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說:“當然可以,沈先生是想學了以後做給謝先生吃嗎?”

沈安途回應得有些靦腆:“是啊。”

趙阿姨感慨:“你們二位感情真好。”

沈安途不好意思地解釋:“我不是失憶了嗎,完全把他忘了,總覺得挺對不起他,所以想做點什麽補償他,想來想去,可能給他做飯是最快最簡單的了。”

趙阿姨邊炒菜邊安慰他:“忘了就忘了吧,反正總歸人還在,好好過以後的日子就行了。”

沈安途和趙阿姨越聊越投機,想把她留下來一起吃午飯,但是趙阿姨說他們有規定,不能吃客戶家的東西,於是做了飯就走了,還說可以把髒碗筷留下來,她晚上來的時候再收拾。

沈安途遺憾地送走趙阿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空曠的餐廳裏吃了飯,洗了碗後就準備上樓,經過客廳的時候他盯著大門看了幾秒,走過去試著擰門把手,大門依然無法打開,可是明明剛才趙阿姨走的時候一擰就開了。

沈安途在原地站了一回兒,他感覺吃得有點撐了,決定在房間裏走動走動消消食。

這棟別墅總共有五層,地上三層,地下兩層。客廳和餐廳廚房都在一樓,二樓是客房和書房,主臥和衣帽間都在三樓;地下一層是儲物室和健身房,還有一個室內遊泳池,但裏麵沒水;地下二層是車庫,隻停著一輛寶馬一輛賓利,都是挺低調的款式。

沈安途把家裏的五層全都仔細轉完,總共找到了四個出口,愣是一個都出不去。

回到主臥,沈安途又進了衣帽間。

打開衣櫃,一眼掃過去,根據樣式和顏色可以把衣服分為兩類,一類以深色西裝為主,大概是謝鐸的,另一類衣服顏色和款式更豐富一些,應該是屬於沈安途的了。

沈安途把一件粉色襯衣從衣櫃裏拎了出來看了半天,表情從疑惑逐漸變成嫌棄,他正要將衣服掛回去,突然發現衣領裏掉出一枚吊牌。

第4章 我們是不是分手了

吊牌沒剪的確是秘書的疏忽,不過要解釋其實也不難,沈安途本來就不喜歡這件衣服,所以他 “曾經” 一時興起買下了這件衣服又從來沒有穿過。

但是沈安途太敏銳了。

謝鐸調節著監控畫麵,看見他在衣帽間待了十分鍾後,又分別去了主次臥室、浴室、書房和儲物間。

然後他就會發現,這個家裏,所有關於沈安途的東西都是新的。

衣服是新的,生活用品是新的,書房沒有沈安途使用過的痕跡,沒有一本書上有他的字跡,儲物間裏也隻堆積著幾台新的健身器材,哪怕是最常用的chuáng頭櫃都沒有擺放任何體現他個人習慣的東西。

簡而言之,這個家裏沒有沈安途生活過的痕跡。

沈安途重新回到臥室的大chuáng上躺下,他把手機舉到眼前打量——手機和手機號也是新的。

謝鐸放下手裏的文件,專心致誌地盯著電腦屏幕,等著沈安途的反應,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五分鍾後,沈安途把手機放到chuáng頭櫃上,翻身把被子一裹,開始午睡了。

謝鐸的眉頭皺起很深的川字,他翻出手機通訊錄,給周明輝打電話。

周明輝是公司技術部的主管,謝鐸的下屬兼好友,沈安途所住別墅裏的攝像頭全部都是由他設計安裝的。

周明輝很快接了電話:“喂?老謝,找我有事兒?”

謝鐸:“你在別墅裏裝了多少攝像頭?”

周明輝:“我想想,大概 80 多個吧,怎麽了?”

和謝鐸預想的差不多的,正因為這麽多角度的攝像頭才能清晰地拍到每一個角度的沈安途,但是這無疑也增加了沈安途發現監控的幾率,他很懷疑沈安途剛才的行為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麽。

“太多了。” 謝鐸說。

“啊?” 周明輝摸不清謝鐸的意思,“所以要拆嗎?拆是能拆,但是之前為了藏這些東西,我們把整棟別墅重裝了一遍,現在要拆恐怕又得把室內搗騰一次,怪麻煩的。而且話說回來,當初我們不就是為了全方位無死角地監視他所以才裝這麽多攝像頭的嗎?怎麽好好的要拆?”

謝鐸那頭沉默了幾秒沒說話,周明輝自己悟了:“你是不是覺得看那麽多攝像頭挺累的?那找我啊,我多派幾個人,全天二十四小時盯著所有攝像頭,保證一隻蒼蠅進來也不放過。我早說這種小事jiāo給底下人就行了,哪用得著你親自費這個神。”

監控畫麵裏,沈安途翻了個身,仰麵躺在chuáng上,睡衣的領口鬆了一個扣子,露出裏麵包裹著的一小節鎖骨。

“不用了。” 謝鐸掛斷電話。

謝鐸晚上到家的時候是六點三十五,剛好是吃飯的時間,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沈安途就站在玄關前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