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雲輕言熬好粥,往廣寒的房間走去,帝九闕還是不緊不慢地吊在她身後。

雖然在廚房時他還是冷著臉,但是此時那一張矜傲的臉上卻舒展開來。

就算小家夥是為那家夥熬的粥又如何?

反正他已經走了。

帝九闕清淡睥睨的眸光落在雲輕言手上的食盅上,隱隱帶著勢在必得之勢。

雲輕言在廣寒門口,敲了敲門,奇怪的是,這次卻無人應和。

不僅無人應和,門也沒鎖上。

她疑惑地皺眉,輕輕推開門。

入目的,是幹淨一片的房間。

房間曾經被廣寒身上的劍氣破壞過,後來雖然經過簡單的修補,但很多破損的東西都沒補上,原本冷清的房間就顯得更冷清了。

沒了人後,這個空闊的房間就像是被閑置下來,從未有人居住過一般。

被褥已經被整齊地疊好放在床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冷清的氣息,卻唯獨不見廣寒的身影。

雲輕言覺得早上自己那股隱約的不安成真了。

她早該察覺了,廣寒早上的表現那麽奇怪!

雲輕言麵色冷凝地將食盅放下,轉身走出去,剛好碰上過來的雲天。

“爺爺。”雲輕言驚疑地叫了一聲。

雲天溫和慈愛地看著他,大步走來,將手中一枚晶石遞給雲輕言,揉了揉她的頭,“看看吧,你廣寒哥給你留下的留影晶石。”

那股不安在心中逐漸擴大,雲輕言抿著唇,有些不想打開留影晶石。

雲天看著雲輕言這幅模樣,隻是輕歎了一口氣,卻並不催促她,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在場所有人中,就隻有帝九闕,俊美的臉上麵無表情,帶著一股置身事外的淡然、若雲淡風輕。

雲輕言深呼一口氣,元力注入留影晶石中,打開留影晶石。

波光閃爍,廣寒那張冷峻堅毅的臉便投影在了麵前。

風華正茂的青年一襲黑衣,身形挺拔,氣質鋒銳若出鞘的寶劍,這幅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他那緊身的黑衣勁裝下,還帶著致命的傷口。

“輕言,抱歉。

我失諾了,不能繼續保護你了……”

青年冷質的聲線在經過留影晶石的處理後帶著一絲失真。

那張冷峻的臉上逐漸展開一抹溫和的微笑,

“沒有我替你在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你要照顧好自己。

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廣寒哥相信,你一定能長高。”

雲輕言心中的傷感和感動化作一片不知是喜是笑的情緒,將那絲傷感衝淡了不少。

她知道,廣寒是故意這麽說的。就是為了讓她不要在知道他離開時太過難過,不然以他的性格,怎麽會說出這樣略帶調侃的話?

雖然外表冷酷冷硬,但是廣寒的心思,卻是非常細膩。

“等我處理完手上的事,便回北安國去找你們。”投影中的廣寒頓了一下,“另外,小心你身邊的雲九。”

這個雲九,自然是指的帝九闕了。

一直麵色淡然置身事外的帝九闕麵色一沉。

該死的神劍穀小子,走了還不忘給他挖個坑!

“再見,小輕言……”我守護了半生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