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新得到的能力確實不怎麽樣,單體威力不足,群體效果不明顯,實用價值不高,起碼在霧原秋看起來暫時是不怎麽高,但她打算繼續鑽研一下,霧原秋也不反對——有棗沒棗打兩杆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他很熱心地在那裏幫“量子中間態女友”出了點餿主意,比如研究一下能不能把這種能力融入到近身搏擊之中,形成“電磁力場”,改造出“閃電貓貓拳”;

又比如研究一下生物電波能不能產生電勢差,可不可以轉換成表麵電流,看看能不能把自己改造成比卡丘,放出“十萬伏特”;

他是挺想哄“量子中間態女友”高興的,怕她受了罪沒拿到太大好處抑鬱了,有心開解,在那裏胡言亂語了一會兒,隻是千歲還沒樂,他自己先笑了——打架打到一半,眼見不敵,把女朋友往地上一摔,女朋友憋紅了小臉,嘴裏大叫“比卡比卡”就開始放電,那不是也很有趣嗎?

然後……

他就被預備女友掃地出門了。

沒得辦法,千歲得到了這麽一個雞肋能力,心情實在算不上好,霧原秋這阿齁還敢在旁邊說“風涼話”,她真想直接電死他——霧原秋出的主意純粹是在扯蛋,她哪有那麽大功率,要是有那麽大功率,她還用得著發愁嗎?

她也是不服輸的性格,黑著小臉鎖死了窗戶就開始上網查資料,非要做出一點成果來給霧原秋這阿齁看看。

就是這實在有點難,一個遙控器能幹什麽呢?

霧原秋被趕走了也不生氣,給相關人等發了幾封郵件表示有事要出門幾天,便一路趕回了家,隨後就鑽進了煉妖壺中。

這才是他的基業,是他的力量源泉,是他未來的退路,怎麽重視也不為過。

他從鬼樹妖森林一路穿過,幾乎暢通無阻,山穀正對麵是主要清剿區域,以前走不了三步就能遇到的鬼樹妖,幾乎已經被殺了個幹淨,而靠近壺中鎮的那一側,森林也已經被砍出了一個巨大缺口,有大量狐人在挖樹根,平整土地。

他對進度很滿意,見了麵就褒獎了黃太公等人幾句,讓他們再接再厲,又讓容娘帶他去新成立的“製藥工廠”和“兵器製造中心”去瞧瞧,隻是時間還太短,暫時還隻是個架子,甚至兵器製造中心連爐子都沒立起來。

他也不著急,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嘛,凡事都有個過程。他把所有藥師工匠都集合起來,開始進行技術擴散,把從白玉壁上抄來的關於培育靈藥、提升靈藥效果以及製造靈兵的技法一一講明。

藥師工匠絕大部分是雜狐,隻有少量是純狐,戴罪立功的白範、玉娘就在其中。

白範初聽還不以為意,但隨著霧原秋講到“靈氣利用原理”,也就是關於“天地秘紋”的部分,他情不自禁就坐直了身子,隻覺以前很多疑惑不言自明。

為什麽隻有天狐留下的那些丹爐、藥皿製藥效果最好,自己製作的那些器具就沒有那些神效,想來那也是刻有天地秘文的“靈器”;

為什麽隻有天狐可以隨意搭配藥方,隨意就能識辨靈藥,想來是藥材得靈脈滋潤,有了天生靈紋,懂的一看就知;

為什麽雜狐工匠製造靈兵靈器全靠運氣,成功率低到令人發指,倒是天狐本人製作靈兵靈器十有九成,還威力遠勝普通匠人所製,想來是普通雜狐工匠隻能碰運氣,靠機緣巧合,而天狐是有的放矢,自然事半功倍。

原來自己等人以前隻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僅就是學了點皮毛,根本不知大道在何方!

學到了,學到了!

這是可以傳家的至寶,白範猛然精神了起來,胡子亂顫,眼冒綠光,趕緊掏出了炭素筆和筆記本開始記錄——全是霧原秋發的,他十分喜愛,感覺比竹簡方便了許多,而這也是他的一大優勢,雜狐九成九不識字,現在隻能靠腦子硬記,想記錄下來回去反複揣摩都不可能。

這裏隻有他和小孫女能得到完整的秘寶!

但他沒寫了兩行字就反應了過來,這種秘法怎麽可以隨便傳授,要是這裏的雜狐都學了,白玉氏世代相傳的技法不等於也給普及了嗎?

那以後純狐還怎麽立於雜狐之上?

