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站在碼頭揮手送行的兩個女人，站在漁船上的王言明跟朱軍紅，心裏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正體會到漁家人，每次出海是何感受。
反倒是周洋這些長年跑海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如果不是為了生活，又有誰願意冒險到遠海討生活呢？歸根結底，一切都是為了生活或者說生存啊！
作為此行的漁老大，莊海洋也隻能笑著安慰道：“班長，軍子，別看了！也就出海幾天，等晚上再給嫂子她們打電話報平安就行。這年頭打漁，不比往年了！”
聽到這話的老船員，也笑嗬嗬的接話道：“莊小哥這話說的再理！想當年，我們第一次跟人跑遠海，也是提心吊膽的。要是比預定的時間晚回來，家裏人更擔心。
現在條件好了，船上有通信設備又有導航設備，還有國家提供天氣預報。換做以前那些老漁民，那有這樣的條件。那時出海，還要殺雞敬神，祈禱平安歸來呢！”
事實上，此番出海之前，莊海洋也帶五個戰友，到自家的龍王廟燒香祈福。不能說完全迷信，更多也是求一個心安。第一次有點擔心，也是很正常的事。
作為當事人的王言明卻苦笑著道：“我沒你說的那樣玻璃心，隻是覺得突然一下分開，心裏有些舍不得。你也知道，我跟老婆孩子，結婚後真沒怎麽分開過。”
“班長，這好像不對吧？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比嫂子更早過來這邊的吧？真要說舍不得，那也應該是我。要知道，我跟我媳婦結婚到現在，還真沒分開過呢！”
站在一旁的朱軍紅，也適時調侃了兩句，結果莊海洋直接吐槽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們都是顧家的好男人，顯擺什麽呢？欺負我們這些單身汗嗎？”
“沒錯！軍子這家夥，最得瑟了。不就有個老婆嗎？天天顯擺什麽？”
其它三個單身的戰友，似乎早就看不慣天天被撒狗糧的日子，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懟了過去。麵對戰友的群嘲，朱軍紅卻依舊得意道：“我有老婆，我自豪，咋地？”
“先強，咱們哥仨，要不要把這家夥扔下船，讓他回去找老婆？”
隨著戰友孫誌洋說出這話，其餘兩名戰友立刻躍躍欲試。麵對三人圍攻，朱軍紅隻能投降道：“兄弟們，是我錯了！我保證不得瑟，還請放哥們一馬。”
看到這一幕，莊海洋也笑罵道：“軍子這家夥，越來越沒臉沒皮了。行了，你們在甲板上待著，跟黃叔他們請教一下如何操作船上的儀器，班長，你跟我去駕駛艙轉轉。”
“行，你去忙吧！”
帶著性格最沉穩的王言明，兩人一起來到駕駛艙。負責開船的周洋，看到兩人過來，也笑著道：“怎麽？要試試開這大船嗎？”
“算了！我們看看就行！這邊的航線，你比我們都熟悉。碰到有暗礁的海域，你記得跟我們說一下就行。我有船長證，我班長還沒有，先讓他跟你學學。”
“行啊！在我看來，開船比開車簡單。隻不過，想真正駕船出遠海，那還要花番功夫才行。這海麵看上去一望無際，可海底下也是危機四伏。
要是不小心，把船開到有暗礁的地方，真撞了上去，後果還是很嚴重的。好在有雷達，隻要不走神，正常情況下是不會發生觸礁這種事的。”
清楚在莊海洋心裏，還是請來的戰友更可信。被邀請來當船長的周洋，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人家租的船，還要給船員發工資，沒心腹在船上自然不行。
這半年，有了莊海洋提供的這份工作，周洋也不用擔心賺不到錢。要是半年後，莊海洋有了新船就不再聘請他，那周洋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對。
可眼下拿了人家的錢，周洋也會盡心盡力幹好這份工作。再怎麽說，莊海洋開的工錢也不低。人家很厚道，他不能不厚道吧！
通過船上裝載的北鬥導航係統，莊海洋也詢問道：“大概什麽時候，我們能到捕漁海域？”
“估計要傍晚了！這船速度雖不慢，可為了安全，咱們還是盡量開慢點。”
“行！這事，你拿主意就行！要是累了，記得隨時叫我，到時我替你開一會。”
“行啊！這船開著，比我以前那條船舒服。到了公海，如果浪不大，航速可以再快點！”
