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情深,奈何緣淺 1 10 在線

沈心依打開窗戶,窗外的陽光明媚,透著春的暖意。窗台上的幾盆鬱金香已經舒展開它嬌嫩地花瓣,奮力地吐著芳香。她湊上去聞了聞,清香撲鼻,開心地笑起來。

走到梳妝台前坐下,鏡中的她白皙如玉的臉龐嬌美的人比花豔。再過兩天就是她十九歲的生日了,明年的三月,她就要離開學校去尋找工作。雖然現在的大學生依然是搶手人才,尤其是他們名牌大學。但是,還是有許多的同學現在就開始托關係找工作了。人人都想進好單位捧上鐵飯碗,不下手不行。全班,似乎隻有她最悠閑。

當然,別人會說她有悠閑的資格。因為她父親沈成均是文壇老將、社會名人。桃李滿天下,稍一動動嘴,各種好單位任她挑選。

其實,她是有自己的打算,她學的是經濟管理,她可不想進一些頑固不化的國營企業。準時地上下班,朝九晚五地混日子。她的理想是去外企,真正的打拚一番幹出一番事業來。所以,她不是不急,隻是在等待時機。

人在等待中都會寂寞,女人更是如此,何況她還是這麽的年輕這麽的美麗。但她學會了忍受,她可不願意像學校裏的那些同學,趁現在的時機抓緊時間談戀愛打發剩餘的日子,然後一畢業就各奔西東。她的愛情要像煙花一樣,遇到讓她心動的那個人,嘭的一聲上天,燦爛無比。一生隻愛一次,那樣的愛情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要用心保存,即使學校裏的那些男生整天像蜜蜂一樣的圍著她轉,她也要克製自己心如止水。

今天是星期天,父親又去會他那幫文友去了。大概不到天黑時不會回來的,媽媽去了孤兒院做義工,也是不到天黑不回家。哥哥沈心晨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玩了,自從去年畢業找了份單位上班的工作,就一直半死不活地吊著。每天花天酒地,不見蹤影。

現在家裏冷冷清清,她也不想呆在家裏,朋友小優約她九點天福門口見。現在已經八點二十了,迅速地梳理一下長長地秀發,換了一件米黃色的高領羊毛衫下樓。

“心怡,你出去?”沈心晨竟在客廳裏。

沈心依挺稀奇的,平日裏不到半夜不見他的人影,今天怎麽會突然在家。

“哥,稀奇喲,你怎麽會在家。”沈心依笑著問,平日裏一大早他就會離開。

沈心晨抿抿嘴,清秀的有點女兒氣的臉上笑吟吟地說:“介紹一下,這個是路夕。”

沈心依這才注意到在客廳裏還有另一個男生,沈心依打量他,略瘦高的身材,挺直卻顯得單薄。清秀的臉龐、修長的眉毛、明亮單純地雙眸沒有一絲的雜質,處處顯示出一副書生氣。

“你是做文學的吧!”沈心依笑著問。

路夕輕笑,“是,我的老師就是尊父,你怎麽會猜到?”

沈心依暗笑,長得這麽風花雪月,不是才怪呢!

“我怎麽沒有見過你?你是上學還是已經畢業了。”在她的直覺中,陸凡應該還在上學,因為他的那雙眼睛是那樣的清澈單純,還沒有受到世俗的汙染。而她以前見過的那些父親的學生,大都位居高位,有所成就。但也都俗不可耐,完全沒有了文人所應該有的高風亮節。這一點,她就很佩服父親,在世俗中打滾半輩子,一點都沒有減輕文人雅士的氣質。

“我是今年剛畢業,北大中文係。沈老師一直都是我的筆師,從高中起我就和沈老師一直通信,也是他介紹我來大連的。沈老師不止一次的在信中向我提到你,今天我是特來拜會。”

陸凡流暢的話語不俗地談吐讓沈心依暗暗心驚,樣子這樣文弱地男孩,說話的語氣竟這樣的鏗鏘自信。她猜想,他一定有著極好的家世。因為不可否認,家庭優越的確實能夠培養出一個人的自信,雖然她也見過一些貧困家庭走出來的人也是自信滿滿地樣子。但是,她知道,那樣的自信隻是一張皮,裏麵包藏的更多的是自卑。

她開始對他刮目相看了,他的外表雖然和她哥哥一樣的清秀漂亮。但他的性格卻比沈心晨堅強成熟的多。沈心晨像足了一個愛任性胡鬧的長不大的孩子,而陸凡是大男孩。雖然他們都比她大,已經是成年人了,但是她還是覺得他們是男孩而不是男人。在她眼中,男人應該是另一副模樣。

“真抱歉,我今天約了朋友逛街,讓你白來一趟。”沈心依委婉地回敬,在他那雙眼眸下,她生硬不起來。

“沒關係,今天能夠見到你已是榮幸了。”陸凡很有涵養的說,沒有顯示出一絲地不快。

沈心依很抱歉地笑笑,沈心晨卻極度地失望地嚷著說:“哎呀,好不容易大家有個機會在一起聊聊,就這麽散了多可惜。心怡,你就不能退掉約會嗎?人家陸凡大老遠地過來,就這一次。”

沈心晨用懇求地目光看著她,沈心依無奈地搖搖頭,堅定地說:“不行。”

陸凡馬上說:“沒關係,反正以後大家相處的機會多的是,既然已經約了別人就不能失信於人。正好我今天還有點別的事要去辦,也不能耽誤太久的時間。”

“那真不好意思,你和我哥先聊著,我先走了。”沈心依歉疚地說,心裏對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分。

“再見。”

“再見”

第二章、陪女友逛街

走出大門,沈心依長舒一口氣,那個陸凡可真是不簡單。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無可抗拒的親和力,拒絕他都會覺得於心不忍,充滿內疚感。這個男孩讓她覺得…,搖搖頭,驅除這種雜思怪想。和小優的約會時間快要到了,她得趕緊乘車過去,否則可就要倒黴了。