他趕緊轉頭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多雜狐藥師和工匠還是一臉懵懵懂懂,根本沒搞明白為什麽要把他們聚集起來聽這個,隻是本能在聽講,隨心而記,但也有少數幾名雜狐已經兩眼放光,激動到臉頰生毛,狐耳都露出來開始顫動,嘴裏也在囔囔有聲,明顯在拚了命的記憶。

他實在忍不住了,起身就道:“尊上,怎可將天狐秘法輕傳?”要傳也該單獨傳給純狐啊,這樣傳授,就不怕技法流失嗎?

霧原秋正講得起勁,被這老頭打斷了有些微微不悅,直接道:“不教會你們,難道這些雜活讓我來幹嗎?”

他這也是實話實說,教這些雜法又動搖不了他的統治根基,隻要憑空繪製天地秘文的方法以及殺傷性秘文還控製在他手中,他就一直會保持武力上的優勢,至於製點藥、造點工具兵器,這種純生產的技術在他看來,早就該普及了!

活兒需要人去幹,他可不想996上班,以後沒事就要製藥造劍,這才費勁跑來講課——自己幹多累人,到時一箱火腿腸換一把靈兵,不是美滋滋嗎?

天狐可能是覺得沒必要,她需要什麽自己動手就行了,又快又好,用不著一幫遠遠不如她的狐狸幫忙,或者是門派傳承思維過重,不想把門派內的術法教給外人,但他無所謂——天狐的師門八成早就沒了,他已經把自己從N代小弟子直接升級成了掌門,不行這裏的狐人全算霧原派的外門弟子好了。

白範愣了愣,覺得好像有點道理,但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怔怔說道:“但……但這可是天狐秘法,這麽流傳出去……”

“來人,把他叉出去!不想學不用勉強!”霧原秋也懶得和這老頭多說,封建思想果然是技術進步的大敵,但他也不和這家夥多計較,這老頭看起來起碼也得有七八十歲了,捶他也不合適,萬一打死打傷了豈不是要損失一個高級打工狐?

不劃算的,現在隻要活著的狐人,該全算他的財產——至少在還完錢前,算他的財產!

“是,尊上!”容娘麵色冰冷地揮了揮手,兩名背著獵槍的狐人壯漢就上前捉人,準備真把白範這老頭叉出去。這兩人以及另外十八人,都是配備了獵槍的,是目前壺中鎮最主要的威懾力量,很是鎮壓過幾個不服,順便兼職霧原秋的衛隊,就由容娘直接指揮。

玉娘心裏頗為無語,沒想到自家爺爺老毛病又犯了,趕緊起來替他求饒,盈盈拜倒:“尊上息怒,家祖隻是……性子直憨,並無惡意,他……他還是想學的,請您饒他一次。”

“那就坐下好好聽,不得允許不準說話!”霧原秋也不為已甚,一擺手讓那兩個衛兵回去。

“多謝尊上寬容。”玉娘再次拜倒,秀發如雲,露出了修長優美的脖頸。

白範也尷尬地拜了拜,老實坐下不敢說話了。新天狐要拋棄純狐,看樣子純狐之前的表現,真的把新天狐激怒了。他很後悔,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麽辦法挽回。

霧原秋又對玉娘道:“你也坐吧,以後不必行跪禮。”

“是,尊上。”玉娘乖巧應是,起身坐回到了馬紮上。馬劄也是霧原秋發的,和炭素筆之類一樣,屬於“高級打工狐”特有福利。

霧原秋正待接著講,眼角餘光終於注意到了玉娘的臉,一時愣神。

玉娘他是見過的,隻是那時她一臉黑灰,看不出半分顏色,剛才她又低頭答話,等到這一刻,他才終於窺得玉娘的全貌,終於明白她為什麽之前要把自己抹成個小鬼——她很漂亮,不對,該說不是一般的漂亮,超級亮眼。

她僅就是坐在那裏便眼波流轉,雙眸似水,嬌顏如凝脂,光澤如玉,青絲挽雲發,垂落腰臀,哪怕正輕聲責備自家祖父,但嗔怒之間,風情自生,讓人望之不忍錯目。

簡單地說,好漂亮的一隻狐狸精,很有禍國殃民的本錢,很有古時妲己的幾分風采!

霧原秋身邊是不缺漂亮女孩的,“量子中間態女友”千歲以前至少也能打85分,現在被靈氣滋潤,又改善了體質,擺脫了小黃毛豆芽菜之拖累,起碼也能打個90分,不是絕世美人,但也有可愛嬌俏之處。

“好朋友”麗華肌膚絲滑,摸起來像是絲綢緞子一般(美佐的第一手消息,他沒摸過),又嬌生慣養,氣質高貴,外加一頭“瑪麗·安托瓦內特式”縱卷和毛子血統,整個人非常有異域風情,一瞧便有誘人之處,起碼也能打92分。

