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奇異的數據（3）(1/5)
之所以說異常，是因為這幾百個客戶都在同一天、同一個交易所開戶，而他們身份證上的地址全都相同，在一個村子，而且所有人都隻有一條交易記錄。是用200元左右的價格進行了一筆買入交易，第二天又全部賣出。這注定是一筆虧損的交易，因為交易手續費5元起價，這三百多個賬戶，一共虧了差不多兩千塊。而所有人的賬戶都是在前一天轉入300元，交易完成後第二天又全部提走了。
這已經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我跟老米說了這些疑惑，老米卻不以為然：“可能是交易所的人為了業績，拉整個村子的人開戶。這不是我們要關心的問題，你先把號碼導出來。”
我把電話號碼導出給了老米，但我仍忍不住好奇：那個村子在陝西，離深圳幾千公裏，我才不信整個村子的人會大老遠跑到這裏來開戶。
我繼續查找，發現這些人的開戶推薦人一欄，寫的都是一個叫許新的人。再查電話號碼，大多數都是深圳的。我撥了幾個號碼，大多數都處於關機狀態，其餘的也是無人接聽。
這難不倒我，我公寓附近有一條小商業街，那條街上有
幾個移動合作營業廳，那些小老板整天坐在裏麵玩電腦。等著客人來交話費或是修手機。他們安全意識淡漠，電腦也是漏洞百出。我早就黑了進去，得到了他們接入係統的用戶名密碼。他們的賬戶權限很低，用手機號反查隻能查到姓名，身份證號隻能看到後幾位，不過這足夠了。我連接到了其中一個賬戶，挑幾個移動的號碼試了試，發現機主名字全都是許新。
或許老米說的對，這個叫許新的家夥從別處搞來了一堆身份證，然後給這些人統統開立了銀行和股票賬戶，目的是領取券商的開戶獎金——因為我在員工列表裏也找到了他的名字。
但是開股票賬戶必須有銀行賬戶，銀行開戶必須本人到場。在深圳這種地方，甚至於開儲蓄賬戶都要工作證明。這個家夥是怎麽繞過去的？用化妝？找別人冒名頂替？還是靠銀行內部的關係蒙混過關？
我繼續在數據庫裏查找，發現以許新為推薦人的客戶有四千多個人，開戶時間點集中在去年三到八月，很多人的登記地址都在相同的村落，大部分賬戶都隻有一次交易記錄，餘額為零。另有一小部分，雖然
地址是村落，但賬戶裏麵都有許多交易記錄，他們買的股票集中在幾種，基本上都實現了20%個點以上的盈利。
這些賬戶的資金進出時間和持有股票品種是如此的接近，最近一次交易集中在兩個月前。這絕不是巧合。
“還在研究呢？”萬能彭走了過來。
“你看這些賬戶。”我指著屏幕對他說。然後，我跟萬能彭說了我的這些疑惑。
“他們可能是在洗錢。”講完這些後，我猜到。
萬能彭“嗯”了一聲，把臉湊到屏幕前，“哎，你說拉一個客戶開戶，獎金多少錢，咱們也去開幾個。咱也有硬件……”萬能彭說著在桌子底下一堆雜物之中抽出一個袋子，往我麵前一堆：“這硬件不用都浪費。”
我撥開袋子口，發現裏麵是成摞的身份證，我抓了一把出來，看到各種各樣的麵孔和個人信息。
我略有意外：“這……哪兒來的？這麽多？”
“樓下撿的。”萬能彭一臉的調侃。
我想起老米之前說過‘我這兒有許多身份信息可以套用’，我還以為他在網吧係統安了後門，現在想想，他說的應該是這個。這也難怪，上網必須要身份證，這
裏自然成了身份證遺失的高發區。
“這麽多人丟身份證，就沒人回來找麽？”我問萬能彭。
“有啊，來找的，都還給他們了。這都是沒人要的。”萬能彭說著抓了一把身份證：“咱得查查，開戶到底給多少錢獎金。不用多，一個100，這三百多張就值三萬，這買賣劃算。”
“光有身份證沒用，我們得到銀行開戶，要真人才能開。”——櫃台開戶這種事情，光靠技術是解決不了的。必須要違規操作，但一個兩個倒也罷了，幾百個人一起違規開戶，許新必然用了些我沒想到的手段才能做到。
聽了我這話，萬能彭也有些茫然：“那他怎麽弄的？”
“我不知道，我想查查。”
萬能彭一下來了興趣：“咱一起查，查出來怎麽弄的，咱也開戶去，掙個三萬塊也挺好，我正愁沒錢換鏡頭呢。”
“你玩攝影？”
“可不是麽，一直玩攝影，要不然怎麽會這麽窮。”萬能彭自嘲道。
我沒能跟上他的思路，便問他：“玩攝影和窮……有關係？”
萬能彭說著舉起三根手指：“攝影窮三代，吸毒毀一生。”
“你們在聊什麽計劃呢？”老米問
過來問我們。
我把狀況給老米說了，老米對賺開戶獎勵興趣不大，他認為那太麻煩，而且我們不是券商員工，能否拿到獎勵都不好說。但是，他也對許新冒用他人身份開戶這個事比較感興趣。
我在係統裏找到許新的員工ID和工作地點，就在深圳，商量之後，我和萬能彭打算先去那個營業廳去探探狀況，然後再一步步研究他。
配資公司要的那一批電話號碼已經打包整理好，老米讓思瑤準備收錢。我大概知道收錢的過程，對方將錢匯到張鳳玲的銀行賬戶上。老米會用****，把錢轉到香港的賬戶。這樣一來，收錢的賬戶和取錢的賬戶沒有交易往來，要找最多隻能找到張鳳玲。而張鳳玲是誰，老米也不知道，是****裏一個人把這個賬號給老米的。
到晚上的時候，我們收到了錢，拿到了我的那一份，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個月不用再擔心那個白癡的賠償金了。而老米則開始計劃他的下一次行動。
一個周末過去，生活又恢複了周而複始。我剛一到公司，就收到瓦娜莎的郵件，她跟我說，皮特上午就到，讓我安排好時間進行會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