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親密接觸

當晚李純";如約而至";,程紫玉對他的每晚必至已見怪不怪。

";明日要去壽山,後天就啟程出發金陵了,我就來看你一眼。這幾天行程累,你早些休息。";月色下的李純並未進門,隻是笑著從入畫手裏接過早已備下的點心,喜滋滋笑著。

累倒是真的。

雖然每日也就是趕趕宴席,吃吃喝喝,看戲喝茶,遊山玩水,聽聽吹捧,說說笑話...真正的貴人們或許興奮雀躍著,可像程紫玉這樣身份尷尬,小心陪侍一邊的,說好聽了是客,其實也就是個半奴的存在。

跟在貴人的身邊,處處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隻唯恐半點行將踏錯。幾日的功夫,倒與她趕製一批大貨用掉的精力差不多。的確是累極了!

不過壽山...

明日,要去壽山了!

";等等!";

程紫玉在李純轉身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李純受寵若驚,眼裏的寵溺幾要將她溺斃。

她臉一紅。

倒不是害羞,而是他誤解了她的意思。

";我有話問你,關於防務的。整個南巡的布防有你一份力,防務上你應該最清楚。那麽,若是有人要搞刺殺,有沒有可能成功?";

李純眸底閃過失望,可麵上笑意未改。

";絕無可能!";

他忍不住細看女子幾眼,";這一路行程雖不說是天羅地網,可若有蚊蟲鼠蟻妄圖作祟,從朝廷到地方都保證讓它們有來無回。所有的路線都經過了反複的排查,所往之地也都層層查驗。

就拿明日咱們要去的壽山來說,山上早已清空了所有閑雜人等。而剩下人等中,除了咱們的人便是在那壽山生活多年的老人。而這些侍者的身份都早已查了多遍,基本連祖孫幾代都已經捋清。

山上,更是今日白天便已有禦林軍駐紮,明日在壽山外圍也同樣,至少有總計上千的禦林軍和地方軍巡守,當然,暗衛也是不少。";

程紫玉張了張口,最後還是隻";嗯";了一聲。

";有什麽問題?";

";沒有。明日,能看見你嗎?";

李純的笑頓時全麵綻放,走上前一步,微微湊來。

";你若想見我,我自當出現。焦山上隱蔽的地方不少,你想約我私下見麵,我這就去安排...";

程紫玉伸手去堵他的嘴,最近的他越發猖狂,越發膽大妄為,還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心底裏的他,應該是雲淡風輕又瀟灑不羈的外表下,有一顆深沉內斂的心。

可他的深沉內斂在這一世的她麵前,從初遇那天起就壓根沒出現過!...

隨後,伸出手的程紫玉後悔了。

她招惹上了他。

他從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捂在他嘴上的手還未收掉,他便堵了上來。

用他的唇,推抵著她的手,直接堵在了她的唇上。

四目相對,兩唇間隻隔了一隻她的手。

他的唇貼在她的掌心,叫她的手忍不住顫動。

他的氣息撲麵而來。

匠人的她,手是極為敏感的,掌心的觸覺早已傳導到了她的感覺裏,她的唇分明隻是貼在了自己手背上,可卻帶來了貼上他唇的錯覺——微涼又柔軟。

他的眼裏有漩渦,偶爾會讓她沉迷,正如此刻,讓她的腦子發空,不知在做什麽。

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等她回神想要抽身將腦袋往後縮時,才發覺什麽時候已經被他緊緊圈在了懷裏,用她壓根逃不開的力度。

他,總是快了她一步!

她,總是差一點地讓他得逞!

她的後腦勺也被他的手固定,使她不得不與他保持這麽個曖昧的姿勢。

程紫玉分明聽到了身後丫鬟走出的腳步,也聽到那腳步一滯一頓一停一轉,隨後便是悉悉索索,越來越遠的裙擺摩擦聲...

她心下叫苦。

她的臉麵啊!

何存啊!

她伸出另一隻手去推開他的額頭。

可這會兒一心占便宜的家夥正像塊頑石一動不動。

除非他自己願意往後,否則憑她單手想要推開他毫無可能!

";混蛋,鬆開——";她含混不清開口。

他隻是將視線往下瞄了瞄,示意了她的手。

他在笑!