到了“天福”門口,小優竟還沒有到。還差兩分鍾就要九點了,沈心依隻好耐心地等她。到了九點十分,小優還是沒有來,她不免有些著急。向四周盲目地看,就在左前方,不經意地一瞥,她的眼睛定格了。那裏的榕樹下站著一個男人,碩長挺拔的身材,堅毅優雅地站在那裏。隨意的碎發隨風輕舞,有些**不羈。最重要的是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上衣,裏麵的白襯衫領子翻在外麵。整潔挺直的西褲配上黑色發亮的皮鞋。他居然穿成了她最喜歡的樣子。

沈心依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他也向她這邊瞥了一眼。像一把利劍劃過,沈心依羞澀地低下頭。等她再抬起時,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她若有所失,依然失神地望著那裏。

“心怡。”

沈心依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小優正滿臉堆笑地站在她身後。

“看什麽呢?這麽出神,連我叫你都沒有聽見。”小優湊過來,yīn陽怪氣地問。

沈心依沒好氣地說:“沒聽見還會被你嚇一跳呀,小姐,你知道你遲到了多久嗎?”

“哎呀,人家不是臨時有事嗎。都怪我表姐,非要在我出門時給我打電話,而且一說就是半個小時,沒玩沒了。”

“好好好,就你有理由,原諒你吧!那我們現在還不趕快去,我可不想陪你浪費這麽多寶貴的時間,名人說過,浪費時間就是在浪費生命。”

“怎麽?這麽急有約會呀!”小優挑挑眉,一張娃娃臉很是可愛。

“去你的,沒個正經。”沈心依嬌慎。

“那說個正經的,東街又開了一家服裝店,衣服可漂亮了。”提起漂亮的衣服,小優的娃娃臉興奮的通紅,就像是秋天裏的大蘋果,惹的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把手搭在沈心依的肩上,她一米六一,沈心依一米六八,她穿了一雙足足有六厘米的高跟鞋才稍微與沈心依比鄰。

逛了一圈。沈心依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的男人不願陪著女人逛街,尤其是像小優一樣的女人。因為女人一進服裝店簡直就像蜜蜂進了花園,不知疲憊地鑽來忙去。小優差點將全店的女性衣服試了個遍,服務員的臉已經拉了八尺長,而她絲毫視而不見。還不停地更換給她看,問她那款合適。

為了讓她盡快離開,沈心依隻好違心地說那款都合適,穿在她身上都很漂亮。她聽後反而不相信了,一個勁地說:是嗎?可是我覺得不是很好。“然後又換一套。從九點半進門,一直到十二點才出來。

沈心依和小優隨便地在一家餐館裏吃了點飯,又急匆匆地趕往化妝品店,這時的沈心依已經累的暈頭轉向了。

一直到了天黑,小優才大包小包地滿載而歸沈心依跑的腿腳酸痛,小優卻一點都不顯得疲倦。沈心依佩服地說:“你可真夠折騰的。”

“那有什麽,為了好看,累死帳算。再說,我這番辛苦可全都是有價值的。後天,我男朋友就要從英國回來看我了。”小優滿臉幸福地憧憬。

沈心依問:“是那個博士嗎?”

“嗯。”

沈心依記得那個人,去年他去學校找過小優,長得不怎麽好看,比小優要大上八九歲。

“你真的決定以後嫁給他嗎?”

“那是當然,要不,我這麽辛苦幹嘛!”小優揚了揚手中的大小口袋。

“可是,你確定你真的愛他嗎?”

小優沉下臉,不再像剛才那樣的高興。無奈地說:“這是我爸媽認定的婚姻,我們家欠他家的。再說,他也蠻不錯,還不到三十歲就做了博士,也算是年輕有為了。他也對我很好,很疼我的。”小優提高聲音,又故意顯出興奮的表情。

沈心依黯然傷神,小優雖然表麵上嘰嘰喳喳快樂的像隻小鳥。可是她知道她有多少無奈,父母為了報恩讓她嫁給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一想到這裏,她就不寒而栗。小優好像看出了她的擔憂,安慰她說:“你不必擔心,我也是看好了他這個人才跟他的。否則,就算是爸媽再怎麽逼我也沒有用,女人這一輩子找到一個真心疼她的男人不容易,你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可是你的愛情呢?”沈心依黯然地說。

小優大笑,說:“別傻了,愛情不過是一座迷城,騙人的。”

沈心依苦笑著搖搖頭,她不信。

小優說:“好了,我回去了,明天見。”

小優攔了一輛計程車走了,沈心依也攔了一輛計程車。到了家,家人都在等她吃晚飯。傭人梅媽給她打開門,接過她脫掉的手套,幫她放回房中。

“爸爸媽媽好,哥哥也在呀!”沈心依笑著與家人打招呼。

母親路雅珍愛憐地望著她說:“怎麽回來這麽晚,餓了吧!”

沈心依洗了洗手,說:“陪小優逛了一天,中午飯都沒好好吃。”

“那趕緊吃吧!”路雅珍把碗筷給她擺好。

沈心晨卻幸災樂禍地說:“誰讓你不和我們在一起,累死活該。”

“怎麽跟你妹妹說話呢!有沒有當哥哥的樣子。你也不怎麽樣,成天家不見人影,竟在外鬼混。”沈成均嗬斥說。

沈心晨忙低下頭吃飯,不再敢做聲。他一直都是十分畏懼父親的,自小父親就對他十分嚴厲,他還一度懷疑他是否是他的親生兒子。要不,父親怎麽長的高大魁梧,一臉的嚴肅威儀。而自己卻長得一副女兒態,就連性格都沒有一絲的相似。他整天嬉皮笑臉,胸無大誌,任性妄為,他實在不應該是父親的兒子。直到後來,他才慢慢釋懷,理由是他像母親。

第三章、陸凡的家世

“爸爸,今天您的學生來了,”沈心依漫不經心地說,隻是想轉移父親的焦點。

“是陸凡嗎?”沈成均果然高興起來,讚歎地說:“那可真是個有才氣的好孩子,人品也好,穩重寬厚,極有修養。”

沈心依笑著說:“爸爸,你可從來沒有用這麽多好詞誇過人,那個陸凡,您就那麽看重嗎?”

