獎，在看到她落在煮鍋上麵略期待的視線，身高近一米九的人心情不錯：“好。”
午時的陽光穿過山間茂盛的樹葉林，散落在小廚房的周圍，時不時的山風從林間吹過，帶來舒爽的涼意。
獨屬於少女的聲音清潤言辭肯定，眼神真切，聽在耳中又說不出的真誠實在。
祁遂強心情不錯的彎起嘴角。
*
鍋裏今日的午飯已經不用他再費心照看，所以洗幹淨了水瓢之後他便幹脆坐在了一旁不遠處的餐桌前。
反倒是倚靠在那裏的南小星慢悠悠的起身去了旁邊引進來的水流處準備清洗手中的蘿卜。
“對了，師妹，還有件事情你得知道。”
才將手中的蘿卜放在水流下，南小星手中動作不停，偏頭看了他一眼：“什麽？”
而後又轉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細潤的水流從指尖流淌而過，觸感細膩微涼。顯得她手中本就青翠的蘿卜愈發的水靈了幾分。
不愧是修真界的蘿卜，真.吸收天地之靈氣，隻這麽看著都讓人食欲大增。
南小星心底感慨了一句。
祁遂強沒注意到她麵上一閃而過的感慨，隻接著之前的話頭繼續沉聲往下說：“如今師父坐化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昨晚，門內走了幾人。”
“師父坐化之後，宗門的實力大不如前，他們離開也是為了修行。”
南小星還未曾修行，所以無法做到神識外放，也就不曾知曉昨晚子時左右幾人趁夜下山的事情。但祁遂強是知曉的。
不過如今宗門實力確實大不如前，他也就不曾將人留下來。不過幾人的離開，多多少少還是會讓他心裏受到些影響。
堯天真人雖說是名元嬰真人，但並不熱衷於收徒及門派的事情。
他來之前，天衍宗更是多年隻有堯天真人一人。
他入門之後的這三百年時間裏，堯天真人斷斷續續一共也隻收了十來人入門，南小星是門內第十一名弟子，也是門內最小的弟子。
這一眾師弟師妹入門之後，堯天真人隻是偶爾指點一番，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他在教導。
所以，對於幾人的離開，雖說能理解，但也多多少少會有些傷感。
前方，南小星衝洗完了手中的蘿卜，已經悠悠然轉身朝著處理食材的位置走了過去。
“昨晚？”南小星愣了愣，有些意外。但心底卻沒有祁遂強那般的低沉與失落。
桑田大陸，眾人追求的本就是修行，這樣變換宗門的行為也不少見，堯天真人坐化之後會有師兄師姐選擇下山拜入旁的山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隻不過沒想到他們會走的這麽急，況且昨晚的雨似乎不小？
“嗯。”祁遂強目光遙遙的看向山門的方向，點頭。
心念沉沉間，南小星已經同樣朝著餐桌的方向走了過來。手中一根還帶著水珠的蘿卜從中間切了開來，順手遞了一半給他。
似乎是此刻見著他麵色沉重，貼心的出言寬慰了一句：“沒事，有人走就還會有人來。宗門即便有千難萬難，隻要師兄你還在就好。”
說罷，在祁遂強接過她遞到麵前的蘿卜之後，頗有幾分沒大沒小的拍了拍……祁遂強的肩膀。
見沉浸在幾位師兄師姐下山的傷感中的祁遂強不曾注意到，幹脆就那般順勢將右手小臂搭在了他的左肩處，倚靠著站定：“我相信師兄！”
言語之間，很是信任與依賴的模樣。
倒是受用。至少祁遂強心底的沉重確實被她不加掩飾的信任與依賴衝淡了一些，不過在想到往後，還是會有些惆悵：“……”
如今宗門除了他之外，隻剩下了四人。
有什麽用？
眼前南小星雖為掌門，但才入門不久且尚未開始修行，即便是能夠成長起來，估計也得是很多年之後的事情。
二師弟易南天一心丹藥，入門多年，戰力反倒不高。
五師妹尤扶月常年在山下各處行走，極少出現在宗門之內。
六師弟賀青陽隻醉心一些大陸秘辛，日日待在宗門藏書閣內，修行更是一落千丈。
這般看來，如今宗門真正的戰力也就隻有他一人。
一旦異獸來襲，他當真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住這一眾師弟師妹。
想著，祁遂強免不得心底沉沉的歎息，為天衍宗擔憂。
更何況，他進入金丹已經有百年的時間，如今修為卻依然停留在金丹初期。
