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顧非凡站在床邊看著那信紙上麵的涓涓秀子，雙手死死的攥著，骨骼吱吱作響，他已經離開三天了，這三天顧非凡甚至是用最快的速度去辦理國外公司的事物，一天一夜的來回班機，一天一夜的連夜開會，半天的簽訂收購另外一家小型的公司，三天的時間內睡覺也不過兩三個小時，在飛機上他攥著一條純水晶打造的項鏈傻笑著，因為他覺得全世界也隻有水晶最適合她，那麽純淨、那麽純粹、幹淨的無一絲雜質。
‘顧非凡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能夠想象的到你此刻的表情，你一定很生氣，但是請你不要怪我，還記得第一次相見麽？你霸道的讓我和你跳第一支舞，現在想象其實你不是霸道，而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竟然漸漸的習慣了你的****，你的霸道，但是我依然清醒的知道，那是朋友間的信任，我會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若是再次相見的話，我們可以像久別的朋友互相寒暄問好，這樣的周淼可適合當你的朋友？’
顧非凡把信紙拿起來，那上麵的淡淡的味道仿佛還依舊染著周淼身上清新淡然的氣息，但是這一點點的證明周淼曾經存在的感覺也變得讓顧非凡抓狂。
福伯走了進來道：“對不起少爺，我沒能留住周小姐。”
“算了，福伯，她的心不在我身上，就算是留住了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若是強留隻會把她推得更遠。”這時顧非凡的電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顧非凡是不會接陌生的號碼的，他直接掛斷了，片刻之後電話再次想起，顧非凡懊惱的接了起來，“喂？”
“什麽？”
“什麽時候的事情？”
“好，你不要急，我馬上來處理。”顧非凡掛斷電話幾乎是飛奔而出，車子急速的引擎聲音拉至極致，像是一個黑色的野獸在咆哮著，車子快速的趕往周淼家的小區，暮雪站在路邊看著顧非凡黑色奔馳後搖手。
顧非凡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一套動作流利而幹脆，下車拉著暮雪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暮雪依舊在哭：“我不知道為什麽警察會帶走周淼，已經三天了，她到底怎麽樣了我不知道，你那麽厲害，一定可以救出她的對不對？我去了好幾次警局，但是都見不到周淼，我見不到她。”
“你先不要哭了，放心，我來處理。”
暮雪聽見這句話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點點頭，擦去了眼淚。
周淼蜷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感覺到周身特別的冷特別的冷，仿佛是寒冬臘月一般，胃部灼熱般的疼痛讓她開始瑟瑟發抖，脊背冷汗津津像是正在蒸桑拿。
“周淼你可以走了。”一句話像是福音一般發著淡淡的光暈，那一圈圈的光暈如同正散發著炙熱的氣息感染著周淼，她艱難的站起身來，無力的朝著門口走去，一層層的回廊，一道道的門，周淼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著外麵走去，她低聲問道：“為什麽可以出去了？”“有人保釋你”。
周淼眼中閃過一絲希翼，問道：“保釋我？是誰？”
“那人沒有說，隻知道是一名男子。”說道著那獄警道：“往前走就可以出去了。”說完那獄警便轉身朝著相反的相反走去。
周淼的腳步越走越快，她想要知道是不是林肖知道了，知道是誤會她了，所以來保釋她了，在鐵門打開發出吱嘎專有的聲響的時候，那一抹大大的太陽照的周淼眼睛一直張不開，但是她依舊可以看清楚輪廓，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著自己走過來，步伐那麽急促那麽快，還在自己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被猛然擁入懷中，像是一件失而複得的寶物一樣珍惜著。
眼淚終於流淌下來，周淼貪婪的吸著他身上的熟悉味道，周淼的手慢慢的附上他寬廣的背部，問道：“你不是出差了嗎？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周淼你大爺的，在我離開的時候你就逃跑。”
“我的信你看了嗎？”
“看了。”
“看了就好。”
“就算是我看，就算是你寫明白了隻做朋友，但是你不能左右我的感情，若是可以一張寥寥無幾的字就可以把感情撇清，你就太天真了，我愛上你是不由自主的。”顧非凡緊緊的抱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這幾天不見的日子裏，她又清瘦了許多。
“大夫她怎麽樣？”
“這三天這姑娘幾乎是滴水未沾。”那大夫看著床上雙唇泛白的周淼搖頭道：“都已經開始調理了身子，怎麽又不吃不喝的呢？”
顧非凡點點頭道：“好了，我知道了。”然後示意暮雪送大夫離開。
周淼看著點滴瓶裏麵一滴一滴的氣泡道：“我現在沒事兒，真的沒事兒了。”