“當然,以後你就會明白我所言不虛,我就把他介紹給你們學校,你們以後相處的時間會很多,慢慢地你就了解他了。”

“我了解他幹嘛!”沈心依小聲地反駁,然後一聲不響地低著頭吃飯。

沈成均和路雅真交換一個神秘的眼神,然後低笑著不再說話低頭說話。

吃過飯,沈心依上樓進了臥室,沈心晨緊跟著進來。沈心依賭氣地說:“你不是剛才還咒我累死嗎?現在進來幹什麽?想看著我死啊!”

“你真是小心眼,好了別生氣了,我是來謝謝你剛才為我解圍的,要不是你轉移爸爸的注意力,他不把我訓死才怪那!”

“你也該訓了,這麽大人了,還整天胡鬧,有工作也不好好幹。”

沈心晨一聽工作,氣就不打一處來。抱怨地說:“那算什麽工作,整天呆在辦公室裏,喝喝茶看看報。要知道我學的可是工程設計,在那種單位上班簡直是埋沒人才,我要是不出去輕鬆一下,還不得憋死。”

“那你換工作呀!做自己想做的工作。”

“你以為我不想啊!隻是…,唉,不說了,我們說說陸凡吧!”沈心晨打起精神來,一臉期待地看著妹妹。

“說他做什麽,”沈心依半坐到床上靠在靠背上,抱起一隻毛毛狗把弄著玩。顯然有些不高興,今天爸爸似乎也在暗示,雖然她不是很討厭,但是,也提不上喜歡。

沈心晨倒是興致勃勃地坐在椅子上神秘兮兮地說:“你先不要拒絕,你知道他什麽來曆嗎?”

“什麽來曆?黑社會老大?”沈心依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就陸凡那副模樣,恐怕連打架都不會吧!

“你別笑,你知道陸氏集團嗎?它掌握著整個金融行業,在全國有二十幾家銀行。而陸凡,就是陸氏集團董事長陸成華的三公子,真正的富家子弟。”

沈心依沒有預料中的驚訝,而是淡淡地說:“怪不得那麽自信滿滿的樣子,原來家世這麽好。不過,關我們什麽事。”

沈心晨著急地說:“我說我的傻妹妹,你怎麽這麽笨呀!先不說他顯赫的家世和背景,他今年才二十一歲,就已經讀完了大學馬上又成了大學教授,長得還這樣英俊,人品又是那麽出色,連老爸這麽挑剔的人都對他讚不絕口。我要是女孩,就馬上向他投懷送抱嫁給他。”

“那你嫁給他呀!現在的科技這麽發達,是完全可以變性的,聽說美國都有好幾個成功案例了。”沈心依繃著臉說,一臉的不高興。

“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我看出來了,人家陸凡對你還是有點意思的,你可不要放著這麽大好的一個機會錯過,以後後悔莫及了。”沈心晨又來勸她。

“我謝謝你的好意,而且,我是不會後悔的。”沈心依生氣地把他推出去,沈心晨連連說:“我還不是為你好。”沈心依砰地一聲關上門,換上了睡衣睡覺。

柔柔地月光從窗簾縫中偷偷地鑽進來,灑在她的床上。她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想起父親和哥哥的話,直覺的心裏堵的晃。

陸凡的條件是很優越,可是她總覺的缺少點什麽。是什麽,她說不清,總認為她所想要的那個男人不是他那個樣。

第四章、酒吧裏的調酒師

下了課,小優約她一起去酒吧。

本來她是要拒絕的,酒吧她去的很少,主要是因為裏麵太亂了,不適合她這樣的人去。可是今天不同,是有幾個學姐已經找好了工作準備離開去實習了。所以,一起到那裏去慶祝。

隻是沒有想到,約的酒吧會是這麽遠的地方。

沈心依做了好久的計程車才到了那裏,幾乎,就是一荒郊野外的小鎮。她不知道,那麽多的酒吧,為什麽選在這裏。

“唉,心怡,快點,就等你了。”

沈心依一下計程車,小優就迎上來著急地叫道。

“怎麽到這裏來?好偏僻的地方呀!”沈心依大致地看了一眼,這一條街上冷冷清清的,沒有幾乎商家。有的,也大多數關門了,也隻有這一家酒吧燈火輝煌。

隨意的瞄了一眼,深藍酒吧,這個名字倒是奇特的很。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裏很有名的,不止調的酒好喝,最重要的是,這裏有一個大帥哥。”小優閃著一雙桃花眼興致勃勃地說。

“怎麽?這麽快就將你的博士拋之腦後了。”沈心依取笑道。

小優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這個可不能相提而論,我可以借給他跟他結婚,但是也不能阻止我暗戀的權利。好了,不跟你說了,快點進去,見到那帥哥,你就自然知道了。”

說著,將沈心依連拉帶扯的給拉進了酒吧。

進去後,沈心依才發現,這家酒吧確實怪異的很。因為在這裏的大多數客人,都是女生,男生很少。

“心怡,到這邊來。”她的同學看到他們,連忙打了招呼讓她們過去。

那是個靠著吧台的地方,沈心依走過去,一眼就看見了麵前的調酒師。心不由得突地一下,猛烈的跳動起來。

那人也不過是二十三四歲的模樣,臉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無比。外表看起來,好像**不羈,但眼底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精光,讓人不敢小視。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其中。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蕩漾著令人炫目的淡淡笑意。