雖說與如今大陸日益稀薄的靈氣脫不開關係，但這又的確是一個無法避開的問題。
繼續這般下去，一旦他壽元耗盡……
剩下的事情祁遂強不願意去細想。
手搭在他肩膀上的南小星不知道他心底的這些想法，不過不經意間低頭見他麵上的神情變幻來變幻去，從隻是低沉開始變得愁緒滿麵了起來，習慣性的給予他無條件的信任與鼓勵。
“都會好的。隻要我們不去放棄，就算是宗門隻剩下了師兄你在，我也相信你！”
言辭懇切、真誠。
至少祁遂強聽著，沒說話。
不過……
師妹這般心性，確實利於修行。
祁遂強目光落在南小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又眼簾抬起望向南小星。
眉頭才朝著中間開始聚攏，意識到他想要說什麽的南小星已經迅速的收回了右手，站直了身子。
祁遂強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未曾揪著不放。
“引氣入體的口訣你可熟悉了？”
南小星入門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是在學習那些晦澀難懂的基礎口訣法訣。
聽著他突然問起，以為他是要如同以往一般考校一番，點了點頭。
才準備開口將口訣重複一遍，就聽見祁遂強收回了視線，繼續道：“左右現下無事，既然口訣了解的差不多了，那我先將引氣入體的法子講給你聽？”
“平日裏無事的時候，你便可以開始慢慢的試著修行。”
南小星眼前一亮，一個旋身便坐在了他麵前的長凳上麵：“多謝師兄！”
引氣入體的法子，修行之路的第一步，她來了！
*
南小星眼底的殷切實在太過熱切，以至於祁遂強都怔愣了一瞬間。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右手手心向上攤了開來，緩緩開口：“天地之間，氣分兩種，清氣、濁氣。”
“清氣為陽，濁氣為陰，二者自來是相融於一體。引氣入體的氣便是從這相融的二者當中分離出來的最為精純的清氣。”
“而這引氣入體的第一步，便需要你在心神歸於丹田之上時運行口訣，不斷的去感受天地之間的清氣與濁氣……”
祁遂強的語速不慢，剛剛好停在一個讓人聽得舒適的最佳速度。
天衍宗內，除了二師弟易南天之外，剩下的幾位師弟師妹引氣入體這一門課都是祁遂強領著他們學習的。
所以，此時突然教導起南小星來，倒沒有什麽難處。
和方才做飯時的小心翼翼不同，教導修行的事情祁遂強明顯的得心應手了起來。
略有些粗獷的聲音不疾不徐，從如何感應區分靈氣開始到如何將靈氣納入體內，並自主引導著這些靈氣在體內按照特定的周天運行，一一道來。
其中一些容易出現誤區的地方，也能在南小星未曾注意到的時候便主動提及。
若不是南小星尚且不能感受到靈氣的存在，他或許還會在講述的時候真真切切的為她演示一番。
南小星聽得認真，一些一知半解的地方提出來之後，也會得到更為細化的答複。
一時之間，天衍宗的小廚房處，反倒隻剩下了祁遂強娓娓道來的聲音和南小星偶爾提出疑問的聲音。
等到祁遂強講過一遍之後，她學得不錯。
“還有哪裏不清楚的？”
南小星一邊回憶他方才所講的內容，一邊將剩下的還有疑問的地方提出來，祁遂強一一耐心的解釋。
等到她再無問題之後，祁遂強才點頭：“引氣入體這一步，沒有什麽捷徑可走，唯有心無雜念，多試多悟。”
“我大約是無緣元嬰了。如今留在宗門內的你幾位師兄師姐更是各有所衷，心思極少放在修行上麵，所以往後你須得勤修。”
“切莫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這樣，等將來我壽元耗盡的時候，你還能護下天衍宗。”
祁遂強又連著絮絮叨叨交代了好幾句。
和他外在形象極為不符的便是他在麵對宗門一眾師弟師妹時的耐心。
近一米九的高壯修士在麵對宗門的一眾師弟師妹的時候，總是萬般的耐心，更是時時操心著他們生活及修行當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雖說是為師弟師妹，但南小星總覺得，祁遂強的心底是將他們當做後輩來看的。
堯天真人壽元耗盡坐化才是半月之前的事情，聽他忽然提起自己壽元的事情，南小星心底還有一些別扭，不過……
