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利益契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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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青本來心情正好，正準備‘八之其六’，晚上跟董小宛好好聊一聊，談談人生，聊聊理想，沒想到周皇後居然要請吃飯。
如果是尋常人，被皇後娘娘請吃飯，那絕對要沐浴更衣，求神拜佛，感謝八輩祖宗給的運氣。
但徐長青儼然不是尋常人。
說實話，對於現在與天家接觸，哪怕是與朱媺娖那邊，徐長青都是相當謹慎的。
有句老話說：“潮水退卻，才知道誰沒穿底.褲。”
在此時這個節骨眼上，很多東西都快要暴露出來，也由不得徐長青不謹慎！
但周皇後已經釋放出了這個‘善意’，暫且算是善意，徐長青也不好推辭……
想了一下，徐長青親自過去給鄭公公回複，晚上準時赴約，至於董小宛那邊，隻能往後推了。
下午，在政事署開了個例會，更深入的了解了下海城現在的狀況，傍晚時分，徐長青準時來到了新官廳。
不過與徐長青想的不一樣的是，這並不是大型家宴，並沒有什麽人，甚至朱慈烺和朱媺娖都不在。
徐長青有些疑惑的來到院子裏，忽然發現，周皇後正係著圍裙，正在親自廚房炒菜。
看到徐長青過來，她少女般甜甜一笑：“忠義伯爺，您過來了啊。稍等片刻，我再炒幾個小菜，馬上就好了。”
“這是……”
徐長青一時都有些摸不到周皇後的心思了。
但就算用屁股想徐長青也能明白，這肯定不是‘桃花運’，說‘鴻門宴’可能有些過，卻是決不能不防。
不理會周皇後這邊，徐長青來到客廳裏，坐在沙發上，仔細打量著四周，不放過一個細節。
此時，新官廳這邊的防衛，完全是徐長青的親兵營掌控，周皇後要想搞什麽陰的，是很難實現的。
更不要提，徐長青強大的體質，也不怎麽怕毒藥。
很快徐長青便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多慮了，這院內隻有周皇後和一個她很心腹的老宮女。
隨著老宮女不斷端上來幾個賣相並不是太好看的小菜，又把美酒置辦周全，完全是家宴的模樣。
又一會兒，老宮女端來一盤涼拌羊肉和一盤醬牛肉，又回身端來一大盤酥魚。
這幾個硬菜，明顯不是周皇後親手所做，而是買的現成的，似乎是怕分量不夠，徐長青吃不飽。
正當徐長青愣神的工夫，周皇後已經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魚湯走上來，笑道：“忠義伯爺，讓您見笑了，已經好多年沒有下過廚了，今日忽然手癢，做了幾個家鄉的小菜。”
說著，盈盈坐到了徐長青對麵。
老宮女也馬上識趣的出去，並且關好了房門。
“皇後娘娘厚愛了，竟然親自下廚，長青受寵若驚。”
雖然周圍沒人，但在沒有弄清楚周皇後的目的之前，徐長青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後世，金大借用張無忌的娘親殷素素之口，說出了一句足以流傳萬古的至理名言：“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都是在這種不起眼的小陰溝裏翻了船？
寒暄幾句，看徐長青這麽刻板，明顯充滿謹慎，周皇後有些委屈，少女般撅起了嘴，“忠義伯，難道，你就這麽忌憚本宮嗎？本宮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感謝你，卻是一直沒有機會。今日，好不容易趁娖兒她們都去海城大酒店參加酒會了，你還……”
說著，她的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裏打起了轉。
徐長青仔細看著周皇後，發現其不似作假，稍稍放鬆，不由又想起了之前在來路時，與周皇後那些略有曖昧的場景，一時也有些飄飄然，笑道：“皇後娘娘，說起這事，長青有愧啊。長青其實也早就想跟皇後娘娘好好聊一聊，可惜，人多眼雜，許多東西……”
“那不就結了。”
周皇後忽然‘噗嗤’一笑，忙抹了把眼淚，“來，忠義伯爺，嚐嚐本宮的手藝吧。”
說著，她率先吃了起來，試毒一般，每個菜都嚐了一遍。
徐長青對飯菜下毒顯然不害怕，也笑著吃起來。
不多時，吃了不少菜，又喝了幾杯酒，兩人之間的氣氛稍稍放鬆，周皇後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徐長青想要什麽封賞。’
畢竟，這是此時最核心的東西。
搞清楚周皇後的目的，徐長青也笑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後娘娘，您這，讓長青為難了啊。”
或許是喝了些酒的關係，周皇後‘噗嗤’嬌笑，“忠義伯，你對大明付出多少，別人或許看不見，但本宮是看的清楚的。當日紫禁城一役，是你舍生忘死，才把我們孤兒寡母救出來。這個恩情，本宮一輩子都記得。而且，忠義伯，本宮一直以為，咱們不能被諸多事務影響了感情，能真誠，還是要真誠一點吧。”
看著周皇後波光流轉的嬌俏模樣，再沒有了平日裏的端莊，徐長青一時也有些感慨，這女人，真的可以的。
