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十年之前(1/5)

“如果他去香港真的是開了銀行賬戶,往裏麵存了錢,有可能隻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我說。

“很有可能。這個人在賬上做了十年的手腳都沒人發現,有一個是確定的,那就是他的頭腦……”老米用手指在太陽穴上轉了轉:“非常的嚴密,而且心機很深。”

“我有個問題。”彭磊說:“如果贓款追回了,能少判幾年?”

“我記不太清,最新的司法解釋,超過20萬算是數額巨大。超過300萬算是數額特別巨大。”老米給我解釋。

“那要退還多少錢,才能從輕處罰?”彭磊在一旁問。

老米雙手一攤:“我也不是學法律的。”隨後又補充道:“一共4300萬,要退還4000萬以上才能從數額特別巨大降級到數額巨大。十年,我猜他不可能隻花了300萬。新聞裏說,那個情人不是都戴著十幾萬的手表麽。”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說:“這4300萬他手上還剩下一點兒,退還可能能減輕幾年處罰。蹲個七八年出來,身無分文,或者蹲個十幾年出來,身上還有些錢。所以他選擇死咬不放,就說全花了。”

“可能性很大。但是這

樣的話他為什麽要自殺?他還能看到希望。”老米仍舊在糾結曲出納自殺這個問題。

我們陷入了沉默之中,隨後我和老米幾乎是異口同聲:“是不是假自殺?”

“靠,他從五樓跳下來。”彭磊一臉的懷疑:“他假自殺可以割腕然後讓人救了,要不然就是吃安眠藥,要不然就是上吊,給繩子割個口,跳樓……這風險也太高了吧?萬一弄不好摔死了呢?”

“但是他沒摔死。小區整理草坪,摔在泥地裏……”老米一邊嘟囔一邊搖頭:“五樓,十幾米,隻要不是頭先著地,摔不死的概率更大一些。”

“他摔成什麽樣了?”思瑤問。

“不知道,那帖子裏就說傷得不重。”方才我看到的那個帖子裏,說的是傷的不重,沒說具體傷成什麽樣。

“他這個時候不是可以跑麽,不是還沒查到他麽?”思瑤繼續問。

“這些就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許多信息都已經不可查。

“可能當時已經被控製了。公司破產清查,財務人員都不能離開。那個帖子裏說的有些水分。僅僅跳樓,警察沒事不會查他的,應該是清查過程中他身在其

中,覺得自己一定會暴露,跑也跑不了,所以就跳樓了,然後事情查出來了,這才開立案調查。這麽大的企業破產,事先應該都有征兆,他當出納的肯定知道內部的賬務情況,提前半年回到企業快完蛋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再正常不過。他有孩子麽?”老米忽然問。

“他戶口還和他父母在一起,戶口上沒顯示有孩子。”——之前我已經查過曲出納的戶籍信息。

“父母呢,父母現在多大年齡?”老米追問。

我根據曲出納父母身份證的出生年份反推了一下,說:“都是七十多歲。”

“年齡太大了,不太可能放在他父母那裏……”老米嘟囔了一句。

“他跟那個情婦有沒有私生子?”彭磊忽然問。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問彭磊。

“他讓他私生子先去香港,然後自己去香港往賬戶裏存錢。”彭磊說的言之鑿鑿,好像很確定的樣子。

“他犯案十年,那個情婦跟他交往最多十年,孩子最大也就九歲,如果……”

“那不一定。”彭磊打斷我:“萬一他喜當爹呢,孩子都十八了呢?哈哈哈哈……”

“孩子不是他的,更不可能放孩子的賬戶裏,

再說現在小孩去銀行,可以開戶麽?”思瑤似乎是在回答彭磊的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那,就是為了讓人查不到唄,讓人想不到。”

如果鑽進彭磊的這個邏輯裏,那麽接下來就是無聊的討論,於是我說:“他和那個情人沒有私生子。”——其實我隻是根據新聞內容推斷的。

彭磊安靜了幾秒:“萬一不是跟那個情人生的呢。什麽中學同學,大學同學,都有可能。”

“那時候曲出納也沒有錢。這不太合理。”我發現我已經被彭磊逐漸拉進了他的邏輯之中。

彭磊一臉壞笑:“那他工廠的工友,他們村裏的村姑,都有可能。真愛唄。”

老米擺了擺手:“私生子的可能暫時排除掉,他去香港兩次,如果是開戶的話,必須存錢,錢應該是通過****洗過去的。這些都沒法查,但是薑來十年前去過一次香港。這個時間你查過麽?”

“是十年前,你說的‘查過時間’是什麽意思?”我問老米。

“曲出納進去的時間,和薑來去香港的時間,中間差了多久?”

我再次查了一遍薑來的飛行記錄:“曲出納進去的具體時間不知道,新聞報出來的時候,

應該是已經進去了。假設曲出納是在報道之前一個月被抓的,薑來去香港的時間,是曲出納進去後半年。”

“薑來不是這家工廠破產之後才去賣水果的麽?”我覺得信息對不上.

“這種工廠分批遣散工人都正常,可能一年前就知道撐不下去了。也可能是薑來說的話有水分。這個沒什麽不正常的,現在我們要查的是,薑來和曲出納的這筆錢之間,到底有沒有聯係。”老米對我說。

“再往下查太難了,這種事,就算真的有,薑來也不可能告訴其他人。”十年前信息還沒今天這麽發達,很多東西都沒有數字記錄,所以越早發生的事情,對我來說查起來越難。

“薑來派人給曲出納送東西送錢,就是最好的證據。隻是朋友關係,說不通。這樣,你查一下他的父母,如果能查到電話最好,我們去跟他的父母聊聊。”

我大概明白了老米的思路,我已經得到了這兩位老人的身份證號,現在有短笛的數據基礎,要查處他們的號碼並不難。

過程比我想象的還要順利一些,我很快得到了曲出納父親的電話號碼。

我打開網絡電話的界麵,問老米:“我該跟他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