“壽元耗盡的事情，師兄你不要太過擔憂。等過些年門派情況好轉了，我一定會幫你想到辦法的，在你壽元耗盡之前，必定找到辦法讓你進入元嬰。”
桑田大陸，金丹修士壽元隻有五百多年，但邁入元嬰之後，壽元便可翻番。
說著，她便又想抬手拍拍祁遂強的肩膀，不過此時她整個人是坐在祁遂強麵前的，所以才一抬手，祁遂強便意識到了她的動作，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殺了過來，南小星便歇了心思。
微風拂過堂前，帶起她的幾縷頭發，眉眼之間無一處不精致，澄澈的雙眸當中點點微光，神情之間卻也沒在說笑。
“不必為我操心，修仙之路上個人有個人的緣法。”
南小星還想說什麽，祁遂強已經轉而聊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待你引氣入體之後，便開始跟著我一起了解門內事物，屆時便將宗門之事全權交於你手。”
畢竟，如今她才是天衍宗的掌門。
“不用，我昨日就說了，這掌門本就是……”南小星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祁遂強打斷：“如今是你。”
堅定且不容拒絕，一副不欲詳談的模樣。
雖說堯天真人坐化之前確實已經將裝有掌門印鑒的盒子交到了他的手上，但師父他臨終遺言的確是將宗門交到了南小星的手中。
堯天真人與他有大恩，祁遂強更是向來不願意忤逆堯天真人的意思。
眼見著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的嚴肅了起來，南小星眨了眨眼睛，擺了擺手打斷了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不談這個，不談這個。”
“這掌門之位，是師兄還是我都一樣。天衍宗如今交到了我們的手上，往後你主外，我主內，我們同心協力，共同帶領著這天衍宗向前，說不定未來的某天，就有了我們天衍宗的一席之地呢。”
沒必要因為這個幾次三番弄得氣氛凝重。
說罷，又語帶輕鬆添了一句：“屆時，怕是我和師兄兩人都忙不過來。”
當然，如果剛好發展到隻需要師兄一人恰好夠忙的程度，那自然是更好的。
南小星心底的想法不曾說出口，祁遂強無從知曉：“好。我期待著那一天。”
南小星依舊眼角帶笑，笑眯眯的繼續開口：“到時候，我在靈石礦處請人幫師兄布下聚靈大陣，不止送師兄進入元嬰，更送師兄你直入化神。”
山間的風帶著她的話語繞了一大圈，最後又悠悠然的落入了祁遂強的耳中，一掃方才兩人之間凝重的氣氛。
“那我就等著師妹的聚靈大陣了？”
“好~”
眼前南小星暢想著未來，祁遂強不可避免的便想到了之前堯天真人對她的評價：“天資超凡，但凡俗之心過重，少了幾分誌氣。”
但眼下看來，並非如此。
*
不遠處的煮鍋方向，靈雞獨有的香味已經溢散了出來。一陣又一陣的清風吹過，山間日子正好。
轉了轉脖子，活動了一番，揭過了宗門美好未來的話題，南小星這才有機會咬了一口手中青翠的蘿卜。
蘿卜入口，說不出的清甜。
南小星眼前一亮：“唔，不止水靈，還很甜。”說著，衝著旁邊心情明顯已經從幾位師兄師姐離開的沉悶當中緩和過來的祁遂強開口：“師兄你也嚐嚐，真的好吃。”
祁遂強心底思索著宗門接下來的路到底該如何走，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他原本隻想著在壽元耗盡之前帶著山上剩下的幾位師弟師妹修為再進一步。
可若是小師妹有意帶著宗門發展壯大，接下來便不能隻將心思放在修行之上。
一些其他的事情也得早做打算。
祁遂強一邊想著，一邊順著南小星眼神示意，嚐了一口手中的蘿卜。
隻是才送到嘴邊，祁遂強便倏的低頭。
靈氣。
極其濃鬱且精純的靈氣。
能這般距離便直接被感知到的靈氣，這是蘿卜？
“怎麽了？”南小星看著他低頭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手中的蘿卜。
似乎是要生生的將它看出一個花來的模樣。
師兄他……沒吃過蘿卜？
不、不應該啊，後山深林當中那麽多。
