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廣寒利落地應道,又看了一眼雲輕言,將她拉了出去。

待人離開,雲老爺子才如癱軟般坐在了軟塌之上。

他目光盯著遠方……

像是要透過那塊天幕,去看一名不知身在何方的人。

戰兒,你可還活著?

……

雲輕言收起項鏈,臨走前看了書房一眼。

原本高大像隻猛虎般勢不可擋的北安國守護神,現在就如同年邁遲暮的虎王,被磨鈍了爪牙。

喪子之痛,對於一個獨子的老人有多殘酷,別人是無法體會的。

雲輕言骨節握緊,爺爺,你的願望,我會替你完成!

雲輕言一路思索地被廣寒帶著走,直到走到自己的院子麵前,差點撞了前方的人,才停下腳步。

廣寒站定,有些不適地轉頭望向雲輕言。

自從雲候和他說將雲輕言許配給他後,他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雲輕言了。

以至於,一路上他隻是帶著她往前走,連回頭看一眼都未曾。

“吃飯了沒?”站在院門前,廣寒停下腳步問道。

俊酷的臉像是麵癱般沒有表情。

雲輕言搖了搖頭,這幾天她一直在青玄閣,隻吃了一點幹糧,煉製完丹藥就急匆匆地往天下拍賣行跑了,哪顧得停下來去吃飯?

廣寒似鬆了一口氣,這樣,他也好有理由離開了。一時還接受不了身份轉變的廣寒,覺得現在讓他呆在雲輕言身邊,就有一種手足無措的尷尬。

“我去叫人給你備飯。”廣寒摞下一句後,便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雖然步伐矯健有力,身形筆直,但那匆匆而去的模樣卻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架勢。

雲輕言摸了摸鼻子,疑惑地看著廣寒匆匆離去的背影。

奇怪?她有這麽可怕嗎?明明現在她臉上駭人的青斑都被她擦掉了好嗎!

難道說……廣寒的審美異於常人?比較看得來她青斑滿臉的模樣?

雲輕言冷不住打了個寒噤。

“喂!人類!”

雲輕言還在苦苦思索著廣寒是否審美有問題時,金雷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沉思。

她轉頭看去,隻見

一隻渾身金毛的袖珍小鳥抓著一塊疊起的手帕飛了過來,“你要的東西!”

是爺爺咳血的手帕!雲輕言臉上露出一絲輕鬆,她揉了揉金鵬雷雕的頭,毫不吝惜地誇獎。

“辦得不錯。”

“那是!”金鵬雷雕傲嬌地一仰頭,“我可沒用碧水雷獅那樣蠢!”

“你說什麽?”碧水雷獅不服氣地在契約空間裏直哼哼!

不就是仗著自己的擬態袖珍還會飛嗎?如果他的擬態也足夠小,他也可以幫主人偷出手帕!

得!這兩貨又吵上了!

雲輕言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好不容易將兩隻聖獸都安撫住,才能坐下來喘口氣。

沒過多久,備飯的侍婢便來通傳了。

自從紫菀一事後,雲輕言就把院子裏的侍婢都遣散了。她有手有腳,還不用事事都要別人照顧。

再者,前世在南溟境,她除了小玄陪伴外,一直是一個人,現在人多了,她反而會不習慣。

遣散完院中的人後,她若想做什麽事,也更方便一些。

命令侍婢將飯食放好,雲輕言便揮手讓她們離開。

“人類,我也要吃!”雲輕言剛拿起玉箸,金鵬雷雕就毫不客氣地飛上了飯桌,用鳥爪把一大盤肉給圈了過去!

廣寒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那雙凜冽如劍的眸光筆直地落在金鵬雷雕身上,透著審視和打量。

雲輕言和金鵬雷雕心裏咯噔一下,之前金雷偷手帕的事……不會是被……發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