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她就不相信

打從小藥鼎驗出那四株六丹商陸來自冰海之南,孤飛燕就一直惦記著這事。今日總算能當麵跟老執事打探打探了。

一提起六丹商陸,老執事就想到百裏明川。他氣憤不已,問起了百裏明川的情況,孤飛燕簡單地說了一番,又把話題扯到六丹商陸上。老執事才詳聊起那四株六丹商陸。

原來,那四株六丹商陸是二十年前,神農穀的穀主大人在一個黑市競拍場,高價競拍回來的,一直收藏在藏藥樓裏。

二十年前?

那就是冰海異變之前了!玄空大陸仍舊武學世家林立,四方割據,而神農穀也都還未開設藥材集市和競拍場,懸賞場呢!

孤飛燕頗為意外,感慨道,“哪個黑市競拍場?有這麽好的藥材買?”

老執事笑了笑,“都二十年了,早就散了。嗬嗬,咱們神農穀的競拍場,也不乏好藥材!”

咱們神農穀?

老執事是多希望她成為神農穀的人呀?

孤飛燕可顧不上這麽多。她失望極了,就這情況看,要找到把這四株六丹商陸從雲空大陸帶到玄空大陸的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還想繼續打探,老執事卻捋著胡子,問說,“丫頭,你可瞧出那四株藥的各自的產地?”

孤飛燕眼底閃過一抹複雜,故作俏皮,反問道,“你猜,我瞧出幾株了?”

老執行也笑了,“老夫猜你一株也沒瞧出來。嗬嗬,別說你和老夫了,就是穀主大人也沒瞧出來。”

她原本還想著,或許穀主大人和老執事知曉那四株六丹商陸來自冰海之南,而如今,她心中有數了。

她猶豫了下,說,“你們都沒瞧出來,但是,我瞧出了個大概!”

老執事很好奇,“怎麽說?”

“那四株六丹商陸並非產自玄空大陸,而是出自冰海之南的那片大陸。”

孤飛燕難得有和老執事獨處的機會,她自是要打探個徹底的,她又道,“二十年前,冰海還未染毒,南北兩岸必有往來,有藥材買賣也是正常的吧?”

老執事的臉色複雜起來,“當時穀主大人也是如此看法,隻是,並未深究。當初南北兩岸確是有往來,可極少極少,至少,咱們神農穀的人,從未涉足過冰海之南。”

孤飛燕都緊張起來了,除了臭冰塊,終於有人肯跟她談冰海,談冰海之南了,而且,她不必像提防臭冰塊那樣提防著,她可以問好多好多問題!

她以前打探冰海之南,隻是好奇,隻是懷疑冰海靈境在冰海之南。而如今,她打探冰海之南,卻是想知道她的家鄉,她的家到底是怎麽樣子的。

在那一場場混亂無章的夢境裏,她隻能判斷出自己是一國公主,來自冰海之南,一個叫做大秦的國度。而十年前冰海那場異變,讓她家破人亡。除此之外,她什麽都不知道。

大秦,在冰海之南那片大陸的哪裏?

大秦,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大秦,如今可否還存在?

她都一無所知!

她忽然之間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她想了好一會兒,她問說,“老執事,你可聽說過,冰海之南岸的大秦國?”

老執事道,“大秦?老夫不曾聽聞過。老夫久居神農穀,連玄空大陸之地都不清楚,何況是冰海南岸?”

孤飛燕失望了,還要問。老執事卻擺了擺手,認真說,“丫頭,那片海域乃不祥之地,傳聞受了咒詛,但凡探究之人,都不得善終。咱們還是不提了,不提了!

一聽這話,孤飛燕就徹底失望了。她還以為老執事和別人不一樣,如今看來,老執事不僅僅不了解冰海之南,而且,對於冰海的那些傳言多少也是相信的。

她這一趟,即便爭取了和老執事獨處的機會,也依舊是白來了呀!

孤飛燕失望歸失望,卻不絕望。

她就不相信,除了靠臭冰塊之外,她找不到打探消息的門路!

離開藏藥樓,天都黑了。孤飛燕婉拒了老執事一起用晚膳的邀請,將君九辰和小太子都晾在南山,自己帶著秦墨去了競拍場找唐靜。

唐靜剛剛主持完一場天價的競拍,回到後場。她心情極好,一襲錦白男裝,墨發高束,英姿颯爽,走路都帶風!

她正同幾個競拍師說笑著,猛地看到孤飛燕,立馬就冷了。

孤飛燕大步走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快請我吃飯!我快餓死了!”

“你這丫頭,什麽時候來的?也不先找個招呼,姐姐我去接你!”

唐靜又驚喜又激動,但也很快就注意到了秦墨,她狐疑地問,“這位是?”

秦墨站在孤飛燕背後,身材挺拔如鬆,雙眸靜默,麵無表情,怎麽看都像個護衛,但是,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俊臉,實在令人不敢相信他隻是個護衛。

孤飛燕一下午漫山遍野地走,如今是真心餓了。她整個人都往唐靜身上倒去了,“姐,我得吃飽了才有力氣回答你!”

唐靜立馬將他們帶到自己在山腰上的小院落,令人送來一桌佳肴。孤飛燕拉著秦墨坐下,大快朵頤起來。她是吃得很沒什麽形象,而秦墨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很優雅。

孤飛燕吃飽喝足了,才同唐靜說了小太子遇刺的事。至於妝婆古墓的事,她省略了,隻說在懸崖下遇到了秦墨,就收他在身旁當護衛。她倒也不是有意隱瞞唐靜,隻是,“妝婆”二字是秦墨不堪的過去,她並不希望別人,也不希望自己再提起。

秦墨全程聽著,安靜著,仿佛孤飛燕介紹的並非自己。

唐靜聽完了,立馬對秦墨站說,“你站起來,門外候著!既是護衛,就該有護衛的樣子,記住了,日後不能同主子同桌用膳!”

秦墨坐著沒動,簡直是把唐靜當空氣,別說理睬,就是看都沒多看她一眼。他倒不是故意的,他哪知道當護衛有那些規矩呀!中午的酒宴,孤飛燕讓他一旁候著,他照做;方才孤飛燕讓他坐下吃飯,他也照做。

唐靜蹙起了眉頭,孤飛燕連忙說,“這兒沒外人,不必這麽拘禮啦。秦墨,你在一旁候著便可。”

秦墨這才起身,走到旁邊,雙手負於背後,站著,仿若一尊雕像。

唐靜不放心,低聲,“燕兒,這人怪怪的,你要不要……”

孤飛燕了解秦墨,自是信任,她打斷了,認真問,“靜姐姐,幫我個忙可好?”

唐靜爽快地答應了,“隻要我辦得到,你盡管開口!”

孤飛燕說,“你可有路子尋到頂級密探?”

唐靜心下微驚,急急問,“你尋密探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