想了想笑道：“皇後娘娘厚愛，那長青就托大了。皇後娘娘，其實長青一直以來的思慮，便是為大明守好國門，驅除韃虜，恢複我大明的大好河山。不敢望先祖項背，卻也是紮紮實實要為我大明盡一份力氣。待護送太子殿下登基後，臣徐長青，願永為大明守邊陲！”
說著，徐長青恭敬跪倒在地。
“忠義伯，怎麽，你，你難道不去南京嗎？那，那本宮和太子孤兒寡母……”
這時，換周皇後懵圈了。
她在之前已經想了上千種的思慮，卻是唯獨沒有想到，徐長青居然不想去南京？
這是個什麽操作？
徐長青端起酒杯，對周皇後示意一下，一飲而盡道：“皇後娘娘，太子殿下是我大明正統，南京方麵，雖說有些親疏，但他們畢竟還是我大明的臣子，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無需憂慮。到時，若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有需要，我模範軍，可出一部分軍官，幫助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訓練一部分禦林軍。”
“這……”
周皇後是真的沒想到，徐長青居然會有這種覺悟，一時間，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慮。
看著她的俏臉，徐長青心底裏微微歎息一聲，忽然發現，這次過來，倒也不是壞事。
其實，在很久之前的思慮中，徐長青是打著去南京，乃至血洗南京，重開五軍都督府的。
不過定王朱慈炯的事情，也為徐長青敲響了一記警鍾。
若是這樣做，必定會生亂！
縱然軍事層麵問題不大，可政治方麵，肯定要尷尬。
因為徐長青在文臣中沒有體係。
雖說徐長青已經在很賣力的布局這方麵，卻遠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與其承擔這種風險，還不如讓周皇後和朱慈炯他們自己折騰。
大明的黨爭，早已經刻印到這個王朝骨髓的最深處。
其他的就不說了，單說現在，無論是鳳陽總督馬士英，亦或是還在開封堅守的黃澍，也包括史可法，乃至是早已經退仕十幾年的錢謙益，包括候恂等人，都是大山頭。
此時，徐長青已經掌握到了很準確的情報，南京方麵，阮大铖跳的極歡，馬士英這廝已經是摩拳擦掌。
再加上魏國公府等諸多南京留守勳貴，絕對是一出大戲。
都不用怎麽搞，內閣和六部都出來了。
與其親自上陣拚殺，得個萬眾之矢的靶子般頭銜，何如隔岸觀火，慢慢的掌控這一切？
畢竟，周皇後和朱慈烺不經曆過那種波折，又豈能明白平靜的可貴？
“忠義伯爺的拳拳赤子之心，本宮真的是……”
這時，周皇後也想明白其中厲害，眼淚再次翻湧出來。
看著她可人的模樣，徐長青忽然有些壓抑不住的衝動，這個時候，絕對是個極佳的機會……
不過最終冷靜還是戰勝了衝動。
這東西看著是鮮美又刺激，可絕對是穿腸毒藥呐……
……
一頓晚飯，算是賓主盡歡，徐長青和周皇後都摸到了各自的訴求，同時尋找到了利益的結合點。
這時外麵已經下起了雨，周皇後略有幽怨的把徐長青送到門外：“忠義伯，希望，我們朱徐兩家，能像是先祖一樣，共患難，共富貴！”
徐長青一笑：“借皇後娘娘吉言，臣徐長青，必萬死不辭！”
看著徐長青就要大步踏入雨中。
“噯？忠義伯且慢。”
周皇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喊出聲來。
“皇後娘娘還有什麽指示？”
徐長青此時已經不敢再在這邊多留了，今夜，各方麵的條件著實是太完美了，徐長青在這方麵本身定力便不是太好，著實不想再在危險中徘徊……
周皇後忽然低下了頭，俏臉有些泛紅，在這幽靜的雨夜裏，借著周圍的火光，反而是讓她更加神秘又迷人。
不過周皇後一時沒說話，明顯在糾結。
徐長青心裏忽然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
片刻，周皇後幽幽的抬起了頭，看向徐長青的眼睛道：“荷園那邊，你，你打算怎麽安排？”
“……”
徐長青雖是早就知道，這事情很難瞞的過周皇後，卻是沒想到，她居然發現的這麽快……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
周皇後究竟是後宮之主，縱然此時是在流亡狀態，但她想見袁貴妃，袁貴妃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她在宮裏生活了十幾年，田貴妃都不是她的對手，又豈能看不出袁貴妃的變化？
尤其是袁貴妃懷孕前期反應又有些重……
“皇後娘娘，臣，臣有些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的？荷園，您是指袁貴妃嗎？怎麽？貴妃娘娘的身體還沒有好嗎？臣馬上派人去請禦醫來……”
雖說很尷尬，但這種時候，是決不能輕易承認的，徐長青隻能厚著臉皮當不懂。
周皇後沒說話，眼淚卻是掉下來，旋即便嗚嗚咽咽不止。
“皇後娘娘，您這是……”
徐長青也有些無言了，這一言不合就哭是什麽套路？
周皇後卻是哭的更傷心了，卻又寂靜無聲。
幾分鍾之後，徐長青都有些無奈了。
就算不怕被別人看到，周圍的守衛都是自己的人，可周皇後這麽搞，誰又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