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落筆、收筆,一氣嗬成,毫無凝滯,大氣磅礴!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雲輕言寫了什麽。

然而一旁侍候筆墨紙硯的宮侍,在瞄到了上麵的內容後,隻覺得兩股戰戰,渾身冷汗直冒。

雲輕言滿意地看了一眼紙上的字跡,用元力轟幹墨水後,揚手向百裏清雪扔過去。

控製精確的元力攜帶著宣紙向百裏清雪飆射而去!

那雪白的宣紙上,筆走龍蛇、鐵畫銀鉤的兩個大字,驀然映入眾人眼底

“休書!”

“雲輕言!”數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在演武場內響起,那些妝容精致的世家貴女甚至來不及維持自己溫婉的形象,差點站起來拍桌對雲輕言大口大罵!

她……她……她怎麽敢?!

她怎麽敢給百裏清雪寫休書?!

台上,北安皇也被震驚到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頭一次看見,還有女子給男子寫休書的!

雪白的宣紙輕輕揚揚地飄落,旋然落在了百裏清雪麵前的桌案上。

黑色的墨與白色的紙映襯,格外地醒目,醒目得讓他覺得眼睛一片刺痛。

他的臉色唰地一下慘白,麵無血色。

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到達了極致,哢然斷裂。

“哇!”他喉嚨一陣腥甜,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出,落在雪白的宣紙上,淒豔非常。

“百裏公子?百裏公子!”身側隨侍的禦醫心髒猛地一跳,急忙上前扶住他,想為他把脈。

百裏清雪卻一把拂開他,一雙冰雪般的清眸卻直勾勾落在了桌麵的那張紙上。

如血梅般的血跡,點點灑落在筆畫銀鉤的兩個字上,格外的淒冷、悲戚。

雲輕言站在台上,黑眸清淩,聲音清冷。

少女清揚泛著冷意的聲音在廣闊的天際下格外的清亮

“百裏公子,休書一封,請收好!”

張揚的聲音,恣意的神情,仿佛和那一天少女桀驁傲然的神態相重合

“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我叫你高攀不起!”

百裏清雪慘然地閉上了眼睛,濃密的長睫投下一片陰翳、格外蕭索。

是呀……他現在已經高攀不起了。

她已經不是廢物了……及笄之年的地元師,天賦比之他也不遑多讓。

連北安國數一數二的陣法師,也求著拜他為師。

現在的她……有怎麽會看得上他這麽一個……失了承諾、傷了她,害了她的人?

“雲輕言!”看著百裏清雪哇地一聲吐出血來,北安皇麵色一緊,聲音中都帶了幾分冷喝的質問。

他北安國,已經多年沒出過一個神階了!

再這樣下去,他們都要被那裏遺忘了。

百裏清雪,不能出事!

麵對著北安皇的質問,雲輕言卻不緊不慢,臉上一絲麵對君王震怒的緊張也沒有。

“皇上,我並未要您收回賜婚詔令。

我隻是,請求休了百裏清雪。您給我賜婚,和我休了他之間,不矛盾吧?”

她笑眯眯道地道。

眾人看著雲輕言的詭辯,驚訝得目瞪口呆。

可是皇上前腳給你賜婚,你後腳就跟人寫休書,太囂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