沈心依的臉紅了起來,第一次看到男人,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唉,怎麽樣,是不是很帥?”小優附在她的耳邊調笑著說。

“那是當然,蘇城,可是這裏最帥最酷的調酒師了。”一旁的A同學笑著說。

蘇城微微一笑,他應該聽得到,離得那麽近。

沈心依的臉更加的紅了,這樣的稱讚一個男人,連她都覺得會不好意思。

蘇城將調好的酒放到小優的麵前,然後拿了一杯紅色的東西放到了沈心依的麵前,淺笑著淡淡地說:“這是西瓜汁,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會喝酒才是。”

沈心依臉更加的緋紅,有種被人看穿的窘態,在同學的一陣笑聲中,突然覺得有些生氣。他是誰,怎麽可以隨便看穿她的心思。

賭氣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喝酒,我會的,我也要酒,不需要西瓜汁。”

說著,將酒杯推給了蘇城。

蘇城一愣,微微一笑,將西瓜汁拿掉。然後轉身拿起酒瓶,為她調製起酒來。不過,還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西瓜汁倒了進去,隻用了一些少量的酒,濃度還是最低的,為她調製好放到了她的麵前。

笑著說:“這樣可以了吧!美女。”

一聲美女,讓沈心依更加的氣惱,覺得他隻是空長了一副好的外貌,為人輕浮的很。將酒杯重重的拿起,輕輕地抿了一口,皺起眉來看向他。他卻正在和令外剛來的幾個女孩調笑,桃花眼一閃一閃的,瞬間迷倒了眾多的女孩。

第五章、yīn暗裏的曖昧

學姐們開始長篇闊論起來,無非說的是以後走上社會該怎樣的大展拳腳。不過,學姐們談論的更多的是,該怎樣的嫁給有錢人。

沈心依對於這些話題沒有興趣,一雙眼睛總是忍不住的朝蘇城的方向望去。而他不經意的抬頭間,觸及到她的眼神,她就會趕緊地垂下眼眸,不讓他發現自己。

抿著酒低著頭,過了好久才將頭重新抬了起來,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不在這裏了。

心裏頓時一陣失落,他去了哪裏?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沈心依起身同大家說,她實在是受不了這裏的喧嘩了,需要到個清靜的地方好好的維護下自己的耳朵。

可是,穿過走廊的時候,在yīn暗的走廊裏,卻和他不期而遇。

“這麽巧?“蘇城微笑著說,眼眸裏充滿了暖意。

沈心依的心跳又劇烈的跳動起來,趕緊地垂下頭去。幸好這裏的燈光很yīn暗,不然她真的要囧死了。因為此刻,她的臉如同火燒一般的滾燙,即使不照鏡子,她也能想象得到,此刻她的臉色有多麽的紅。

“你剛才一直在偷看我。”蘇城充滿肯定的語氣說。

“我沒有,”沈心依馬上矢口否認,卻在一抬頭的時候,觸及到他的眼睛。

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汪海水一般,認真看去,會讓人沉浸其中。

什麽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和她離得是那麽的近。近到,都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你喜歡我?”蘇城更加靠近她說,聲音裏充滿了戲謔的味道,讓沈心依不由得生氣起來。

仿佛被輕薄了一般。

將頭高高的抬起,看著他堅定低說:“你自作多情了,我才沒有。”

“是嗎?沒有。”蘇城挑了挑眉,突然低下頭來朝她的臉靠近。

嚇得沈心依急忙將自己的眼睛閉上,還以為,他是要吻自己呢。

可是,他卻隻靠在自己的耳邊,輕輕的一聲低吟,說:“最好沒有,趕緊回家吧!好女孩,是不會很晚回去的。”

輕柔的話語,溫熱的呼吸,撩撥著她的神經。直到他走了,她還傻傻地站在那裏。心仿佛已經停止了跳動,周圍的一切也都變得安靜下來,她呆住了,愣住了,良久良久,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心怡,你怎麽在這裏?去了那麽久,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B學姐也剛好去衛生間,突然看到她驚訝地說。

沈心依這才回過神來,臉一紅,連忙訕笑著說道:“我馬上回去,不好意思,剛才有點頭暈。”

“哦,那快回去吧!她們都在等著你呢。”學姐笑著說。

沈心依點點頭,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優又是詢問了她一邊,怎麽回事。她也隻是淡淡的解釋了一番,又一抬頭,看到蘇城正在和別的女孩調笑。

沈心依的心裏隻覺得悶悶的,有些發堵,可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仿佛失了心一般,渾身都不自在起來。眼睛像是不受自己控製一般,總是忍不住地朝他那裏看去。可是,觸及到他也同樣投來的眼神,自己又覺得羞澀無比。

九點五十,學姐們提前告別。迅速的,這酒吧裏的客人也都一一的離開。

小優和沈心依好奇地看著她們都不約而同的離開,心裏充滿了疑惑。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蘇城看著她們兩個,笑著說:“怎麽?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門口的公告嗎?我們這裏隻營業到十點鍾,請你們回去吧!”

