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三十萬大軍
如果說朱媺娖前一句話已經猶如一盆冷水，直接澆到了徐長青的臉上，後麵這句話，就是冰水了，完全的透心涼，也讓徐長青猛的冷靜下來。
片刻，徐長青看向朱媺娖的美眸，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語氣：“娖兒，這事情，你聽誰說的？”
朱媺娖頓時露出了一絲驚恐：“徐郎，你，你這麽凶幹嘛？我一時也不想不起聽誰說的了，隻是無意間聽到了一句，好像，是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要帶兵勤王還是什麽……徐郎，不會有事吧？”
看著朱媺娖楚楚可憐的模樣，徐長青也回過神來，笑道：“無妨，史部堂是明白事理的人，不會亂來的。”
但說著，徐長青就要起身離開。
朱媺娖這個消息，著實有點大了，這必定是有人已經跟南邊的人聯係上了，而且是在徐長青的眼皮子底下！
這是徐長青決不能容忍之事！
看徐長青要走，朱媺娖登時又撅起了小嘴，“還說是小事兒，那你幹嘛要走？徐郎，不會到了海城，你一年也不來看我一兩次吧？”
“噯……”
看著朱媺娖雖是掛著笑，卻又有些哀憐黑化的模樣，徐長青又坐下來，笑道：“娖兒，你別想那麽多，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來陪你的！”
“真的？”
朱媺娖美眸猛的亮起來，似乎明知道徐長青說得是謊話，她還是選擇相信。
“當然是真的。正好，娖兒，咱們商議下，如果咱們的事兒，消息流露出去，該怎麽辦？”
“徐郎，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
夜色已經深了。
窗外，冷風猶如魔鬼，呼嘯的肆虐而過，帶的窗欞時而呼啦啦作響。
隻不過，與之前的風不一樣的是，這裏的冷風，隱隱又帶有一絲濕鹹的大海味道，很別致。
**，徐長青已經睡過去，有些疲憊但卻睡的很香。
旁邊，朱媺娖卻沒有絲毫的睡意，隻穿著件紅色的肚兜，露出了她諸多欺霜賽雪的肌膚，柔順的秀發隨意飄灑，靠在徐長青的身邊，垂著眼眸淡淡的看著窗外。
忽然，她的玉手輕輕的撫摸到了小腹上，嘴角邊旋即露出一絲冰冷的冷笑，喃喃道：“我一定會讓你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半晌，她這才是逐漸放鬆下來，蜷縮到了徐長青懷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
“恭喜大帥凱旋而歸……”
“恭喜伯爺凱旋而歸……”
“伯爺威武……”
次日一大早，豐國鎮這邊便湧來了無數百姓，當徐長青眾人開始啟程前往海城，人群很快便被引燃了，歡呼聲連綿成片。
這也讓許多人都放下了防備，終於到地方了。
朱媺娖此時跟周皇後同乘一車，撥開窗簾看著窗外人聲鼎沸的模樣，她的表情很柔和，幾如無悲無喜，仿似外麵的場景根本就影響不到她。
周皇後的臉色卻有些複雜。
不說其他，單單是這些海城老百姓的穿著，就比之京師的老百姓好很多。
並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卻是一看就很保暖，而且，每個人都很整潔，眼神中充滿希望。
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更是猶如眾星捧月，連連對著周圍百姓們拱手示意。
這讓的周皇後之前的很多希冀，逐漸開始冷卻，回歸到現實。
的確。
她的確還是皇後，馬上就要成為太後，可……這天下，真的還是他們朱家的天下嗎？
尤其是南方那邊，似乎又起了波動，她們母子，真的能平穩的去到南京，過上她們想要的日子嗎？
周皇後一時都不敢再往下想。
這人那，順風順水的時候還沒什麽，可一旦掉下來，那真的是連隻雞都不如哇……
不多時，海城那不算漂亮、卻是絕對雄渾的高大城牆，逐漸出現在眼前，周皇後也猛的回過神，看向旁邊的朱媺娖，聲音有點冷的道：“娖兒，昨晚，昨晚忠義伯，是不是，是不是在你那邊過的夜？你這幾天，還一直在聯絡勳貴？”
本以為朱媺娖一定會乖巧的認錯，然後急急的找她想辦法。
誰料！
朱媺娖看都沒看她一眼，一直在看著窗外，嘴角邊甚至露出了一抹輕蔑的冷笑。
“娖兒，你，你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如果事情傳出去，你，你讓咱們天家、讓忠義伯如何做人？！你知道那時會發生什麽嗎？”
周皇後一時肺都要被氣炸了，何曾想到乖巧的女兒居然敢這麽對她，頓時怒目圓睜。
朱媺娖冷冷一笑，蓋上了窗簾，看向了周皇後的眼睛：“母後，您不覺得，您管的太多了嗎？再者說，父皇曾經不止一次說起過，要把我許配給徐長青！徐長青就是我的男人，他來找我，有錯嗎？還是，你更希望，他來找你？”