南小星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隻剩下根部的蘿卜，動了動腦袋將這個詭異的念頭甩出去。
祁遂強的詫異的聲音同時響起：“好濃鬱的靈氣！”
轉而，又著急的轉頭看向旁邊的南小星：“對了，你尚且不曾修行，不能直接承受這般濃鬱的靈氣！”
而後，就看到南小星手中隻剩不能食用的蘿卜根部和蘿卜葉。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抓起了南小星的左手，食指中指搭在脈搏處想要探查她的情況。
那麽濃鬱的靈氣，不懂引導的人吞入體內說不好便會爆體而亡！
師妹她還未曾引氣入體，更是承受不住這般濃鬱的靈氣！
但是探在南小星手腕處，卻發現她的脈搏一如往常，有力且活躍的跳動著。
沒有異常。
半點沒有他擔憂的承受不住靈氣的樣子。
祁遂強皺起眉頭：“你……可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一邊引導著自己的靈力不斷的順著南小星的經脈探查，一邊關切的注意著她麵上的變化。
他這般的態度，反倒讓南小星緊張了幾分，懶散的坐姿也挺直了一些。但認認真真的感受了一番之後，依舊沒有察覺到身體有哪裏有異常。
“沒有。”南小星老老實實的搖頭。
祁遂強眉頭不曾鬆開，又確認了一遍：“靈氣湧入，經脈暴漲的感覺。”
“沒有。”南小星再次細細的感受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的不適。
和他探查的結果一致。
祁遂強鬆開了探查的手，垂首看向另一隻手中的蘿卜。
難道是他一瞬間的感知錯誤？
南小星左手在他的眼前擺了擺，擔憂的喚了一句：“師兄？”
祁遂強沉聲道：“沒事。”
可將這蘿卜再次送到嘴邊的時候，他又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一股濃鬱的靈氣。
將蘿卜移開，那股濃鬱的靈氣明顯散了不少。
“你方才吃這蘿卜，可有什麽感覺？”
南小星細細的回味了一番口中尚且還存有餘味的甜絲絲的感覺：“甜！”
祁遂強：“……”
也就是說，確定沒有旁的感覺。
祁遂強再次懷疑的看向手中的蘿卜。
真的是他的感知出了問題？
即便師妹她尚且還不能分辨靈氣，這般濃鬱的靈氣直接入體，也不應當無事才對。
南小星湊到跟前，問了一句：“這蘿卜……怎麽了嗎？”
“沒事。”
祁遂強將手中的蘿卜再次掰了一半遞給她：“你喜歡吃，我明日去後山轉轉，看能不能再挖些回來。”
“好。謝謝師兄。”南小星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這蘿卜確實水靈而且甜。
祁遂強無視感知當中再次變得濃鬱的靈氣，將手中的小半截蘿卜塞入了口中。
入口，確實如同南小星說的一般。
甜。
但與這道甜味一同而來的，是一股真真切切的濃鬱靈氣。蘿卜入口的瞬間，這一股靈氣立時便在他的口中爆了開來，以一種強勁霸道的姿態流轉入他的經脈當中，開始衝撞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所有的感知瞬間被從四肢百骸處傳來的撕裂的疼痛感取代。
這不是他能直接承受的靈氣！
祁遂強顧不得其他，立即直接在地上盤腿坐了下來，開始嚐試著引導這些在他體內不斷亂竄的靈氣。
無果。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疏散最重要的丹田處的一小部分靈氣，這股強勁的靈氣已經從本該運轉的經脈路線當中衝散了出去。
而且，帶動著他體內本來的靈力一並散亂了開來。
體內靈氣徹底失控，祁遂強疼痛欲裂昏過去的瞬間，心底唯一的念頭卻是：
他方才兩次的感知並未出錯！
這蘿卜當中，確實滿含靈氣！
然而再來不及多想，甚至來不及看一眼已經吃了大半根蘿卜的南小星，人已經失去了感知。
坐在旁邊，看著他突然席地而坐，又突然之間昏迷到底不起的南小星：？？？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