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短笛之音（4）(1/5)
我和徐妍進了網吧，我用我的上網卡，給徐妍在二樓開了台機器，我告訴徐妍說，二樓這裏的機器要比三樓好一些，而且沙發坐著還舒服，讓她在這裏等我。我覺得老米這個網吧有兩層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這樣的話，如果我在三樓遇見王雅軒，那又可以躲過一次穿幫。
我果然在三樓看到了王雅軒，她給我帶了一些零食，說我幹活累了可以吃……其實我還是有那麽一點兒感動。
我拎著袋子上了四樓，看到彭磊和思瑤正在鼓搗一個黑盒子。彭磊直奔我手裏的袋子來了，拿出一包薯條就拆開了。我走到思瑤近前，才知道她這是在弄信號屏蔽器：老米打算把整個四樓的無線電信號屏蔽掉。據彭磊說，老米跟短笛聊天出來，就做了這個決定。在思瑤這裏，信號屏蔽設備都是現成的，隻要調整一下範圍就可以了。
我進到裏麵的源罪機房，見老米坐在屏幕前，桌上著的煙灰缸裏有不少煙頭。
老米抽煙不多，這次顯然超出了他平常的量。
“跟他聊了？”
“聊了。”
我拉過一張椅子：“他都說什麽了？”
老米歎了口氣：“說倒是沒少說，但等於什麽也沒說。”說罷他給我指向源罪六塊屏幕中的一塊。
我看到那塊屏幕上，是一個打開著的txt文件，老米把他和短笛的聊天記錄複製在了裏麵，我看到，除了打了招呼之外，確實沒有任何有信息的內容。甚至可以說，這聊天內容有些無厘頭。
我離開屏幕的時候，短笛問我是誰，我說我是他的粉絲——之後的聊天都是老米和短笛進行的：短笛接下來說，他有許多粉絲，老米說這個粉絲是獨特的粉絲，因為想找他幫忙。短笛說這並不獨特，因為很多粉絲都想找他幫忙做事，但是他不喜歡替別人做事，所以沒法幫忙。
然後，是許多條信息含量很低的對話，比如老米問短笛：你在哪裏。短笛說，我在北溫帶；老米問短笛怎麽才能聯係到他，短笛說：你不是正在和我聯係麽？老米問短笛為什麽選擇入侵E**，短笛說：因為E**在那裏……
全都是這樣的對話，看似有問有答，但實際上跟沒說話也沒什麽區別，因為信息量太低。老米說‘等於什麽沒說’果然沒錯。
在聊天的最後，短笛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然後無論老米怎麽問，短笛都不再說話，聊聊天到此為止了。
我打開了麥克尼的後台監控，然後我驚喜的發現，捕捉到了一條IP地址。是短笛跟老米聊
天時候，留下的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應該經過了偽裝，但因為短笛留下了其他一些信息，我認為我可以反追蹤一下。
老米聽了這條也是眼睛一亮，我查了下去，發現短笛這次聊天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美國洛杉磯。短笛做的偽裝太深，隻能通過IP段查到這裏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家夥故意誤導我們，但我沒看到任何誤導的痕跡，這很可能是短笛一個小小的大意導致的。
得知這個結果，老米自嘲般的笑了笑：“洛杉磯，果然是在北溫帶。”
“這個家夥玩神秘。大半個地球的人都在北溫帶。”我跟老米說
老米點著了一顆煙：“要是不玩什麽花樣兒，他也不是短笛了，可能他還有顧慮，比如擔心我們是網絡警察什麽的。他從來都沒被人抓到過，就是因為他一直非常小心。這次他的行蹤被我們抓到尾巴，他下次一定會更加小心，搞不好不會再黑麥克尼的服務器了。”
“他這次黑了E**，掙到什麽好處了麽？我是說，比如大數據什麽的。”我問老米。
老米想了一會兒：“我沒想出來哪裏能賺錢，那些能賣錢的數據，都被他免費公布在了網上。誰都可以下載，這樣就等於白送給別人了。”
我想了想：“那他這次攻擊的目的意義又是什麽？不賺錢，這個公司也不是特別大，而且還在南非，基本上沒造成什麽轟動效應。錢也沒賺，名也沒出，他總得……總得圖點兒什麽吧？”
老米吐了口煙：“可能有別的原因。我看了那些公布的文件，有個內容很有意思，南非本來是沒有反汙染的法律的，前些年製定了法律，把許多當地的公司都給罰破產了。然後經濟要完蛋，工人都起來鬧事，最後E**就進來了，建了工廠，安排了工人，穩定了社會。可是他們排放得更嚴重，但因為有賄賂，現在連罰款都不用交。”