“什麽?隻營業到十點鍾,你們酒吧還真是怪異的很。別的酒吧不惜徹夜不歇業,你們酒吧怎麽這樣啊!”小優不滿的大叫道。

“抱歉,那是別的酒吧,我們酒吧是這個規定。”蘇城歉疚地說。

“哼,我們偏不離開。”小優有些胡攪蠻纏地嘟起嘴來,坐在那裏偏不動。

沈心依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偷偷地扯了扯小優的衣服,可是她卻真的像是跟蘇城較上勁一樣,搖了搖頭。

蘇城微微一笑,也不再理她們,自顧自的去收拾酒吧裏的東西,等收拾好了,才說:“你們確定不走嗎?那我可要鎖門了。”

第六章、他是好人

“哎哎哎,不要不要,我們馬上走就是了。”小優嚇得急忙嚷道,嘴一嘟,拉著沈心依離開了這裏。

臨走時,沈心依又回頭望了蘇城一眼。剛巧,蘇城也看向了她,四目相對,沈心依隻覺得心裏一個踏空起來。

“唉,還以為,今天會有什麽豔遇呢。誰知道,那個蘇城竟然這麽不解風情。”走出酒吧的門,小優不禁失望的說道。

“你呀,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還居然有這麽多的心思。小心你那個博士知道後,休了你。對了,上次見麵,怎麽樣?”沈心依抱著她的胳膊問。

“他?”小優得意地說:“是匹純種馬,純厚善良。”

“噢…我發現自從上次他來看你之後,你對他越來越欣賞了。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我這是苦中取樂。就像一件玩具,明知道它已經壞掉了,明知道哭也沒有用,那還不如安心地接受這個事實。我媽說了,所謂永恒的愛情隻是在不斷變換愛人的情況下才會產生的。與其以後傷心難過,還不如沒有過。女人嘛,找一個能和自己好好過日子的男人就行,心跳保持正常狀態,否則會得心髒病的。”

沈心依感歎:“你可真是個樂天派。”

“放心,你這麽美麗,這麽溫柔,一定會有一個很美滿的人生的。肯定會比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幸福得多。”

沈心依不語,她的幸福?她的幸福還有多遠?會和她攜手共度一生的人是誰?人生有太多的變幻無常,誰也把握不了生活的方向。有時候她真覺得生命就像一根柳絮,東南西北隻能任風主宰。

小優擔心的可不是她的人生將來會怎樣,以後的事自有以後擔心。現在最主要的是走了大半條街了,連輛出租車也沒有。天越來越晚,最可惡的是這條街上連路燈都沒幾盞,昏昏慘慘的真是恐怖。賣小吃的也都收攤了。“收攤這麽早,怪不得發不了大財。”小優恨恨地說。

“嘀…嘀”

“啊…有車了。”小優大呼,使勁朝前方駛來的車擺手。

燈光照得沈心依刺眼,連忙躲到一邊。計程車停下,從車裏探出一個頭,是個中年男人,說一口地道的東北話,“小姐,上車吧!”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車?”小優拉住準備上的沈心依,警惕地問。

“小姐,你擺那麽大手不是上車呀?耍俺。”

“不是不是,我是上車。”小優這才想起她朝人家擺手的事。

她們上了車,司機開口說:“俺知道你們不放心,也難怪,這年頭深更半夜的兩姑娘是不能隨便相信別人。不過你們放心,是蘇城叫俺來的,要不,俺也不會朝這僻靜地來。”

“蘇城?是他讓你來的?”

“是。”

沈心依滿心感動,他想的可真是周到,怪不得不到十點就趕人,原來全是為別人著想。剛才對他的不滿全沒了,隻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他憑什麽幫我們?你認識他嗎?”小優代她問出了她的心裏話。

司機說:“要說俺怎麽認識的,那說來可就話長了。一年前,俺被幾個小流氓搶劫,是蘇城救了俺。那家夥可真厲害,三下五下就把那幾個小流氓打的滿地找牙。就這樣俺們就認識了,為了報恩,俺對他說,以後有用得著俺的地方盡管開口,一個呼機過去,俺隨傳隨到。不過,這倒是第一次用俺。”他又用眼睛打量沈心依,羨慕地說:“你是他那家子吧!當時他給俺描繪說是兩個女孩,一個是高個兒、長頭發、大眼睛、瓜子臉的。俺猜他和你肯定有意思。”

“你胡說八道什麽?不好好開車,小心撞牆上。”小優沒好氣地詛咒。剛說完又馬上後悔,如果真撞牆上,那她不也慘了。

沈心依冷冷地說:“我和他並不認識。”

她覺得東北司機的話對她是一種侮辱,像是被人赤裸裸的看穿一樣。

司機並不生氣同,仍笑嘻嘻地說:“這有啥子不好意思。小年青們就該這樣,你情我愛的多熱鬧。趁年青就該熱鬧一場,等老了想想也好。像我這年紀就沒這心思嘍。”

小優大笑,說司機“你還懂情呀愛呀!”

沈心依把目光轉向車外,車飛駛而過。一切景致,美的、醜的、好的、壞的都被拋在身後。仔細想一想,東北司機的話也對。人生幾回?如流雲匆匆而逝,能感受的盡量去感受,想得到的盡量去抓住。

第七章、她的生日

沈家有個規矩,無論誰過生日一律不準大擺宴席請客邀友。這條規矩是沈成勻定的,他之所以定下這樣的規矩也是有他的原因。一是因為他身份特殊,朋友學生太多,若真認真辦起生日宴會,恐怕兩天都不會請完。即勞民傷財又過不了一個好生日。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沈心晨,第一次他在家開生日宴會就把家搞得亂七八糟,而且他的朋友沒有幾個是正經人,他看著心煩。所以就立下規矩,無論是誰生日都不準請客人。沈心晨抗議過幾次都無效。沈心依自來愛靜,也不反對,這條規矩也就真成了規矩。

清早,路雅真吩咐梅媽買回了一些**、魚、肉還有新鮮的蔬菜。她一向對沈成勻言聽計從,所以也從未反對過他立的規矩。但是每當家人過生日時,她還是要做上一桌豐富菜,看著他們吃得高興她可就高興了。

陸凡準時十二點到了沈家,今天他穿了一身灰藍色的西裝,打著領帶,從頭到腳一副紳士派頭。沈成勻就喜歡他這一點,莊重沉穩,男人就該是這樣。

梅媽接過他手中的玫瑰花,沈成勻叫他坐下。陸凡含笑說:“今天我爸爸的一個朋友來,麥經理讓我作陪,所以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麽禮物,真是抱歉。”

路雅真笑著說:“來了就好,什麽禮物不禮物的,又不是外人,再說這些花很漂亮,我們很喜歡。”

“你不會也沒給心依買生日禮物吧!”沈心晨著急地問。

“我當然不會忘記。”陸凡輕笑,為了這件禮物。他可是大費周章,讓麥經理專門去了趟北京才買到的。

沈成勻問他,“你工作怎麽樣?還適應嗎?”

