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聞名天下的蜀山艦派一樣,坐鎮昆吾北方的昆侖派,同樣被譽為天下名門正道的領袖,門下三千真傳煉氣士,更有數百種道法劍術製符煉器神通,可謂是曆史悠久底蘊十足,甚至聲勢還要在蜀山艦派之上。

正因如此,在來到這昆侖聖地的時候,許知乎心裏是做好了毀三觀準備的,沒錯,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在這個充滿二貨的世界裏,越是高大上的存在往往就越逗比,比如蜀山,比如東海,比如昆侖……

事實證明,他又猜對了!

隨著青銅大門的緩緩開啟,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的確是一座極為廣闊的巨大廣場,而這廣場上也確實聚集了成百上千的昆侖煉氣士,但問題在於……這些昆侖煉氣士正在做的事情,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呃,讓人覺得畫風奇怪!

偌大的廣場中,到處都是臨時搭建的高台,以及迎風招展的彩旗,伴隨著喧天的鑼鼓聲,數百張傳單在半空中飄舞,幾十道光芒閃耀的橫幅在半空中拉開,上麵書寫著奇奇怪怪的標語,濃墨重彩哪怕隔著幾裏遠也能清晰望見。

而就在這如同推銷市場般的廣場上,成百上千的昆侖煉氣士,正自發性的組成數十個小團體,將整個廣場劃分成了若幹個區域,每當有落單的煉氣士路過時,就會被他們熱情洋溢的拉住,先遞上幾張製作精美的傳單,然後開始賣力的推銷著什麽,時不時還要激動的喊幾句口號。

“呃……”從沒見過這種場麵,還傻乎乎保持著笑容的東明山觀光團,直接就集體風中淩亂了。

赤姐兒兩眼發直的咬著手指,牛魔王目瞪口呆的張大嘴,木柳和白素貞麵麵相覷,呂奉後差點就驚到連方天畫戟都掉了,然後所有人突然很整齊的轉過頭,看著同樣呆若木雞的雲帆。

“別,別問我。”雲帆也沒見過這種場麵,直接就暈了。

“呃,我覺得,他們可能在超市降價大促銷?”許知乎倒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滿臉古怪的抬起頭,看著那些半空中迎風飄蕩的彩旗橫幅,然後怎麽看都覺得,這彩旗橫幅上的標語,有種似曾相似的奇怪感覺,比如說——

“支持天河真君,支持天河分支,您的寶貴一票,決定了昆侖的未來!”

“齊攜手,共努力,為昆侖創造一個美好的明天,烈山劍尊,是最正確的選擇!”

“開放秘法道館,取消宗門貢獻,實現門下修士平等,為漁陽真人投上一票,為昆侖,更為昆吾!”

很好很強大,赤姐兒和雲帆她們都已經看得徹底暈了,等等,誰能給我們解釋一下,這些昆侖煉氣士到底在幹嘛,還有這些看起來很奇怪的橫幅,又是幹什麽用的?

“我覺得吧……”許知乎滿臉古怪的摸摸下巴,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昆吾世界毀三觀的程度,“呃,我覺得吧,他們也許是在進行……”

還沒說完呢,旁邊突然就有一個滿臉笑容的肥胖昆侖煉氣士衝了上來,這位仁兄胖歸胖,身形倒是很敏捷,而且上來以後,直接就熱情洋溢的拉住許知乎:“啊啊啊,這位道友,麵生得很,是不是很少出來走動?”