“假女友”三知代更不用說了,五官精致,靈氣自生,一頭黑長直如同天賜珍寶,霧原秋至今沒見過比她更好看的女生,絕對是頂級的和風大小姐,再加上她性情冷淡,禮貌又梳理的氣質非常容易讓人產生征服欲,絕對算是天下頂尖的美人。

就是月娘、容娘等四狐,也很漂亮,起碼也是和千歲一個等級的人物。

現在,好看的女孩子增加了,還是一個和三知代比起來也不遜色多少的女孩子,集天地靈秀於一身。

難得,可惜是隻白毛小狐狸。

霧原秋走神了一下,被玉娘的豔色所吸引——這個沒辦法,好看的女生誰都會多看一眼,他又不是什麽英雄人物,人性還是挺足的。

但他也就僅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頭,隻憑一眼驚豔還不足以吸引他做更多的事,他饞三知代身子有個更重要的原因便是第一次見到她時,就差點被她踢跪下,給他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他繼續講課,普及技術,倒是玉娘敏銳地注意到了他一瞬間的走神,也不敢再小聲嘀咕自家無腦爺爺,低了頭也開始記筆記——天狐以前常年避世而居,按傳統,純狐四氏是要派直係女子貼身服侍一段時間的,年紀大了再嫁人,隻是以前天狐是女性,現在的天狐則成了男人,也不知道這傳統還會不會執行。

要是執行,她是該被送去當侍女的。

容娘也注意到了霧原秋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豔之色,頓時秀眉微皺,站在霧原秋側後方麵色難看起來。

不妙,有更好看的狐女出現了,還是血脈高貴,自幼讀書識字有一技之長的純狐,該不會動搖我們的地位吧?

……

霧原秋連續六個壺中日什麽也沒幹,就圍著“製藥工廠”、“武器製造中心”轉,好好擴散了一把技術,提升了所屬匠人的技術實力。

第一天聽課時有幾十個人,第二天聽課時又多了七八個人——隨村落遷移來的純狐子弟,狐人村落的村老通常都是由純狐把持,就像黃太公那樣。

而到了更後麵幾天,幾乎所有純狐都跑來了,甚至連難民中的純狐都收到了消息,也不管以前自己的專業是什麽,都紛紛跑來聽“天狐大人”傳道,應該是黃太公提供了方便。

有人欣喜,有人憤怒,有人不知所措,但現在霧原秋說了算,管不了他們以前的獨門秘笈會不會就此報銷,更不怕他們有意見——單對單,現在狐人中沒人是他的對手,要是群毆的話,現在所有的雜狐青壯都控製在他手中,手下還有一隊持槍衛隊,以數千對數十,隨時可以鎮壓任何不服。

這是他的地盤,他說了算,純狐要麽融入,要麽就離開,沒別的選擇。

下一步他還要進一步普及教育,人人都識字,人人都能研究技術,集眾人之力,看看能開發出什麽玩意兒,能把他這塊小地盤發展成什麽樣子,徹底改變隻有純狐中才出“高級管理層”的現狀。

他不覺得雜狐有多差,雜狐現在表現較差,更多應該是純狐壟斷了教育資源的原因。真說起來,純狐也許憑借血脈在戰鬥中能有點優勢,但他用不著那點優勢,他需要更多工人,更多能推進技術革新的研究員,更多有奮進精神的管理人員。

這是為長久計!

同時,因為出身的原因以及自幼受到的教育,他是相信集體力量更大的,也清楚該怎麽激發群體的活力。

純狐們也漸漸看出了他的意思,有人心中更加不服,有人準備等著看他的笑話,私下裏怎麽想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明麵上沒人敢反對霧原秋的意見。

他們終歸是老家被人抄了的落難之人,現在仰霧原秋之鼻息而活,造反是沒那個膽子的。

其實,他們才是最清楚天狐真正實力的人,以原天狐的實力,所有純狐加起來都不夠她一個人殺的,現在的新天狐就算弱一截,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

這些新來的純狐很識時務,原本還等著霧原秋這新天狐給他們“官”做,繼續讓他們統領雜狐,想矜持一下,但眼見不是那麽回事了,新天狐不是老天狐那種半隱居的性子,竟然挽了挽袖子自己上了,倒是大部分積極起來,開始主動投身壺中鎮建設事業,畢竟霧原秋這新天狐也說了,他不認血統,隻認能力,有能者上,無能者下。

純狐真要表現出能力和忠誠,就像黃太公那樣,他也會一視同仁給予回報,當個中層幹部乃至進入高層、決策層也不是不可能。

壺中鎮漸漸走上正軌,大片臨時住房拔地而起,街道開始規劃,戶籍係統更加完善,貨幣發生係統也在籌備中,以便改善現在用食物發“工資”的尷尬局麵。

森林大道則一路延伸向了界山山穀,哪怕是條土路,但交通也越來越便捷。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