“嗯,還行。剛開始有點小麻煩,不太適應。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陸凡很得意,上班隻有三天就讓全校師生對他刮目相看,他感覺很有成就感。就連主任李寒清都不得不佩服他,他隻稍微耍了一點小手段就讓那幫女生再也不堵截他了。

沈成勻說:“剛開始工作都會不適應。尤其是我們做老師的,教不好,那就是誤人子弟。中文看似好教,在外人看來隻不過是多寫寫看看。其實不然,文學是一門很深奧的學問,什麽樣的文學修養就能塑造什麽樣的人品,有時一不小心把學生領入歧途,那就胡可能毀了一生,還可能對社會造成很大的危害。”

沈心晨不屑地說:“爸,您別危言聳聽了,我還沒聽說讀幾本書就能把人讀壞的。”

沈成勻訓斥到:“你懂什麽,像以前的和坤,那也曾是才高八鬥,為什麽會貪汙成性?諾大的大清朝為什麽會滅亡,那完全是因為當時的八股製度,把人腐化了。就拿現在來說吧!主要是把學生領入藝術的聖地,懂得人生的真善美,感悟生命的高潔。可是有些學生整天看的都是一些言情小說,搞得現在一提中文係就和風花雪月連在一起。真正懂得欣賞文學魅力的人是越來越少。陸凡啊,你是我這些學生中最有前途的一個,他們那些人一沾上官財就全變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呀。”

“我會謹記老師您的教導,盡量做到不誤人子弟。”

“爸爸媽媽。”

沈心依穿了一件純棉的白色長裙從樓上走下來,長長的秀發散開,美得不可方物,宛如童話裏的公主。當她看到陸凡也在時,很是驚訝,她沒有想到爸爸竟會請他來。

“沈小姐,生日快樂!”陸凡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打著彩帶的長方形小盒子,沈心依接過來,低低地說“謝謝。”

“不打開看看嗎?我選了很久的。”

沈心依小心地拆開彩帶,打開盒子。沈心晨驚呼:“哇…好漂亮的項鏈呀!”

沈心依也是一驚,這條鏈子明晃晃的應該是白金所製,歸珍貴的是上麵還墜著一粒紅寶石,呈心形。價格肯定不菲,沈心依連忙合上盒子推說:“我不能收你這麽貴的禮物,對不起,陸老師。”

陸凡臉一白,他沒想到沈心依會拒絕。但馬上又恢複,由此可見她不光有美麗的外表,更有一顆純潔的心,這不是他所希望的嗎?“禮物的價值是送禮物人的誠心,而不是禮物本身。難道你要拒絕我的一片誠心嗎?”

“這…”沈心依確實很為難,別人好心送你禮物,你當然不能拒絕。但是這件不同,它太昂貴了,真是讓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心依,陸凡誠心送給你的,你就收下吧。”沈成勻發話,沈心依也隻好收下。

“謝謝陸老師。”

“什麽老師小姐的,這又不是在學校。”沈心晨說。

“是啊!我也不習慣,以後你就叫我的名字吧!反正也不在學校,以後我也叫你心依,好嗎?”

“好啊。”

第八章、家人都喜歡他

“來來來,吃飯吧!菜都涼了。”梅媽招呼大家。“那吃飯去。”沈成勻開心地走向餐桌,大家入座。圓餐桌中間擺了一個小蛋糕,四周全是豐富的美味。沈成勻說“我一向不喜歡外國人過生日的排場,又是香檳的,即單調又不能充饑。我就喜歡咱們中國人吃飯,滿滿當當的一桌菜,看著也高興。不過今天有陸凡在,咱也弄個樣,擺一個蛋糕。”

陸凡笑著說:“其實我也不喜歡國外的生活習慣。十一歲時,我媽媽帶我去美國外公外婆家,在那裏住了兩個月,我整整瘦了十斤。國外的快餐食品哪有咱們的菜食好吃,咱們可是講足了色香味俱全。而且既美觀又營養,尤其是湯類,更是講究滋補,是快餐所不能比的。”

梅媽又端上一盤魚香肉絲,聽陸凡一說也湊個趣說:“我做了這麽多年來,可沒悟出這些道道來。陸少爺可真是有學問的人,說出的話都待聽。”

“梅媽,您過獎了。”陸凡連忙謙虛地笑了笑。

路雅真連忙說:“梅媽是我從濟南老家帶過來的,在我們家也有十多年了,做菜那可是一流。心晨他們都愛吃,陸凡,你也嚐嚐。”

陸凡夾了一口菜,讚歎道:“嗯,果然是好吃,梅媽的廚藝確實是好的很。難得,吃上這麽好吃的菜呢。”

梅媽高興起來,連說:“好吃多吃點,以後常來,我還做給你吃。對了,你們先吃著,廚房裏我還熬著一個湯呢!”

