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上電梯前,沈安途看見刁永洲和範鴻追著石曉東往樓上辦公室去了。

電梯裏,唐駿兢兢業業地向沈安途匯報他今天的工作行程,由於今早他晚來了一個多小時,導致某些工作全被壓到了後麵。

沈安途用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部門報告提前到中午 12 點半,下午再讓吳賀抽空來見我一麵,另外,鄭巍來了嗎?”

唐駿答:“來了,已經在您辦公室等候了。”

董事長辦公室裏,鄭巍正坐在沙發上焦急地等待,他麵前的那杯茶水已經全部喝完,隻留幾片茶葉粘在杯壁上。當沈安途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走進時,他像隻驚弓之鳥似的猛地起立:“沈董……”

沈安途在一周前就讓人找過他一次,但那次他宿醉未醒,話都說不清,沈安途隻好作罷,後來鄭巍主動聯係沈安途,找了幾次沈安途才有空見他。

鄭巍的五官長得並不突出,但很jīng神,曾經當過兩年兵,原本他可以一直留在部隊,但不巧在一次訓練裏受了很重的傷,不得不退役回家,然後家裏便資助他開了雲翼公司,沒多久又娶了吳康雅,生活得非常滋潤。

但沈安途的事故一出,很多客戶都不肯再用雲翼的飛機了,加上各種輿論,不出一個月雲翼就倒閉了。

鄭巍不是沒有抱負,但如果他想要重整旗鼓,再把公司開起來,就必須過了沈安途這關。

“鄭老板,坐。” 沈安途在他對麵坐下,讓唐駿重新把茶水給他添滿。

“謝謝。” 鄭巍坐下身,腿部肌肉繃得很緊,雙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覆在膝頭,十分惶恐不安的樣子。

沈安途還沒開口問他什麽,他自己就先解釋起來:“上次您找我的時候,我…… 我那段時間狀態很不好,公司破產,父母的生意也受到很大打擊,老婆也離家出走,我心情挺糟糕的,所以就……”

“沒事,非常理解。” 沈安途從茶幾下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推到他麵前,“這事說起來我也有責任,大家都覺得我的事故是因為貴公司的飛機和飛行員出了問題。”

提到這話鄭巍就激動起來:“沒有的事!警察都來問了好幾次,檢修員確定飛機是好的,飛行員…… 飛行員自己都死了他能有什麽問題?一定是有人在飛機上做了手腳,嫁禍給我們公司的!”

“當然,我非常信任鄭老板和您的公司,否則也不會跟您合作了這麽久,但警察現在找不到證據。我想鄭先生應該也知道,飛機裏的黑匣子不見了,肯定是有人拿走了,這是整個事故的關鍵線索。”

沈安途幫他抽了一根煙出來,鄭巍抖著手接過,用打火機點燃,吸了幾口後,他的情緒平複了下來。

“我知道,我也去警局做了筆錄,但請沈董相信我,這真不是我做的,我和您無冤無仇,還指望沈董提攜,怎麽會故意害您?”

沈安途沒說話,他拿起茶幾上的打火機在手裏隨意轉動,片刻後忽然轉移了話題:“您剛才說,夫人離家出走?”

縈繞攀爬的煙霧後是鄭巍無神的雙眼:“是,都半個多月了。”

沈安途挑眉:“這麽久了,鄭老板都不擔心嗎?”

鄭巍搖頭苦笑:“我們一吵架她就這樣,而且前幾天才給我發了消息,說去國外散心,短期不會回國。”

“你確定?” 沈安途按開打火機,一簇幽藍火苗驟然升起,“公安局沒有查到任何吳康雅的出境記錄。”

鄭巍正想問沈安途為什麽對吳康雅起了興趣,突然腦海裏靈光乍現,他猛地站起身:“沈董是說…… 可是,可是她沒理由害你啊!她又得不到好處!你們是親戚,她……”

“冷靜一點鄭老板,我今天找你不是為了問罪,我相信您的妻子也不會是導致我事故的幕後黑手,” 沈安途起身按著鄭巍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但她的離開太可疑了,實不相瞞,她離家出走的前一天,虞可妍才跟她見過麵。”

鄭巍茫然地看著沈安途,手裏的煙頭閃爍著微弱的火星。

沈安途拍了拍他的肩膀:“試著聯係一下她吧,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已經被人控製住了,那條消息十有八九不是她本人發給你的。”

另一邊,石曉東的辦公室。

“東哥你這是生什麽氣?那塊地不過是從你手裏轉到了我手裏,那還是在我們手裏啊,有什麽區別呢?沈凜就是看不慣你之前搶了他的位置,你避著點他不就完了?” 刁永洲嘴裏叼著煙,大喇喇坐在石曉東對麵,不甚在意地吞雲吐霧。

範鴻瞧見石曉東臉色不對,用眼神示意刁永洲閉嘴。

“東哥,沈凜那小子現在就是有意針對你,他故意拿走了你的生意和項目不說,還辭掉了不少我們的人,現在又故意用這招離間我們,這都不算是使絆子了,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我們難道就這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