“這個嘛……”許知乎還在想該怎麽介紹身份。

“不用介紹,不用介紹。”結果那位肥胖煉氣士根本不給他介紹的機會,立刻就笑眯眯道,“道友啊,你應該明白的,如今正是我們昆侖選出新任西王母的關鍵時期,每一位昆侖道友,都有責任和使命作出最好的選擇,投出最寶貴的一票,讓我昆侖派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所以?”旁邊的赤姐兒都聽暈了,忍不住傻乎乎的舉手提問。

“所以,您的關鍵一票,很重要啊。”那位肥胖煉氣士立刻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赤姐兒,“我們天河真君,原本就是昆侖的三十六位長老之一,更是德高望重道法神通宅心仁厚,我看幾位道友都是英明神武,肯定會支持我們天河真君的,對吧。”

說到“對吧”這兩個字,周圍突然就有一群煉氣士圍了上來,用那種殺氣騰騰的眼神看著他們,大有你們敢說不對就等著變成魚香肉絲的架勢。

許知乎和赤姐兒麵麵相覷,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心道這種情況我們還能說什麽呢。

但問題是,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開口,旁邊突然又有位魁梧的青袍煉氣士衝了上來,隔著很遠就憤怒道:“一派胡言!什麽天河真君,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幾位道友不要被他們迷惑,真要說到德高望重英明果斷,那還是我們劍宗的烈山劍尊!”

“滾!”話音未落,旁邊又有個美貌禦姐衝了上來,而且是很悲憤的指著兩位同門,淚流滿麵聲音都在顫抖著,“你們這些家夥,昧著良心說話,什麽天河真君什麽烈山劍尊,又哪裏及得上我金光峰一脈源遠流長,金光聖母娘娘更是昆侖不世出的奇才,幾位道友,你們一定要想清楚再投票啊!”

“胡說八道!我們天河真君才是昆侖注定的領袖,至少有半數長老已經表態要支持他。”

“阿呸!長老們再厲害也不過一人一票,要知道我們烈山劍尊廣得人心,如今已經得到兩百三十二位道友的擁護,這才是眾望所向好嗎?”

“可笑!可笑!在我金光聖母娘娘鳳駕之前,天河真君和烈山劍尊又算得了什麽,相信廣大道友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隻有聖母娘娘成為西王母,才能維護昆侖榮光並且促進繁榮啊!”

很好,這麽短短片刻不到,許知乎他們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這三位已經麵紅耳赤的吵成一團,再然後旁邊那些正在拉票的家夥,全都殺氣騰騰的加了進來,怒目而視的怒目而視,大聲爭吵的大聲爭吵,看起來隨時都會打起來。

“冷靜,冷靜。”許知乎擦擦滿頭冷汗,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舉起手,“那什麽,我隻是想問一下,貴派的議事廳怎麽走?”

“貴派?”正在怒目而視的一大群昆侖煉氣士,突然很驚訝的轉過頭,“等等,道友,難道你不是我們昆侖派的人?”

“我看起來很像嗎?”許知乎很無語的拱拱手,“實不相瞞,在下是東明山……我擦,我還沒說完呢!”

完全沒興趣聽,知道這家夥是外麵來的,剛剛還在搶票搶得火藥味濃烈的一大群昆侖煉氣士,立刻就作鳥獸散了,那個美貌禦姐一邊走一邊還沒好氣的嘀咕道:“切!早說嘛,浪費姐姐我的感情,我還特意把五彩裙的領口拉低了一點點……”

喂喂喂,要不要這麽現實啊,說好的人情味呢?

許知乎忍不住拚命翻白眼,旁邊的赤姐兒和木柳他們更是麵麵相覷,心道這都什麽情況啊,為什麽總覺得這昆侖好像一片混亂,而且全都是一群蛇精病,什麽投票什麽長老會,還有那個什麽要選舉的西王母,又是幹什麽的?

“那是昆侖的最高管理者。”茫然中,剛剛一直若有所思的雲帆,這時候突然長舒一口氣。

迎著眾人的迷惑表情,她轉頭看著那邊還在全力拉票的昆侖煉氣士們,又抬頭望著昆侖巔峰上那座若隱若現的白玉宮殿,到最後卻終於滿臉古怪的歎了口氣——

“呃,師弟,我們好像來的時間不對……算了,我們先去昆侖主殿,邊走邊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