他在讓她先鬆開!

程紫玉瞪圓了眼珠子,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她抽手倒是容易,然後呢?

她手一抽,他的唇蓋上來時,她能逃掉?...

事實上,她當然是有辦法脫身的!

她不是個真正意義上十四歲的小姑娘!她也不是沒有愛過,沒有吻過!她都已經死過了一回,這樣的事對她來說算得上什麽?

她若不願意,她大可以抬起腳狠狠踩下去,踢過去,她也可以縮縮手掌,將她那最近幾日留長了一點的指甲摳進他的臉肉抓花他的臉,甚至可以抬起膝頭對準他的要害...

可這些想法一閃而過,她直接全都排除了。

她發現,她不舍得!

她不忍心傷害他,哪怕是一丁半點的皮肉傷!

她一想到他會因她而受傷吃痛,她的心竟是一緊縮。

這一發現來的太突然!

她忍不住開始思索,她會不會依舊低估了她對他的感覺。

難道,是因為愧疚虧欠,因為上一世的緣故?

不對!

剛剛她毫不猶豫排除了那些小心機,那是本能的判定。

她再次看向他的眼,第一次湊那麽近,他的眸光那麽亮,眸色那麽滿,那麽讓她心安又心動...

以前的她總是半遮半掩,這一次,她要試著去敞開了感覺自己的心。

那雙不見底的眸子,她若不跳進去,怎知有多深,有多熱,究竟適不適合她?

她墜入了!

那眸子,讓她心顫!

紊亂的心跳時快時慢,她錯了!

她不知道他突然的這麽一出是率性而為?還是早有預謀?

可此刻她竟是欣喜也欣慰的。

她的心裏,他到底占了多少,她一直未敢深究。

她怕她給不了!還不起!耽誤了他,拖累了他,害了他!

此刻,她卻想知道了!

那麽...

她從來都是一個勇往直前,敢於追逐的人!

她必須知道她墜入了多少!

她殺人放火都無懼,何況此刻!

她的右手猛地回抱住了他的腰,她的臂膀感受到了他的一激靈。

她衝向他一笑,明眸帶了絲嬌媚,頓時看呆了他。

隨後...

程紫玉猛地抽出了左手。

他愣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

兩唇空了,可他卻沒有湊來!

不知他是被她的突然而為驚到,還是不敢妄為惹惱了她!

他非但沒有湊來,他環扣住她後腦勺的手也鬆了幾分。

可他萬萬想不到,她仰頭迎上,將唇貼了上來...

李純腦中轟的一聲。

就像喝醉了酒倒下。

他幾乎斷片。

他不可思議!

他如置雲端又似在做夢!

他想過很多種與她親近的法子,可冷然如她,他的設想裏卻還沒有這一種...

程紫玉閉著眼,感覺著她的心。

她的心慢了,她的腦空了,一瞬後,她的血液開始沸騰般歡欣雀躍地湧動。她都感受到了。

在接近他時,她的心興奮中帶著絲激動。她才發現,她是那麽願意接近他。

在吻上他時,她心頭的悸動終於將她吞沒,她的人沉淪在了他的氣息裏,她甘願且歡喜。

她是本能性地收緊雙臂,緊緊摟住他精瘦的窄腰。

她很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在歡跳!

太好了!

她喜歡他!比她本以為的多多了!

那麽她再不用猶豫和退縮,她要守護和追逐的又多了一樣!

甜蜜,卻不負擔!

她重重將他的唇吸吮了下去...

李純如夢方醒。

發生了什麽?

太突然了!

他是笑醒的吧?

他雀躍欣喜又激動亢奮,不過很快,他又生出了一絲懊惱!

他覬覦她的唇許久了。

可為何他們的第一次吻,是她主動的?

他隱隱生出了些挫敗感。

丟人嗎?他覺得是!

他決定將場麵掙回來!

隨後...隨後,他為了證明自己,開始了反擊。

他的生澀很快被霸氣壓下,隨後無師自通。

他念了許久,正是品鑒時。

他的唇齒輕輕咬合,慢慢揉掃。

他沉淪了。

他一旦開始索取,便想要更多。

他用舌掃過她的唇,刮過她的齒,卻沒有遭到抵抗。

他便再忍不住攻城略地。

直到他慌張間咬破了她的舌。

一絲腥甜驚醒了他。

他嚇得回縮。

";對...對不住。疼不疼?我去找禦醫拿藥。";

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逗笑了她。

";好!那我給你找個拿藥的理由。";

她再次主動吻上了他,叫他再生懊惱。

隨後,隨後...