我理解了一會兒，沒找到老米說的重點：“這是……什麽原因？”
“政治博弈。”老米磕了磕煙灰：“可能是E**的競爭對手，可能是南非的政客，可能是美國的政客，還有可能是別的什麽直接關係人，設計了這件事。我們要看看這件事是誰受益，誰受益最大，誰就最有可能。”
“那麽……是誰受益最大？”
老米攤開手：“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知道短笛的動機是什麽。這件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E**?因為什麽事情惹到短笛了。短笛做事從來都是奇奇怪怪，之前黑的那些公司，
到最後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但是他黑的公司都曝出一大堆黑料。”我說。
老米一臉的不以為然：“資本來到人間，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裏都滴著肮髒的血液。這是馬克思說的。就現在世界上的那些間大公司，哪個敢說他沒有黑料？哪個敢把那些會議記錄外傳？你看他們表麵上風裏風光，私底下做的什麽勾當，誰能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也有可能，短笛黑了誰，隻是一種俠盜式的行為？”
老米點點頭：“差不多，那種俠盜小說看多了，看見誰說話辦事惹他不爽不爽，就想著要來個懲罰什麽的，挺多技術高手都這樣。喔……我就是打個比方。畢竟，短笛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組織，不過要是一個組織的話，理由就更多了，比如我們，我們去搞騎槍兵，騎槍兵可能也想不出是為什麽。”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我問老米。
“還能怎麽辦……”老米把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缸：“技不如人，隻能繼續等，等他下一次下手。再聯係一次。”
“如果下次還是這樣呢？”
“那就再來一次，直到他肯正麵回複為止。”老米語氣還挺堅定的。
“那個……”我猶豫了一下：“我有個問題，你總想找到短笛，是有什麽事麽？”
“我要一些美國官方的資料，短笛是不是美國本土的組織我不太清楚，但他們的母語肯定是英語，他在美國作案也最多，對美國的網絡安全環境也很熟悉，我想找他搞一些美國的數據。”老米答道。
原來老米是想做美國人的生意，這倒也沒什麽奇怪的，美國可是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同樣的數據，賣給老美的公司，當然價格更高。
我們走出了源罪的機房，思瑤說一切都調好了，然後她按下了按鈕，我再看手機，瞬間就沒有信號了。
“這種屏蔽，會不會有輻射？”我問思瑤。
“你可以買個孕婦防輻射服穿上。”思瑤看我有些發愣，哈哈大笑起來：“沒事啦，嚇唬你的，最多會輻射掉JJ而已。”
“我……”
思瑤笑得更厲害了：“放心吧，跟手機輻射差不多。沒事啦。”
“這幾天先開著，這幾天網吧裏事多，我總來回下樓，保不準什麽時候就讓人放了竊聽設備。安個這個，誰也別想竊聽我們。你們手機都放吧台，我讓前台給你們盯著，什麽都不耽誤。”說完老米轉向我：“對了，周時這幾天聯係你了麽？”
我點點頭：“聯係了，剛才出去吃飯的時候還聯係我了。”
然後，
我跟老米講了我剛才遭遇的事情。
老米聽完，他細長的眼睛睜得老大：“就剛才？你怎麽不早說？”
“不是短笛的事情更重要一些麽？”
老米看著我：“人身安全當然比短笛重要。”
隨後我給老米指認了車牌，現在事情已經挑明，那三個老兄也開始光明正大了，我從監控上看，那車就停在網吧路邊的停車場，盧鑫靠著車在抽煙，小鵬捧著個手機坐在陰涼處看……等等！這個家夥明明有智能機，卻用個功能機來蒙我。果然是跟周時混的，和周時一樣狡猾。
“說真的，我總覺得追尾那件事，是周時安排的。”我跟老米說。