雖說租賃的漁船噸位不小，可在大海之上，依舊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碰到海上風浪大的天氣，漁船也會顯得非常顛波。有時候，老船員都會顛到四肢無力。
趁著不用幹活，其它戰友跟著老船員，坐在甲板上吹牛抽煙。讓王言明待在駕駛艙，陪著周洋說說話，莊海洋則來到廚房，看著正在準備晚飯的周紅傑。
“紅傑，現在還早吧？晚點再忙也沒事的！”
看到走進廚房的莊海洋，被請來當廚師的周紅傑也笑著道：“沒事，先把晚上要炒的菜準備好，等到了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忙的手忙腳亂。”
“行！廚房這攤子事，我就交給你負責。有什麽需要，記得跟我說！”
“嗯！”
“要是廚房沒什麽事，你也可以去甲板吹吹風抽抽煙。在廚房的話，還是盡量別抽。”
“這個你放心！船上這些規矩，我還是知道的！”
對周紅傑而言，一個月八千塊的工資，他確實覺得很滿意。按他叔說的，一個月下來最多出個四五趟海。碰上天氣不好，出海的次數可能更少。
這樣算下來，不用出海的日子，他也能回家陪陪父母，照樣能領工資。這工作雖說有點辛苦，但對周紅傑而言，他覺得已經很幸運了。
若非看在叔叔的麵子上，估計這份好差事，也輪不到他幹啊！
趁著其它人都在閑聊，莊海洋也來到船上的船長休息室。這個艙室，也是專屬於莊海洋的。找出記事本，莊海洋也開始記錄一些出海的東西。
作為出海的負責人，莊海洋也希望多了解一下周邊的海洋情況。等其它人，陸續回到休息艙，打算躺一會消耗時間，莊海洋反倒重新來到甲板上。
望著遠方一望無垠的碧藍大海，莊海洋也試著把精神力釋放出去。精神力如同水下雷達一般，開始過濾著水底下的魚群跟生物。
讓莊海洋有些意外的是，他發現這邊海裏的魚群數量，似乎還沒南山島附近的多。可看了看不時經過的各式船舶，魚群數量不多也就很正常了。
難怪有人會說，放網捕魚的話，還是要避開海上船隻來往頻繁的航道。唯有去船隻不多的海域，才有可能找到棲息跟遊弋的魚群。
“這樣的話，那我這精神力還要省著點用！拖網的話，還是等天亮時候再下！蟹籠的話，晚上到了休息的海域，到時可以好好選個螃蟹多的地方才行。”
這次出海，莊海洋也帶了不少購買的大海蟹籠。這種螃蟹籠，比之前莊海洋在南山島附近用的蟹籠大。能沉更深，也能捕更多的螃蟹。
相應的，拉這些蟹籠，則需要動用漁船上的吊裝設備。隻是相比網上看到過，那些捕撈帝王蟹的籠子，這些蟹籠還是要小上許多。這邊的螃蟹，個頭還是沒那麽大。
中午時分出發，航行將近六小時，周洋才降低船速道：“海洋，晚上就在這片海域休息吧！如果你要晚上作業，那咱們還要想辦法，利用燈光吸引魚群才行。”
“周叔，大家剛出來，用不著這麽急。先吃飯，等吃完飯，你開船帶我在附近轉轉。我看一下，找個合適的地方下蟹籠。下完蟹籠，咱們就在附近停船休息。”
“行，你是船老大，那就聽你的！”
知道莊海洋這次出海，更多也是一次嚐試跟學習。雖然周洋覺得，應該抓緊時間幹活。不管有沒有收獲，多放幾次網，應該也能多撈到一些魚。
因為誰也不敢保證，下一次拖網就能收獲爆網的魚群。有些道理，講未必有用，隻有讓莊海洋品嚐過空網的滋味，他才會知道出遠海打漁，沒想象中那樣簡單。
等到太陽快要消失，眾人也吃了上船的第一頓飯。周紅傑的手藝，也得到眾人的認可。趁著還有太陽餘暉，莊海洋讓周洋開船，在附近海域轉了轉。
而此時的莊海洋，則找來老船員跟戰友道：“看到那些餌料嗎？現在開始，把這些餌料裝進蟹籠，等下你們聽我的指示，把這些蟹籠投放下去。”
“行！記住了！”
上船之前，莊海洋便跟所有人說過，下蟹籠還有下拖網，都必須按他說的來。對此，有老船員覺得莊海洋未必有經驗，卻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出言反對。
站在船頭釋放精神力，開始搜索水麵海下的螃蟹。當漁船航行一段距離，看到一片海底長滿海菜的海床，附近也棲息了不少螃蟹時，莊海洋喊道：“減速！”
打出手勢給駕駛艙的周洋，漁船速度便迅速降下來。做好準備的老船員跟幾名戰友，開始按照莊海洋的指示，將攜帶的蟹籠，陸續投入到漁船附近的海裏。
至於能不能有收獲，還要看明天早上把蟹籠收起才知道。相比戰友們對莊海洋充滿信心，周洋跟請來的老船員，還是抱著期許的眼光，希望能有個開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