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寧坤逃走

柳芊芊的舉動,讓我目瞪口呆。

寧坤也是一樣,這小子雖然癲狂,家境也富到不行,卻也不敢開車撞她,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裏。

我注意到,寧坤握著方向盤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周大同皺著眉頭,繞著越野車走了一圈,又探頭往裏麵看了看,隨後,他陷入了沉默。

“周所,你看怎麽辦?”柳芊芊看了看她的上司,開口詢問道。

周大同擺了擺手,示意她別說話,象是仍在思考和盤算著什麽。

“周哥,大家鄉裏鄉親的,你老人家就高抬貴手,讓我走唄。阿龍傷得不輕,救人要緊。”寧坤看樣子想給人家遞煙,但是,兩手都沾滿泥水,頓時又猶豫了。

周大同沒理會他,拉開後座的車門,仔細的看了看保鏢阿龍的情況。

此時,我也從稻田裏拔出腿來,走到了路邊。

緊接著,我就看到,周大同全身顫抖了一下,象是被什麽東西給嚇住了。

“寧坤,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麽鬼,但是,你給我小心,千萬別讓我抓住什麽把柄。”周大同把車門關上,對寧坤發出警告。

聽到這話,寧坤鬆了口氣。

他知道,這回總算是過了關。

當然,他或許不怕周大同找他的麻煩,他隻是怕,被拖住滯留在此地,有我和那隻雙瞳女鬼來收拾他。

所以,他巴不得立即就跑,離我越遠越好。

柳芊芊也很聰明,知道隻能先把這個所謂的坤少放走,她人跟著就走到了一旁,讓出一條道路。

“阿牛,早上是你報的警吧?”周大同又看了看我,“關於張全蛋老娘的事情。”

“對,是我報的警,我和朋友去張全蛋家找他,結果那邊很古怪,我怕真出了什麽事情,就砸了窗口,從外邊看到了屍體……”我點了點頭。

“行,那你現在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周大同說道。

“可是……可是我正要去鄉裏,給我叔運‘壽木’回來!”我搖了搖頭,心裏極不情願。

但是,周大同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我,目光裏飽含著一種不可置疑的威嚴。

“你想去‘李記棺材鋪’吧,那裏剛才又出事了,恐怕你現在去的話,也沒人招呼你。”柳芊芊看了看我,解釋道,“我和周所,就是從那邊趕過來的。”

“什麽?!”我傻眼了,頸脖後麵冷得象是敷了冰塊,思緒都快凍僵了。

這尼瑪的,也太嚇人了吧。

倘若真的如她所說,不但李大炮出了事,他兒子小李估計也噩運纏身,或許也掛了,我去找誰要棺材?!況且,我還押了二千塊訂金啊。

我拿出手機,想要拔一下李大炮的電話確認一下,卻驚訝的發現,手機剛才浸了水,現在是關機狀態,怎麽按開機鍵都沒反應。

擦!

這手機可是我上個月買的某國產品牌旗艦手機,花了近三千塊,居然就這麽成了磚頭?!

我當時就鬱悶壞了。

當真是越窮越見鬼,越冷越翻風!

寧坤一直注意著事勢發展,嘴角掛起一抹詭笑:“那麽,小弟我先走了。阿牛哥,明天我再來,接我媽回縣城養老,也算是盡一盡孝心。”

“草,你還敢回來?!”聽到這話,我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這小子狗膽包天,被折騰成這樣仍然不死心,居然還惦記著謀奪我二叔遺產的事情。

“拜拜!阿牛哥!拜拜!周哥!拜拜!小美女!”寧坤笑容滿麵,發動車子,繞過了警車,很快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

看著越野車離開,周大同冷笑了一聲,招呼我上車。

我猶豫著,實在不想上去。

為什麽呢?

我這輩子,就沒坐過警車,然後,我這一身的泥水,濕漉漉的,還不知道會把人家的車子弄髒成什麽樣。

但是,周大同執意讓我上車,說是有話跟我講,我這才同意了。

這個時候,天氣越來越糟糕。

天空中鉛雲低垂,陰風一陣接著一陣,遠處的山林裏,竟響起了巨大的波浪翻湧的聲音,很有點林海聽濤的意思。

氣溫也下降得很快,我們這邊靠近越南,天氣很炎熱,平均氣溫二十多度,有時到了十二月份還可以穿短袖。但是,現在氣溫卻已經降到了十度以下,比冬天還冷,不穿長袖真有點捱不住。

“這鬼天氣!”副駕駛座上,柳芊芊抱怨了一句。

要是在平時,遇到這麽一個大美女,我或許有興趣和她聊幾句。但是,現在卻著實沒有這種心情,各種煩心,各種不順,讓我的頭疼得厲害。

“阿牛,你和寧坤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你得給我說一說,屯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周大同一邊開車,一邊問話,語氣很凝重。

“屯裏很不對勁,有不幹淨的東西出沒,還連續死人,部分鄉親正在搬家。”我隻能這麽說。

我要是直說,有陰魂厲鬼,有走屍,有凶殺案,人家也未必肯相信。

況且,現在應該有部分屯裏的鄉親到了林溪鄉,這邊的情況,估計很快就能傳遍整個鄉鎮。

周大同點了點頭,又問:“嚴重到了什麽程度?”