“不會，沒有必要。但是……”老米麵色有些凝重：“如果真的還有第三方的話，那麽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金雲一的那些數據。”
“有關韓國總統的信息？但這件事，他們應該會找周時或者找金雲一，為什麽來找我？”
“肯定有原因，我們沒想出來，是因為我們信息不全。如果有可能，給他們拍個照片，我們麵孔識別，看看他們是什麽時候出現的。”說完這些，老米又問：“對了，周時讓你更新的那些數據，你更新了麽？”
“周末，他們都關機了，要等周一才能全拿過來，現在拿到了七八個人的。”我跟老米說。
老米沉默了一會兒：“那幾個追尾想攻擊你的人，可能是周時的對手。這裏麵的事情應該比我們想象的複雜，現在你已經被拉進來了，要小心一點兒，別信任周時，也別太信任其他人，誰知道他們想幹嘛。”
我點點頭：“周時那人一看就是城府深的那種，我可不敢信任他。”
“在你把數據給他們之前，他們肯定會保證你的而安全，但是數據給了之後……”
“我明白，隻要不給他們數據，我就一直是安全的。”
“不。”老米擺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可以做一些試探。這次可以像上次一樣，給他們一些數據，然後在數據裏麵下個木馬。這樣可以反查一下他們，如果我們對他們有足夠的了解，那麽也就有了足夠的防範。不是麽？”
我點點頭：“好，現在我就給數據加上木馬。”
加好了木馬以後，我繼續查金雲一，查了幾個小時之後，總算查出了一些端倪：金雲一最三個月內有三次飛首爾，一次飛北京的記錄，飛北京的那張機票是聯票的一部：最後的目的地還是首爾。他沒有任何做微商或是代購的痕跡，他的QQ，微博和朋友圈上，他也沒有發布任
何出去旅行的消息，三次都是周末一個來回。從深圳飛到韓國要接近五個小時，算上航班時間，他在首爾幾乎都是稍作停留就走了，排除了微商代購、旅行、商務出差這三種可能，剩下的就是有未知事件。
我們還沒貫通護照的數據庫，每次都要找洛基去買，好在洛基做事效率也還不過，隻要錢到位，事情總是會辦妥。
我於是給洛基又發了一封郵件，報了金雲一的姓名身份證。剩下的事情，就隻有等待了。
時間又過了十點……唔，每天都是這樣。我覺得也有些頭暈，等了一會兒，洛基沒有回複，或許他不在電腦旁。看來我真的要打通護照和戶籍的數據庫了，要不然每次都找洛基，實在是有些麻煩。
我無聊的扒拉著金雲一的郵件列表，打算再等十分鍾，到了十點半如果再沒回複，那我就收工回家。想到這裏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該回哪個家呢？那三個壯漢的身影還在我腦子裏晃來晃去，那人抓著我時我的無力感還記憶猶新，或許我當初就該學點格鬥什麽的，出了這種事，也好防身。然後轉念之間，我又推翻了自己：練格鬥練得不到家，或許被揍得更慘。
過了九分鍾，洛基還是沒有回複我。我拿起我的背包，準備走人。
可在起身的前幾秒，我掃到了金雲一郵件列表中一封略顯奇怪的郵件，之前我居然沒注意到。
這是一封外網郵件，但是顯示的用戶名卻是一個麥克尼內部的郵箱賬號。這多半是金雲一在通訊錄裏把這個地址的‘名稱’記成了一個郵箱號，可能隻是一個失誤的操作，但這瞞過了我的檢查。
我打開了這份郵件，見裏麵是一段英文些的內容，是一段沒頭沒尾的話，大意是，AJ會聯係你，他的郵箱是XXX。
我心裏一抽：那個郵箱，正是給金雲一發送韓文附件的那個郵箱。
我連忙查這個郵箱的地址，這是一個用私人域名架設的郵箱。用這種服務的，通常都是一些技術宅，每月花個幾十塊錢，買個獨立域名的郵箱服務，主要是圖個開心。
而這也意味著，這些郵箱的安防，很容易被攻破。
本來我有一分鍾就要走了，可為了這封郵件，我又多花了二十分鍾，黑進了那個郵箱服務器。
我終於找到了發件人的IP地址。那個IP段，是洛杉磯一家公司所有。和短笛攻擊E**時候用的那個IP段很接近。
這可能是一個巧合，因為那個IP段下有幾十萬個IP……
但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巧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