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這個工人很是魯莽,粗魯擠進電梯,金屬梯子的腳險些往姑娘腦袋砸去,武昕森眼疾手快,當即上前把姑娘擋住,並用力將梯子撥開。

姑娘站在武昕森身後,瞪圓了眼睛。

電梯抵達一樓,武昕森和徒弟搬著木板出來,姑娘上前道了聲謝。武昕森說不用謝,他扛起沉重的木板,帶著光洪往停在地下室的一輛小卡車走去。

武昕森將木板卸在車鬥裏,徒弟跳上駕駛座,啟動汽車,武昕森從車鬥上翻落,那動作矯健地像隻豹子,他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

光洪將卡車開出地下停車場,邊開車邊說:“師父要去考個車證,考了車證好買車。”

“師父,徒弟和你都是桃溪鄉人,過年回家也好蹭蹭你的車。”

徒弟收入不如師父,他師父有錢買車。

武昕森道:“紅燈,注意看路。”

孫光洪是桃溪鄉湧村人,跟阿犢一樣姓孫,也有一對招風耳,性格毛躁,話還很多,武昕森都懷疑他可能就是阿犢的後代。

師徒緣,真是妙不可言。

夏日炎熱,對幹體力活的人而言,真是一年最糟糕的時節,在木屑飛舞中,徒弟鋸著木料,師父在貼板,一堵儲物牆初顯模樣。

徒弟用袖子擦去汗水,還有粘在臉上的木屑,回頭見他師父蹲在更悶熱的房間裏,一直在勞作,連水都沒停下來喝口。

光洪很佩服他師父,這種佩服不隻是因為他師父專業技能強,工作一絲不苟,更因為他總覺得他師父也許是個隱藏的大佬。

有一回裝修隊的人一起去吃夜宵,正撞上隔壁桌的人喝醉酒打架,雙方打紅了眼,一名高壯大漢拿燒烤用的鐵簽子直奔向對手,眼看要出大事,可沒人敢出麵攔。

千鈞一發之際,就見武昕森快步上前,將行凶者的手臂一扭,他奪走鐵簽子,單手就將人按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可是個人高馬大,體重超過兩百斤的大漢啊。

“師父,中午要吃什麽,我叫飯囉。”光洪走到大廳的落地窗前,他吹會風,拿出手機,準備點餐。

他沒聽到師父的回話,反倒聽到一個女聲:“師傅你好,這裏有兩瓶水,冰的,給你們解暑。”

就是上次電梯上遇到的那個姑娘,她拿著兩瓶冰飲料進來,她把飲料擱在工作台上,往房中尋覓著什麽,她看到武昕森的身影,隻是一個勞作的背影。

武昕森穿著一件襯衣,袖子卷得很高,腰背寬實,頭發烏黑茂密。

光洪摸著頭,傻笑著:“怎麽好意思,謝謝啦。”

姑娘離去,武昕森出來,光洪正在喝飲料,他咧嘴傻笑道:“師父,你說她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啊?”

“盡胡思亂想。”武昕森拍了下徒弟的頭。

第39章

顧澹給黃花魚倒貓糧,黃花魚埋頭吃,顧澹蹲在一旁看它,燦爛的陽光照在陽台,光影掠過顧澹的腳趾,他光著腳,身上穿寬鬆的棉麻衣服,閑居在家。

陽台上種的茉莉花和木槿花正在開放,翠綠中點綴著白花,翠綠中點綴著紫紅,白紫相映。

顧澹的陽台不大,室內的空間也緊湊,他在S市最繁華的地段,租了一室一廳。

這裏離他上班的公司很近,他會從家到公司,再從公司回到家,這是種循環,周末和節假日除外。

今天是周末,顧澹喂過黃花魚後,拉開落地窗的窗簾,讓陽光照入室內,他進廚房做早餐,一人份的早餐,很簡單。

坐在餐桌前,顧澹邊吃早餐邊看手機,他瀏覽到一部想看的電影,他購下電影票,一張。

周末的一天,顧澹多數時間躺在床上、沙發上,他上網,玩遊戲,還有刷劇,到傍晚,他才換掉家居衣服,外出看電影。

夜裏,顧澹走出影院,穿過街上熱鬧的人群和車輛,他悠然返家。

剛畢業那會,顧澹曾想工作以後,也要利用空閑時間接些外活,接原畫外包,接影視概念圖等,來錢很快。

開始工作後,顧澹才意識到他周末隻想休息,放鬆。

顧澹走至小區門口,還沒進大門,就見一輛車在朝他打燈,顧澹認識那輛車,還有車主人。

“延博,你來也不先打個電話。”顧澹打開車門,坐進寬敞的後座。

“本想到樓下接你,剛好看到你走過來,走,喝酒去。”曹延博回過頭道。

街道燈火闌珊,隻見到駕駛座上的男子轉過來的一顆大腦袋,他身形剛健,嗓音低沉。

顧澹道:“行啊。”

回去也沒這麽早睡,那就去喝酒吧。

曹延博在海邊有棟房子,夏日裏他常去那邊過夜,他這人不怎麽愛湊熱鬧,偶爾邀一兩個好友到海邊喝酒。

露天的沙灘,兩張躺椅,海風拂麵,冰涼的啤酒,在月下對飲,是件快事。兩人邊喝酒邊聊天,耳邊是海浪聲,今晚風有點大。

顧澹躺在椅子上,拎著一瓶啤酒,灌上一口,他仰頭看起天空的星。

他走神了,沒聽見曹延博跟他說了什麽,直到曹延博站在他身邊,遞給他一支剛開瓶的啤酒。

“你該不會是想灌醉我吧?”顧澹把手中的空酒瓶擱在椅腳,地上已經有一支空酒瓶。

“你酒量有那麽差嗎?”曹延博把手中的啤酒遞了遞。

海風吹亂了曹延博一向一絲不苟的頭發,他挽高了袖子,解開衣領的扣子,完全是一副放鬆的模樣。

顧澹接過酒瓶,呷口酒,說道:“你最近都住在這裏,白天去公司上班不是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