沈心晨幸災樂禍地對陸凡說:“陸凡,你可慘了。以後你來我們家非撐死你不可。”

“哥,小心,梅媽聽到,先死的會是你。”

“好啊!胳膊肘向外拐,真是女大不中留。”

“媽,你看哥。”沈心依生氣地說。

“好了,還吵呢?當著外人也不害羞。”沈成勻嗬斥一聲。

“誰要和他吵。”沈心依低下頭吃飯。陸凡看著她一副女兒態不禁驚喜若狂,但仍然極力保持穩重,“老師,您不喝酒嗎?”

“噢,頭幾年也喝,現在不行了,心髒也不好,不敢喝。”沈成勻無不歎息地說。

“葡萄酒沒事的,上次我大哥從法國買了兩瓶葡萄酒送給了我一瓶,我一直沒喝。下次我來時給您捎來,聽說葡萄酒對心髒有很好的保護作用,很適合中老年人品用。”陸凡連忙說道。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沈成勻立刻欣喜起來。

“這是哪裏話,您是我的恩師,孝敬您是我應盡的責任。”陸凡溫潤如玉地笑著說,眉宇間都是淡淡的笑意,讓人看著十分的舒服。至少,此刻,沈成勻就是對他十分的滿意。

“我可不想一直隻能做你的恩師,啊,陸凡。”沈成勻另有所指地說。

陸凡會心地笑笑。沈心晨碰碰沈心依,朝她擠眉弄眼。沈心依心裏很煩燥,淡淡地說:“爸媽,我吃飽了,先失陪了。”

沈心依走到院子裏,輕風吹來,才覺得舒服一些。在客廳她一直很壓抑。爸爸一向是個不喜歡收人禮物之人,為何今天接二連三的破例。而且都是價格不菲之物,其用意不明而喻。她煩亂地坐在小廳裏和長椅上,想起今天陸凡的所做所言,她真是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處處顯示他的謙虛、沉著,既不使別人有失體麵,又能表達他自己的獨特意見,讓人不得不信服他。也難怪所有的人都喜歡他,可是他越是這樣,她就會覺得他越是不真實。對她而言,他所做的一切還抵不過有的人的一個眼神。

這正是她心煩的所在,爸爸媽媽,甚至是哥哥都被他俘虜了,已認定了他。可那個有的人?沈心依想起了蘇城,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爸媽更不會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老板會在匆匆再次邂逅竟占據了他們引以為傲的女兒的心。從昨天回來,她夢裏全是他,醒來也是他,他的一舉一動對她而言全包含著無限深意。可是父母不知道還有個他,即便知道也不會同意,他和陸凡根本有著天壤之別。再說,她心裏雖有他,也並不見得他心裏也會有她。

第九章、第一次和他聊天

“我可以坐下嗎?”

沈心依一驚,竟是陸凡。

“當然。”她說。

“老師去了書房看書,伯母幫著梅媽收拾殘桌。心晨正在上網,我沒事可幹,所以出來走走,沒想到你也在這裏。”陸凡解釋,掩蓋他故意找她的用意。

沈心依說:“我也沒事。”

“那可以聊聊嗎?”

“當然可以。”

陸凡與她保持一米的距離,好奇地問她:“你為什麽會選擇經濟管理?女孩很少有學這個的。再說你出自書香門第,又有沈老師這麽好的老師,為什麽不選擇文學?”

“學那個,一是勤奮,二是靠天份的。我沒有那個天份。”沈心依不好意思地說:“我爸爸也是一直想讓我和哥哥繼承他的誌業,但是我哥哥頑劣,文章寫不好,情書倒寫得一流。而我,是再努力也枉費。所以,到後來我爸爸也就放棄了。”

“心晨他確很…特別,他即不像老師,也不像伯母。倒像是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沈心依憂慮地說:“是啊!哥哥一直是爸爸的一塊心病。他任性頑固。以前並不這樣,小的時候他可乖了,自從有一次他從外麵回來,關上門哭了一場後就完全變了。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

陸凡說:“也許他碰到了一些不該碰到的事吧!有的人就是這樣,年幼時一次不小心的傷害就足以影響他的一生。這是心結,還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開的。得慢慢來,或許有一天他會突然明白,也說不定。”

這下輪到沈心依好奇了,“你怎麽會學中文呢?你的言行舉止倒更像學哲學或心理學的。你那麽理智,怎麽學的文學?”

“哈…哈”陸凡輕笑,“你說的正像老師說的入了歧途了,把中文看成了風花雪月的事。其實不是的,真正懂得文學的人也懂得了人生。並不像人們想像的神經質,反而對事態,更加看得透徹明了。就像老師曾經寫過的一本書,叫做《文流氓》。說是現在有的文人賣弄文筆,憤世嫉俗,攻擊他人,這一類文人稱為文流氓。用肢體進攻的是武流氓。因為他們用的是筆杆子,所以是文流氓。不知道你看過沒有?”

“看過,隻是不太懂。都是文人,隻是表達的人生觀不同,為什麽要分得這麽清楚?”

陸凡想了一下,打個比喻說:“你看過武俠小說嗎?金庸的《射雕英雄傳》上麵說的一種武功叫做“九yīn白骨爪”,其實那是一種很正派的武功,可是到了梅超風手裏就把它練成了邪功。主要是她隻懂得招式不懂口決的原因。這也像文學,有的人文采很好,隻是不懂文采的真諦,所以就把文學看邪了。”

沈心依輕笑,“你說了這麽多大道理,如果我爸爸聽到的話一定開心死了,他以前的那些學生全都沾上了世故名利,一點文人的涵養都沒有了,他一直引以為恨。”

陸凡看到她笑,聽到她稱讚自己,心裏一陣甜蜜。“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人都是有欲望的。人生在世追求的就是功名利祿,我們不是聖人,要食人間煙火,就要為煙火忙碌。”

“那你呢?你的家族都是經商的,你放棄這種別人求之不得的權利,是因為不喜歡還是看破了?”