顧非凡眼淚掉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的，周淼看著喉嚨哽咽，她說不出話來，一直想要保持著朋友的關係，但是仿佛這一條對於顧非凡這麽****的人來說想要做到實在是太難了。
她掙紮的坐了起來，伸手去拂去他臉上的淚，那一滴滴溫熱的熱水，像是能夠腐蝕人肌膚的毒液，刺痛了周淼，她想要收回手來，但是被顧非凡拉住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周淼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讓自己受到傷害，若不然，我不管傷害你的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的，哪怕是你最愛的人。”說完便起身離去，那麽幹脆的經行是他依舊專有的幹練，因為他怕下一秒就會舍不得離開她。
暮雪在門口站著，看著顧非凡走了出來，問道：“你要走了嗎？”
“周淼現在需要休息，我想你應該會讓她好好休息的。”
“其實你也可以。”暮雪笑了笑，朝著客廳走去，然後倒了兩杯茶笑道：“其實你並非想要走，隻是礙於周淼看著你就不想要休息，其實你錯了，也許是當局者迷，周淼對於你並非是那麽討厭。”
顧非凡走了過來問道：“真的？”
暮雪遞過去一杯茶道:“看的出來你的疲憊，喝點水，然後休息一下吧，我還需要去公司一趟。”
顧非凡點點頭道：“好。”
在暮雪離開後，顧非凡看著緊閉的那扇門嘴角悄悄揚起一抹笑意，然後和衣躺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
周淼感覺到手機一直在震動，她接了起來，是福伯打來的，電話裏麵的福伯很擔心的問著顧非凡怎麽樣了，因為在一起出差的陳媛哪裏知道顧非凡三天沒有休息過，掛斷電話後，周淼拔出白皙手背上麵的針頭，然後穿著拖鞋走了出去，看見的是顧非凡睡得及其的不踏實他的纖長的眼毛依舊在閃動著，一顆心頓時柔軟起來，周淼蹲在沙發前看著顧非凡，慢慢的顧非凡張開眼睛看著周淼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自己，他剛要張口就被周淼的手捂住了，她隻是笑笑，然後也跟著上了沙發上，側過身子以背部靠在他寬闊的胸口，枕著他的胳膊，周淼柔軟的就像是一隻頑皮的小貓、
周淼調整好姿勢道：“我好累，隻是不知為什麽在你身邊我就會很放鬆，我想好好睡一覺。”顧非凡伸手攔著她的腰，頭深深陷在她的秀發上，聞著她的發香，仿佛一切都那麽自然，自然到沉沉睡去。
時那間在飛快的運轉著，周淼穿著寬大的毛衣手裏麵提著暮雪預定好的私家小廚的披薩，看著到處都已經光禿禿的樹木，心裏麵一陣莫名的酸楚，再次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可是周淼已經在暮雪的公司下麵等了二十分鍾了，說不上為什麽，這二十分鍾像是有一世紀那麽長，漫長的就像是人們心中慢慢滋生的野草，荒唐、無辜。
“你怎麽在這？”那個午夜夢回多少次的熟悉聲音再次傳進周淼的耳朵，她渾身僵硬的不想要回頭，但是眼睛酸酸澀澀的出賣了她最真實的情感，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來周淼都不曾出過屋子，她幾乎把自己封閉在一個最狹小的空間裏麵，因為仿佛隻有這樣她才會感覺到安全。
“你怎麽不說話？”林肖走到周淼的麵前，看著這段日子仿佛她更加消瘦了，但是她眼中仿佛多了一絲他看不懂的冷漠。
周淼淡然的看著他道：“您叫我？”
就這麽一句鄙夷的話聽在林肖的耳朵裏麵不知多生硬，他無奈的點點頭道：“你以為這樣有意思麽？”
周淼突然笑了，她定定的看著他問道：“您說的有意義是指什麽？是指我應該感謝您林大老板對我的格外照顧？還是感謝您親手把我送進警察局呢？”周淼突然特別的釋懷的笑道：“對呀，博雅的前途是無量的，根本範不著為了我這麽一個小小的責編來費勁心思，更何況博雅隻是要一個無聲的廣告，根本就不用想知道到底是出自誰手。”
“你說什麽？什麽送進警察局？”林肖仿佛聽不懂一樣。
周淼轉過身來，看著林肖一字一句的說道：“林大老板還記得您和我說過的話麽？你但是信誓旦旦的問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麽，我的眼淚這麽毫無價值的流淌讓您覺得惡心了，是呀，我是惡心了，惡心的我都不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麽。”說完她轉身要離去，突地被林肖抓住了手，問道：“人在極其生氣的時候出言不遜是在所難免的，那天我道歉，但是我媽……”。
“周淼你怎麽在這？”顧非凡看見周淼出現在這裏，走過來看見林肖牽製著周淼，他笑道：“怎麽，我這是不是打擾到什麽了？”
周淼突然厭惡的甩開手，然後笑如桃花般的走到顧非凡身邊，很自然的挽著他的胳膊，仰頭道：“我來等暮雪下班，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
顧非凡攔著周淼的肩膀，他能夠感覺到周淼已經瑟瑟發抖的雙肩，他更加用力的擁著她，問道：“你身體不好，還是先回去吧，等下我給暮雪打電話。”
