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衝突

陸臨在東宮裏用了午膳,午後離去。

陸臨前腳走,喬皇後後腳就來了。

“李昊真的被滎陽軍帶去了滎陽軍軍營?”喬皇後一掃昨日的頹唐不振,眼睛都亮了起來。

陸明玉心情正好,揚起嘴角一笑:“是。”

將昨晚之事,細細說給喬皇後聽了一遍。

喬皇後激動又興奮,連連拍手道好:“好!太好了!果然是老天有眼!廣平侯費盡心機,還是白費了!哈哈!”

素來端莊得體的喬皇後,暢快淋漓地笑了一回。

陸明玉也笑了起來:“我也沒料到,事情還有這等轉機。”頓了頓,又道:“我爹進宮向父皇請罪,父皇沒有動怒,饒了他擅自動兵出軍營之過。他現在領兵回軍營去了,以後沒有父皇宣召,不會再出軍營。”

擅自動兵,確實是大忌諱。

哪怕出發點是好的,也是過錯。對比起囂張跋扈的廣平侯,滎陽王請罪的態度就誠懇多了。

喬皇後笑著說道:“下不為例,也就是了。”然後低聲問道:“滎陽王有沒有和你說過,接下來打算如何安置李昊?”

提起李昊的名諱,陸明玉目中閃過涼意,淡淡道:“刑部一日沒查出證據,就不能定李昊的罪。滎陽軍上下自不能慢待。我爹說,會讓出自己的軍帳,再派出精銳日夜守在軍帳外。免得有宵小之輩謀害皇子。”

陸臨做事確實周全講究。將自己的軍帳讓出來,如此一來,誰也不能說他苛待了皇子。再令人嚴加“保護”,誰也挑不出不是來。

有這樣的嶽父,真是太子的福氣。

喬皇後在心裏為兒子慶幸了一回,點點頭道:“滎陽王這麽安頓,十分妥當。”

難得的是,永嘉帝竟也默許了。

或許是永嘉帝心裏也很清楚。唯有滎陽軍,能穩壓住孟家軍。李昊被囚禁在滎陽軍營,廣平侯再能耐也不敢衝去救人。

……

此時的廣平侯,正暴跳如雷。

他從皇宮裏出來後,一刻都沒耽誤,立刻領著所有親兵策馬回了軍營。

沒曾想,剛一回軍營,就有一樁“大驚喜”等著他。

他費盡辛苦救出的三皇子李昊,根本就沒來孟家軍軍營。連帶當時護送隨行的兩百親兵,也一並不見了蹤影。

他立刻驚覺不妙。剛要派人出去搜尋李昊的行蹤,滎陽軍就派人來了。

“末將鄭重,見過廣平侯!”鄭重拱手行了一禮。

鄭重是陸臨的大女婿,也是滎陽軍裏的年輕武將。論驍勇,隻比陸非稍稍差了一線。且為人狡猾多智,在軍中頗有聲名。

陸非領著五萬滎陽軍去了江南,鄭重被留在軍營裏,是陸臨的左膀右臂。

他忽然來孟家軍軍營,是為了什麽?

廣平侯眼皮跳個不停,心裏不妙的預感越來越濃,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鄭參將忽然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鄭重笑得十分和善:“末將前來,是將侯爺的兩百親兵送回來。”

“昨天晚上,嶽父領兵去京城。在半途遇到了三皇子殿下。當時便熱誠地邀三皇子殿下來滎陽軍軍營,三皇子殿下欣然應了。天明的時候,就到了滎陽軍軍營。我們滎陽軍裏精兵無數,自能護得殿下周全。所以,我便親自將這兩百親兵給侯爺送回來了。”

廣平侯:“……”

去他媽的!

怎麽就這麽寸!

李昊一行人遇到誰不好,偏偏就遇到了陸臨!現在人都被帶進滎陽軍軍營了,他難道還能再帶人衝進軍營,將人搶回來不成!

陸臨可不是東平郡王那樣的窩囊廢!非但不窩囊,論戰力,滎陽軍是大魏第一精兵,比起孟家軍來還強了那麽一點點。

這一點,廣平侯想不承認也不行。

廣平侯眼皮不跳了,臉上的肉抖動個不停。眼中迸射出憤怒的光芒,如一頭凶狠的猛獸。

不過,這還嚇不到鄭重。

鄭重再次笑著拱手:“末將將人送到,這就回去了。算一算時間,嶽父也該回來了。侯爺有什麽話,不妨告訴末將,末將代為轉告嶽父一”

廣平侯眼裏的火焰都快躥出眼眶了,冷笑一聲道:“三皇子殿下是我請來的貴客。滎陽王半道將人劫走,可見半點沒將我放在眼底。”

“你給我滾回去,告訴滎陽王一聲。就說三皇子要是少了一根頭發絲,我都記到他頭上。”

說著,爆了一句粗口髒話。

總得容氣急敗壞的人說幾句狠話嘛!

鄭重也不和廣平侯計較,溫聲應下:“侯爺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一定會一字不漏地代為稟報嶽父。”

“其實,侯爺大可不必憂心。像三皇子殿下這樣的貴客,我們滎陽軍上下絕不會怠慢。”

廣平侯怒到極點,目光在鄭重的身上打了個轉,忽然冷笑一聲:“鄭重,你膽量倒是不小,敢親自送人回來。你就不怕我現在拿下你,用你來換三皇子回來?”

“聽聞滎陽王最疼女婿。你是滎陽王的大姑爺。滎陽王不會舍不得用一個三皇子換你回去吧!”

話音一落,廣平侯身後的親兵嘩啦啦地將鄭重一行人圍攏起來。

鄭重帶了兩百親兵。被千餘人團團圍住。

廣平侯目射寒光,嘴角滿是冷笑。

鄭重身後的親兵,立刻拔出手中兵器,將鄭重護在中間。

鄭重倒是半點不慌,站直了身體侃侃而談:“末將奉勸廣平侯一句,這等餿主意,還是別打為妙。”

“我不過是滎陽軍裏的一個參將,和三皇子殿下如何能相提並論。”

“廣平侯若是強留我下來,隻會激怒我嶽父。嶽父脾氣一上來,誰也勸不住。到時候兩軍起了齷蹉,鬧出什麽不痛快來,可就真的傷了和氣。”

廣平侯冷笑連連,右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我今天倒要看看,傷了和氣又能怎麽樣。”

鄭重心裏後不後悔害不害怕,無人知曉。反正,臉上沒半點懼色。

對峙了許久,空氣都快凝固成了實質。

廣平侯身後忽然冒出一個人來,在廣平侯耳邊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