“你？！！！”
“逆子，逆子，你這個逆子，你在說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的！”
周皇後一時簡直要爆炸。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絕對不會相信這話是從她一直養大的女兒口中說出來。
朱媺娖俏臉上卻還是一片冰冷，不過看著周皇後強自壓抑的模樣，她的語氣還是柔和了一點：“母後，您不要擔心，我在做什麽，我心裏有數！我大明走到今天，必須要有人來付出代價！包括周國爺！”
聽到朱媺娖還略有稚嫩、卻是擲地有聲的言語，周皇後不由無比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她忽然想起來，昨夜，她為什麽會看到徐長青去朱媺娖那邊了，似乎，就是她特意讓她看到的……
“娖兒，你，你千萬不要亂來啊。此一時彼一時啊，你，你父皇已經沒了，沒有人會護著咱們的啊……”
周皇後聲音都帶著顫抖，她是真的害怕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兒，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連重話都不敢說了。
朱媺娖這時卻甜甜一笑：“母後，您放心吧，我不會太亂來的。這麽多年，我在宮裏，也不是白長大的。放心吧，我會讓徐長青一直迷戀我，你這邊，我也會盡力保全的！”
……
大隊人馬來到城內，慶祝氣氛已經消減，畢竟崇禎皇帝的靈柩還在，總不能太過。
定國公徐允禎、英國公張世澤、成國公朱純臣，包括朱國弼等人，都是騎在高頭大馬上，猶如眾星捧月般拱衛著徐長青，走在海城這足有五十米寬的大道上。
大道都是用徐允禎他們根本就叫不出名來的物什鑄成，卻是相當堅固，幹淨又整潔，在路的兩邊，不僅種了許多好看的樹木，更是鋪上了許多鵝卵石，隨便走走都是風景。
徐長青這時也刻意放慢了速度，笑著道：“諸位，如何？”
朱純臣此時已經是徐長青的頭號狗腿子，忙率先拍馬屁道：“伯爺，海城之景，卑職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那，這種大氣磅礴，這種繁華氣息，恐怕，京師都是比不上那。”
徐允禎此時也不要麵子了，趕忙接著繼續拍馬屁。
張世澤等人也都不例外。
沒辦法。
他們此時雖是還頂著勳貴的名頭，勉強也算是帶著全家老小，可，財產和奴隸卻早已經一個不剩，除了抱徐長青的大腿，他們近乎已經別無選擇。
當然，其中還是有例外的，比如，在南方有關係的！
聽著一眾勳貴們的馬屁，徐長青也不多話，隻是笑吟吟的為他們指點海城的風景。
等來到官廳，徐長青這才把眾人齊聚一堂，說出了史部堂興兵勤王的事情。
說來也是好笑。
七八天前，史可法他們已經到了江淮，可此時，連濟寧都還沒到！
按照這個效率，年前他們估計都不一定能到海城。
眾人雖是對此早有了一些消息，但此時聽徐長青當眾宣布出來，還是忙表露出了各自的震驚，一片躁動。
“安靜，安靜。”
李岩與徐長青交流了個眼色，擺手示意眾人安靜。
眾人此時都是知道了李岩的能量級，紛紛開始安靜下來。
李岩很滿意眾人的態度，笑道：“諸位，史部堂的出發點，肯定是好的，值此國難當頭之際，也幸虧是有史部堂的忠貞愛國，才能穩定住江南的局勢啊。”
眾人一時有點摸不到頭腦，但李岩說什麽，他們自然應和什麽，都紛紛點頭。
李岩接下來又一大通官話套話，把史可法捧上了天，眾人卻更是雲裏霧裏，找不到徐長青這邊的態度了，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果然。
好一通之後，李岩話鋒終於一轉：“諸位，史部堂雖然忠心可嘉，可這大兵壓境，儼然不是事情。我模範軍勤王，自京師遠道而來，本就疲憊，又要臨近年節，大家也都想好好過個年。這事情，總還是要跟史部堂這邊解釋一下的。但這東西嘛，伯爺這邊直接出麵不太合適，不知道諸位，有誰，願意替伯爺接下這個差事啊。”
眾人這時才明白李岩的意思，一時不由一片**，一個個往後縮，人人自危。
本來大家隻聽到史可法勤王的消息，卻根本不知道史可法此時居然匯聚了三十萬大軍！
三十萬大軍啊……
這是個什麽概念？
恐怕，能直接打回京城去吧？
很快，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各異間，卻沒人敢出這個頭。
徐長青嘴角邊不由掀起微微笑意，笑道：“大家安靜。這事情，一兩個人可能也不夠重視，這樣吧，成國公，您老是前輩，麵子廣人緣好，這次，便由您來帶這個隊吧。至於人數嘛，自然是多多益善，有誰想幫大明、幫太子爺分憂，也幫我徐長青解釋一下，便都去找成國公報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