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聲音讓北安皇一驚，心中閃現出一股莫名的滋味，“你都看出來了？”
雲輕言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北言睿，淡漠道，“如果你真的想對他下手，早在他偷虎符、給你下毒那一天，恐怕他就不會出現在皇宮了。”
她可不相信，作為一個執掌北安國近半百年的北安皇，會愚蠢到北言睿露出那麽多馬腳還沒發現他的異樣。
今日，他明顯就隻是想在他們麵前演這麽一出苦肉計。
爺爺寵她如命，在知道北言睿親自帶軍差點殺了她後，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就算現在不報，以後也說不準。
可北安皇現在的身份，又壓不住一個玄階強者，隻能采取迂回戰術，在爺孫兩麵前演一出苦肉計。
至於他身中的夢魂散，他怕是自己心裏也有數。
就算不知道北言睿下的是夢魂散，但也應該知道自己身上的異樣跟他脫不了關係。
借身上夢魂散之毒，引來北言睿，再演一出苦肉計，打消爺爺和她的怨氣，北安皇也是好算計。
不過，北言睿自爆，可能就在北安皇的計劃之外了。
被雲輕言這麽直白的指出來，不知為何，北安皇反而鬆了一口氣。
他沉痛地看了一眼渾身鼓脹、臉色青紫扭曲的北言睿，“這孩子，小時候聰慧溫和，謙遜喜人。
可是……自從他母後出事後，他性情就大變了個模樣。”
北安皇深吸一口氣，“他性格變得極其偏執瘋狂，整天裏陰鬱深沉，不與人交談，身子骨也日漸消瘦。
醫師說他身子虧損，吹不得風、受不得涼，不能太過勞累，否則有早逝之憂，我便讓他在東宮裏修養，沒想到……他竟然變成了這個模樣。”
“朕承認他母後之事是朕對不起他，他心中一直恨著朕。不過，朕沒想到他會這麽瘋狂。”
北安皇看向雲輕言的眸中隱含一絲期待，“朕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給雲家道歉。
即使他做了這麽多錯事，但終究是朕曾經虧欠了他。
不知道輕言侄女能否幫我這逆子診治一番？”
身為一國之君卻向臣子道歉，即使是在這皇上地位並不高的天元大陸，也極為少見。
北安皇現在脫去了一身尊榮華貴的外皮，此時，在雲輕言麵前，他是一個父親，也隻是一個父親。
他期待的眼中隱隱帶著絲哀求，如果之前他隻是隱隱懷疑，那麽今天北言睿自爆時詭異的異樣，卻讓他堅定的想法！
北言睿體內，一定被下了什麽不潔之物！
雲輕言剛才一舉阻止了他膨脹的趨勢，讓北安皇現在看到了一絲希望。
雲輕言黑眸裏精芒一閃而逝，她臉上露出苦惱之色，“這幾日，禦林軍抓捕、蘇家襲擊，讓我心神疲憊……
這……我不僅要治皇上身上的夢魂散，還要去治療那些服下秘藥的武者，若加上一個太子……恐怕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心有餘而力不足？恐怕是力有餘而心不足吧？
北安皇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雲輕言的意思，她這是要狠狠地敲上他一筆了，可誰叫確實是他對不起雲家在先呢？
北安皇臉上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