“嗯…這個很難說,從清朝乾隆年間,我的祖先就搞金融生意。那時候是銀號,主要的地點是在上海。到了戰爭年代,祖先們為了避難才移到了北京,一直到現在。我父親是把金融行業做的最廣的一個,分布全國各地。當然,離不開現代高科技訊息發達的緣故。我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在他的眾多兒女中他最喜歡的就是我了。”

“老人都是比較喜歡疼幼子的。”

“不是,我爸爸之所以最喜歡我。那是因為我沒有欲望,知道知足,對他的家產不窺探。沒有我哥哥姐姐的名利心強。我哥哥和我姐姐也比較疼我,其實主要也是這個原因。”

沈心依感歎:“原來有錢也並不見得是件好事,讓家裏失去了原有的真愛。有時候想想,還不如那些貧窮的窮人,他們雖然貧窮。但是他們是多麽自由啊!有錢人又怎樣?父不父,子不子,夫妻不夫妻。你知道嗎?上次我看報紙,報紙上說現在城市的離婚率是直線上升,真是生活好了,人就會不安份。”

“你說得對,人一旦有了對功利的欲望追求,就會不安份。但是要說那些窮人本份也不對。主要是他們沒想機會,人生都是一樣的,有的人貪腐成性,有的人就望歎。有的人擁有美女如雲,有的人卻隻能永遠守著他的糟糠之妻,這並代表他就偉大聖潔。也許他隻是沒機會罷了。”

沈心依想起小優的話,所謂永恒的愛情隻是建立在不斷變換愛人的情況下才會產生的。難道真是這樣嗎?所謂神聖的愛情真的如此不堪一擊嗎?“你也認為人是不會永遠守信一份感情的,是嗎?”

“這很難說,愛情是需要激情的。而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激情不可能永遠保持,早晚會退去。所以你就要結婚,用另一種方法把兩人拴在一起。”

“還不是欺騙嗎?沒有愛情了還可以生活在一起嗎?”

“當然可以,當愛情逝去後。轉變會成為親情。日久天長會互相依賴,從而也就不願分手。我的一個朋友的妻子就曾問他,你還愛我嗎?要知道他們結婚已經有十年了,就算曾經有多少驚心動魄的愛情也會被生活磨掉,可是我朋友回答的很巧妙。他說,我不知道我還愛不愛你。因為我對你早已沒有了激情和欲望。但是我知道,如果砍你的左手,我的右手會疼。既不欺騙又不傷害,回答的多妙。”

“可是,我想他的妻子多少還是會傷心的。”沈心依傷感地說。她明白陸凡的話多麽有道理多麽正確。可是女人的感情並不是道理就能說的清楚的。

第十章、獨自去找他

沈心依決定再去“深藍酒吧”,這次是一個人去,她不打算告訴小優,不知道為什麽她不願讓任何人知道她這段心思就連最好的朋友也不行,這或許是少女特有的心情吧!

這次她坐了十八路車,從她家的公寓不遠的站牌下坐十八路車正好到那條街口。剩下的一小段路她想走過去,讓蘇城覺得她是漫不經心地走到了那兒,而不是特地坐計程車去的。

可是真不巧,酒吧竟然關著門。沈心依有些失望,心情沉重地再走回去。她低著頭走走,白天這條街上很冷清,偶爾有一兩個商販吆喝著走過。也能聽到從一邊房屋裏傳出的孩子的哭聲和女人的罵聲。這裏和她生活的地方宛如兩個世界。這裏赤裸裸地展現出人性的本質。

“撞牆了,想什麽呢?”

很清脆的聲音,充滿了暖意。沈心依抬起頭,眼睛有些濕潤,她終於見到了她想見的人,蘇城。

“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晃悠?”

“我…”她想找一個合理的理由,可是任何解釋都像是更能顯露她的心思。

“好了,去我那裏吧!”

蘇城沒有追問下去,沈心依暗自慶幸。她對他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般信任,毫不猶豫地跟他回酒吧。

蘇城打開門,進去讓她坐下。自己去櫃台調了一杯酒。沈心依再次打量酒吧,白天的酒吧顯的那樣的蒼白醜陋,所有的缺點都透徹無形地顯露出來。蘇城端一杯酒放在她麵前,“一見傾情”他含笑坐在她對麵。

沈心依有些緊張,茫然地看著眼前這杯琥珀色**,它極具誘惑力,真讓她覺得口幹舌燥。

“你是在上大學嗎?大一大三?”蘇城問。

“是大四,明年就畢業了。”

“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大四的學生,你看來沒有那麽大。”

“你怎麽這麽肯定我是學生?”沈心依帶著現況責問的口氣,毫不客氣地問。

蘇城邪邪地笑,“因為你很單純,上學的女孩一般都是很單純。”

“我哪裏單純了?”

“如果你不單純怎麽會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而且明知道家裏沒有旁人,這樣是很危險的。走上社會的女孩大都會明白這一點,如果是像你這麽美麗的女孩更會謹慎。”

沈心依聽他說自己美麗,心裏有些高興。但仍然反駁他:“你不是陌生人,我們是認識的,所以我才會跟你進來。”

“小姐”蘇城苦笑:“我們隻不過才見過兩次麵,你不會就把我劃入熟人行列裏吧!你也太…對不起,我隻能還說你單純。”

沈心依很生氣,激動地說:“有的人認識幾十年依然如陌路人,可有的人隻需一麵就夠了。”

蘇城一愣,眼睛一閃躲過她的注視。笑得很勉強,“小丫頭,懂什麽?”

“我已經不小了,昨天剛過了十九歲生日。我已經長大了。”沈心依自豪地說。

“是嗎?昨天過了大壽,真糟糕,沒有給你準備禮物。嗯…不過,你等著。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沈心依。”

“沈心依,哈…真好聽。你等著啊!我一會就來。”蘇城笑著走開,跑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