他的舌被她咬破了。

她自然是故意的。

腥甜彌漫兩人口中,隨後交融。

";我吞了你的血,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程紫玉一把推開了他,隨後用他從未見過,絢爛到足夠叫他迷醉的笑來結束這次會麵。";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她快速後退,果斷轉身。

他在她入門前從後邊攬住了她的腰,將口中腥甜小心翼翼吞下了肚。

他是她的,那她也是自己的!

她把話說的那麽好聽,他怎麽能放她這麽離開。

這話本該他說的啊!

李純心頭很暖,他知道,她是故意叫兩人唇血相交,對月吞血,她是向自己立了個誓言。她在主動交心!她真是他的瑰寶了!從今,他不用再漂泊了!

他輕聲喚她。

";程紫玉。";

";嗯。";

";我會很快很快,很快就在白日裏光明正大來見你!";

";好。";

";你等我。";

";我等你。";兩人同時開口...

程紫玉側過了臉,在他好看絕美的皮囊上再次印了一吻,留下一個淡笑,快速跑入了屋中...

李純魂不守舍地傻笑著回了住處。

夏薇對他最近的反常已習以為常。

";夏薇,我還有多少銀子?";

";夏薇,咱們府裏,回去後得開始相看些丫鬟婆子了。還有廚房,到時候還要找個江南的廚子。要不要養個府醫?家裏能不能建個窯?";

";夏薇,回京後,讓把後院收拾出來吧。園子都捯飭出來!那幾個空院子,可以采買些家具了。對了,花花草草的,養護需要長時間吧?趕緊找人著手開始弄起來吧。";

";夏薇,...";

";女主子...定下了?";夏薇正在給他整理衣物。

她舒了口氣。她這主子,總算是有希望了。

偌大一個禦賜的,氣派的,五進將軍宅,生生被他折騰成了一個三進院。整個後宅,從被賜下後,他幾乎就沒進過,沒人打理,荒涼無比。

幾個老奴都為他操碎了心,這會兒看來,他是已有主意了。

不過,家裏建窯?認真的嗎?京城的黃金地段?暴殄天物他知道嗎?

";可...那位不是說,不嫁人,隻要上門女婿嗎?";

李純瞪了她一眼。

";小爺自有主張!";

";是!";夏薇撇了撇嘴。老奸巨猾的東西!

";以後,我屋子裏不用備酒了。";

";您說笑呢吧。您若不喝酒,那不和...";夏薇張了張口,她瞧見她這個嗜酒如命的主子將桌上的酒壺換成了茶壺,立馬改了口。";爺,是不是不舒服?";

夏薇發現她主子未喝酒卻紅霞遮麵,霧色暈眸。大概是不舒服才不喝酒吧?畢竟是京城聞名的酒蟲。

";我要試著戒酒了。";

";喝多了傷身。";

";想陪我媳婦多活幾年。";

";上次入宮聽說要養出好孩子,最好要戒酒。";

";我喝的都是好酒,要不少銀子。不如把銀子省下來給我媳婦買胭脂和衣裳。";

";...";夏薇再次撇嘴,好吧,高看你了。

";渴死我了。";

李純倒了杯茶,放到了口邊,剛要喝卻又將杯放了下來,隨後開始傻笑。

";不是渴嗎?";

";不想喝了。";

";我去請禦醫...";怕不是有病吧?

夏薇看他舔著唇,砸吧著嘴,滿臉堆笑,精明全失,滿是傻氣,再看不下去了...

李純卻感覺哪裏不對?好像遺漏了什麽?

是她莫名其妙問起了防務,可他卻忘記追問是不是哪裏不對?

好像不是。

那是哪裏不對?

想了好一會兒,他猛抬起了頭!

想起來了!

難怪他覺得怪異,她與他親了三次!

整整三次!

都是她親的他!

他一次都沒主動!

坊間有流言說自己身體有問題,自己好男風,她不會也那麽認為吧?

李純頓時撓起了桌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