“恩，”周淼乖巧的點點頭。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周淼想要馬上離開這裏，但是顧非凡還是攔著她離開了，林肖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莫名的感傷，伸手想要挽回，但是手卻無力的吹了下來。
在座上車那一刻周淼一言不發，隻是目光呆滯的看著車窗外麵的風景，那一幕幕蕭條的風景也感染了周淼此刻的情緒，顧非凡打開車內音箱，一曲清揚的歌曲淡淡流淌而出，周淼眉頭緊鎖的道：“關了吧，我不想聽。”
“聽一聽也許心情就會好的。”顧非凡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一直支著頭，他心中已經極其煩悶了，但是想著周淼她剛剛那一抹憂傷的眼神，他又束手無策，明明知道傷害已經造成了，但是她依舊如夢中人不願醒過來，他就煩悶。
“誰說我心情不好了？”周淼有些負氣的說著。
“難道全天下就隻有一個林肖嗎？你犯得著這麽犯賤的還去倒貼麽？當初是誰可憐兮兮的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現如今怎麽了？傷口好了，還想要再一次體驗那種錐心刺骨之痛對嗎？”
“你說什麽？”周淼仿佛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來看著顧非凡，他此刻的麵容對於周淼來說特別的陌生，陌生的仿佛是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一個奇怪的人，說著奇怪的話，但是無疑不是句句傷著她的心肺。
“我說什麽還聽不懂麽？你周淼可不是那麽純苯的人。”突然顧非凡冷哼一聲道：“對，你周淼現如今也學會了裝著遺忘了，仿佛一個失憶的病人想要再一次體驗病情加重的感受，若不然怎麽還會去搖尾乞憐呢？既然這麽放不下，為什麽還裝著欲拒還迎呢？這個把戲你早就演爛了吧？”顧非凡心肺都快氣炸了，尤其是看見周淼和林肖拉著手那一幕，徹底激怒了他，他一味的付出不是不求回報的，他也會偶爾發發小脾氣，但是愛往往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對於周淼並不愛自己。
周淼突然笑了道：“對呀，我搖尾乞憐，所以不需要你的可憐和同情，停車。”
顧非凡沒有理會周淼在旁邊歇斯底裏的喊著。
“停車，我說停車。”
顧非凡突地猛然刹車，周淼身子一個猛然前傾，顧非凡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拉她，但是手在空中被周淼打掉了。接著就是一個用力關車門的聲音，徹底的隔絕周淼和顧非凡的視線了。
顧非凡胸中一團憤怒的火一直燃燒著不理智的他，一腳油門揚塵而去，倒車鏡中的周淼一個人靜靜的走著，看不出臉上什麽表情。
周淼看著車子越走越遠，她的一顆心也突然涼了，仿佛寒冬臘月裏的一雙鄙夷的目光，讓你徹底的灰心喪氣。
眼淚一直在打轉兒，但是她沒有哭，這段期間她的眼淚仿佛已經夠多的了，清晨起來莫名的心情不好，她也在哭，夢中夢到了他對自己鄙夷的目光也會哭，仿佛任何一件東西都可以觸發周淼心中那一個角落裏麵隱藏的秘密。
手機響了，但是她一直都不想接，更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打來的，但是手機的鈴聲一直響一直響，仿佛一個永不言敗的將軍，周淼低頭看著一一串陌生的號碼，歸屬地也是陌生的，她接起來。但是聽著對方熟悉的聲音，她有些哽咽了。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陸瀟一直很擔心的問。多少次他發的電子郵件都已經石沉大海了，一直音信全無。
周淼無措的發呆。“對不起。”
陸瀟聽得出來周淼的情緒，他更加知道此刻的周淼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告訴我，我來解決。”
“對不起，我除了說對不起之外我不知道該如何和你解釋。”
“周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林肖站在李琳的麵前定定的盯著她看，問道：“怎麽解釋不出來對嗎？”
李琳淡然一笑道：“林總您讓我和你解釋什麽呢？作為博雅的總經理對於事情的嚴重性一點方寸都沒有，現在過來質問我為什麽周淼會被抓？您不覺得這個非常的可笑麽？”
“到底是誰的主意？”
“誰的主意重要嗎？”季博雅突然走了進來看見林肖正在質問著李琳。
“媽？你怎麽出院了？”林肖看著季博雅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她的精神一直在支撐著她，看著林肖心中一陣心疼。
“林肖，你要知道博雅不能倒，更不能因為任何事情而蒙黑。”
“可是媽，事情的真相不是已經介入調查了麽？”
“結果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劇本已經泄露了，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要告訴我你現在還想為了周淼來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