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帝都的酒吧(1/5)

這個家夥的世界觀果然清奇,我猜他可能一直是個黑客。我的意思是說他的職業就是黑客,一直以黑客收入為自己的主要收入。而不像我,還有一份為人打工的工作,每天還要處理那些類似‘站著能輸入坐著卻不能輸入’的奇葩問題。

雖然說到最後,加百利給出的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不過那也隻是因為,那是加百利自己的判斷。從我的理解來看,這件事,老米和他組裝的源罪,可能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不過,如果老米是個無辜的受害者,那為什麽他還要跑路?

這裏麵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既然和棱鏡有關,那老米或許陷入了相關的麻煩之中。

在我和短笛溝通的時候,米琪就在我身邊,她看到了短笛所說的事情。她問我加百利是誰,我說是我在美國一個黑客朋友,我問米琪是否知道老米有什麽事情和‘棱鏡’有瓜葛。米琪想了很久,說:“我想不出,我覺得老張一直是個反美分子。他應該不會參與棱鏡,不過按你說的,什麽美國國家利益,我覺得老張倒是可能損害美國的國家利益。我記得我上初中的時候,

家裏有不少英文資料。”

“那些資料上寫的什麽?”我忽然好奇起來。

“我不知道呀,當時我還在學第三人稱單數,還有什麽過去式將來時。我記得有一會老張不在家,我看那些資料,也就能看懂個is,does什麽的,當時還覺得老張很厲害。”

“是他從美國回來以後的事?”

米琪一怔:“他去過美國?”

我這才意識到老米向米琪隱藏的事實比我想象的還要多,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也沒必要再騙米琪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實,她應該知道。不過,老米的前妻,也就是米琪的親生母親劉琪已經去世的事情,還是由老米親自告訴米琪好了。

“老魏說的。”我跟米琪說,米琪從小就認識老魏,基於老魏和米琪的關係,老魏算是米琪的長輩。這種情況下,還是由老魏來決定吧。

米琪想了想,說:“那時候他好像消失了半個多月,我奶奶說他去深圳了。他給奶奶家打過一次電話,我就記得那電話裏總有回聲,聽著特別不得勁,來電顯示號碼還特別怪,我問他為什麽顯示這麽奇怪的號碼,他說他

也不知道,用公用電話打的。”說道這裏米琪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那時候他身上拿著兩個手機,為什麽還要用公用電話?那時候北京街上的公用電話都沒幾個人用了。”

米琪說這話的時候盯著我的眼睛,好像在質問我一樣:“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這事。”和米琪說話的時候,不撒謊,壓力會小一些,一撒謊我就怕被她發現。

“他去美國幹什麽了?”

“我不知道,就知道他去了美國。”

米琪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也不一定是瞞著你,家長出差,孩子不知道家長去哪兒,不是也正常麽?”

“不正常。”米琪一句話否決了我:“他要是去英國、去意大利,我不知道,那正常,如果去美國還不告訴我,那一定不正常。”

我知道米琪指的是什麽事情,但我是應該假裝不知道,還是說自己已經知道了老米的這些過往?

“為什麽?”

“因為,老張的老婆在美國。”米琪頓了一下:“也就是我的媽媽。”

她的語氣比較平靜,我和米琪都屬於失去母親的人

,但是我對母親沒有任何印象,而米琪對母親有清晰而明確的記憶,我不知道她對劉琪的印象是什麽。但‘張米琪’這個名字,已經能證明老米和劉琪的感情——至少是在生下米琪之前,感情都是很好的。

“老米跟你提過我媽媽的事情麽?”

“我認識他以後,從來都沒見過他老婆。後來我聽彭磊說,他有個女兒,都上大學了,我問彭磊老米的老婆那裏去了,彭磊說他不知道,這種問題太隱私,我也沒法問,就一直沒問過,老米也沒提過。”我跟米琪說的是事實——在我看到那些資料之前,我對老米的婚姻狀況,知道的隻有那麽多。還是一次米琪回來,在一次飯局上,老米趁米琪上廁所的時候,跟我們提起的。

“我理解你的感覺。”我看著米琪:“你比我幸運多了,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的媽媽。”

米琪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然後說:咱倆換個地方聊聊吧,這裏太亂了。

“行啊,那就找個咖啡館。”

“不。”米琪擺擺手:“我們去酒吧,我知道798哪兒裏有一家很好的酒吧。”

米琪是北京人——她的口音和

老米已經完全不同,她對北京十分熟絡,她說的那個地方我隻是聽說過。我在北京讀書的那會兒,經濟比較窘迫,有了錢,也都去買了電腦設備之類的,酒吧在我看來是奢侈消費,事實上,是在老米的引導下,我才逐漸對酒吧這種地方熟悉起來。

我知道米琪有很多話要說,我甚至能體會到她內心中的那種孤獨。在上學的時候,需要家長簽字或是家長會的時候,總是讓人頭痛的。某種自卑始終在心中彌漫,這讓人感覺非常無力。我在那個時候理解了什麽是悲劇:你做錯了一件事情,或是人為導致的損失,那不叫悲劇,但凡能讓你後悔的,都不是悲劇,隻是人禍。隻有你連後悔都沒辦法後悔的時候——我是說,你無論如何努力,事實永遠都無法改變的時候。那種絕望,才叫悲劇。

當我理解了這一條的時候,恰好我看了莎士比亞的《麥克白》。而後我認為,我已經徹底的理解了悲劇的意義,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看過悲劇故事,電影、甚至悲劇的段子,我都會盡量避免閱讀。我認為這會讓我忘掉悲劇。但這是一種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