“這麽說吧,等我叔下葬完畢,我也馬上就走,絕不會多逗留一分鍾……”我想了想。

“這麽誇張啊?呃,阿牛哥,你脖子上是怎麽回事?怎麽和那個坤少一樣,脖子上都有黑色手印?”柳芊芊好奇心很重,冷不丁發問道。

“我說是被髒東西掐的,你信不信?”我無奈道。

柳芊芊縮了縮肩膀,俏麗的臉蛋上,神情很是精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周大同瞟了她一眼,卻沒說話。

“喔,對了,能不能告訴我,李大炮是怎麽死的。我昨天才到鄉裏,交了訂金,跟他訂了一副‘壽木’。”我忍不住發問。

這件事,也是我心中的重大疑惑之一,若是不弄個清楚,很難靜下心來。

“被木頭壓死的。”周大同開口了。

或許,他覺得,這件事沒必要保密,又或許,鄉裏已經傳開了。

“具體的情況是怎麽樣?”我又問道。

柳芊芊看了看周大同,征得了他的同意,這才慢慢的跟我說了一些細節。

原來。

李大炮一直是個酒鬼,不喝蒙就睡不著,昨晚上,他也是一樣,在棺材鋪裏獨自幹掉了一壇重陽酒。

重陽酒是桂北山區的特產之一,用糯米和山泉水釀的,喝著挺甜挺香挺潤口,就是後勁極大,一小壇就有三斤左右的量,可見李大炮的酒量,那是相當的驚人。

喝蒙了之後,李大炮可能是想去解手,不知怎麽的,卻撞翻了堆放在倉庫的木料,木料嘩啦啦一齊滾下來,把他壓在底下。

那些木料我親眼見過,很粗很大,堆放得象座小山,有些甚至可以單獨雕成完整的獨木舟,若是誰不慎被壓住了,不死也要重傷。

本來,李大炮若是沒喝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他喝得不省人事,被沉重的木料壓了一整晚,神仙也救不活了。

聽完柳芊芊的敘述,我不禁眉頭緊皺。

這件事,看著象一件意外,實際上,我覺得應該沒那麽簡單。

黑臉仙公托夢給李大炮,讓他多造棺材,好大賺一筆。是不是其中有一副棺材,正是為李大炮他自己準備的?!

那麽,李大炮暴斃之後,李記棺材鋪又出了什麽事?是不是輪到了李大炮的兒子出狀況?

我再次提出疑問,但是,沒有得到周大同和柳芊芊的正麵回答,他們隻是說,案子正在調查,不方便透露更多的東西。

不說就不說吧,反正,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也就在這時。

陡然之間,我隻覺得右邊的褲子口袋裏,有什麽東西動了一動。

是那種很輕很輕的蠕動。

尼瑪!

我當時就打了個寒顫。

因為我清楚的記得,那個地方,我是什麽東西都沒放。錢包和手機什麽的,我都是放在別的口袋裏。

我低頭看去,卻看不出什麽端倪,因為,衣服褲子全裹著泥水,看得出才怪了。

隨即,那東西又動了一動。

“不會是禾花魚吧?!”我心中猜測道。

整個鄉裏的稻田,都放養著禾花魚,這種魚吃蟲子長大,刺很細,肉很鮮嫩,油炸了之後,再弄個酸湯一起煮,放點野蔥調味,那是相當的讚。

我懷疑,是剛才和寧坤在稻田時打架,有條禾花魚慌不擇路,鑽進了我的褲子口袋裏。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隔著褲子摁了摁那東西。

軟綿綿的,完全沒形狀,根本不象魚。

倒是有些象吸血的螞蟥。

這玩意,在我們這邊的河塘以及水田裏,到處都可以見到,顏色黃綠黃綠的,悄無聲息的接近人畜,就開始吸血。它們死死的咬住皮膚,用手扯都扯不掉,十分的惡心。遇上螞蟥粘身,我們通常都是拿火機來灼燒。

當我把口袋翻開,發現卻不是預料之中的螞蟥。

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怪蟲。

它全身黝黑,軟綿綿,黏乎乎的,如同沒了殼的蝸牛,但是,身上卻有著如血線般的扭曲紋路,還有著象是蜈蚣般的兩排細爪。

真正讓我吃驚的,是它肚子上,那個慘白的印記,仿佛一個畫工抽劣的骷髏頭,讓人看了心底寒氣直冒。

“晦氣!”我暗罵一聲。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了,曾經在《鬼術》之中,見過這類蟲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