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程序員怎麽可能會談判
葉沉溪吃了一癟，也不尷尬，打開電腦又道：“這次羊城之行收獲很是豐厚啊，出人意表，意外之喜。”
……
夏青魚還是沒回話，劈裏啪啦敲打著鍵盤，運指如飛中。
葉沉溪捅開電腦電源，等著開機：“夏總。”
這樣指名道姓了該總不會還不說話吧。
“嗯。”這是夏青魚的回複，低聲細語，目不斜視，表情毫無波動，就很敷衍。
葉沉溪左手撐著臉，歪著頭就這麽肆無忌憚地看著夏青魚：“我專門抽出一天去珠江找了李誌，跟他談了半天，你猜怎麽著？”
“不知道。”言簡意賅。
“嘿，他當場決定加入咱們青魚網絡，第二天就提交了離職申請，正在走流程。”葉沉溪跟說書似的。
“嗯。”
“後來我又在GDC的晚宴上碰到了尼古拉斯·道格，就是電話裏跟你說的那個人。”
“嗯。”
“我找到我第二款項目的遊戲引擎了，我想買他們的引擎，然後招募他們工作室的三個人。”
“可以。”
“我把他帶到府南來了，讓他看看我們公司，畢竟有可能是人家以後工作的地方。”
“嗯。”
“我約了他下午四點來公司，他是美國人，我的英語就點兒簡單的日常交流還可以，這種事情還是要你出馬。”
“可以。”
“我引擎價格，薪水什麽全部都沒跟他談過，這個……”
“我去跟他談。”字數變多了。
“我還沒跟你說過我下一步想做的項目類型呢。”葉沉溪笑道。
“競技遊戲。”
？？？
葉沉溪呆道：“你怎麽猜出來的？”到目前為止他還從來沒在夏青魚麵前提過自己第二款項目的事情，雖然他自己心裏都想得差不多清楚了。
“很難猜嗎？”夏青魚冷笑道，雖然是冷笑，但總算有了一絲表情。
這丫頭太聰明了，葉沉溪覺得自己以前已經對她評價很高了，但還是低估了她的敏銳程度，僅從和林欣然見麵這種蛛絲馬跡就判斷出自己的想法。
“那你既然猜出來了，也該知道我為什麽會和林欣然見麵了吧？林欣然就是Tracy的本名。”葉沉溪認慫，先主動坦白，爭取從寬。
“你跟她為什麽見麵……”夏青魚拖了個長音。
“那是為了……”葉沉溪立刻搶答。
“跟我有什麽關係？”夏青魚直接打斷。
葉沉溪又吃一癟，摳頭啊，不能好好說話了……
下午三點五十，道格來到了青魚網絡，葉沉溪將他從前台領了進來，帶到夏青魚麵前。
夏青魚已經換上禮貌的笑容，對道格的到來表示歡迎，並和葉沉溪一起帶著他參觀了公司的辦公環境和工作人員熱火朝天的工作氛圍。
她的態度既不冷漠，不至於使對方覺得受到冷落，也並不特別熱情，自然帶著一種前途光明蒸蒸日上的明星企業的氣度，畢竟光看青魚網絡現在的規模，和道格之前去過的很多大公司還相差較遠，很容易會被對方看輕。
況且道格即使過來也隻是一個普通員工，他需要對公司抱有足夠的尊重。
道格對夏青魚的美貌表現出了震驚，昨天和葉沉溪道別後他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查閱青魚網絡的資料，他們旗下遊戲的口碑和收益數據。
他知道這是一家冉冉升起的明星，卻實在想象不到它的掌舵者是這樣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士。
天呐，這就是東方神韻，異域風情嗎。
夏青魚則對他的表情足夠滿意，不自覺的白了葉沉溪一眼，潛台詞是：“外國人都這麽識貨，你呢。”
道格悄悄湊到葉沉溪耳邊，小聲問：“葉先生，她是你的女朋友嗎？”美國人還真是直接。
葉沉溪想了想，更小聲也更直接道：“是的。”拉大旗作虎皮了。
道格偷偷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隨後兩人又將道格請進了會議室，坐下後夏青魚用流利的英文道：“道格先生，我們的產品總監告訴了我他和你相識的經過，你知道在中國我們用緣分來形容這樣的相遇。”
道格露出潔白的牙齒，興奮笑道：“是的，是的，我知道緣分這個詞，聽到別人說起過。”
“聽說你想賣掉你們工作室開發的遊戲引擎，Athena。”
“是的，女士，我來到中國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我可以看看你們的引擎嗎？”
道格早有準備，將筆記本打開，推到夏青魚麵前：“這就是Athena了，這隻是一個簡單的演示，實際上我們還有很多優化的空間。”
夏青魚操控電腦看了下，點頭道：“恕我直言，道格先生，Athena可能真的沒辦法賣給製作大型單機遊戲的廠商。”
道格有些慚愧，他現在也很清楚中國這個地方的遊戲廠商並那麽好糊弄，不是他們傾銷不成熟產品的地方。
夏青魚繼續道：“道格先生，你來到中國一個月了，應該也去過了很多中國的公司，知道了他們都在使用些什麽樣的引擎，甚至一些開源免費的遊戲引擎，在畫麵和性能上也不會比Athena差。”
坐在一旁的葉沉溪對他們的交流聽得不是很懂，不過從道格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夏青魚正在貶低對方壓價吧。
“但我們可以為引擎提供後續優化，各種插件和編輯器的改進，免費，是的，如果以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聯係我們。”道格無法反駁夏青魚的話，隻能如是說。
夏青魚點頭道：“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想邀請你們工作室加入我們的原因。”
道格小心翼翼問：“女士，如果我們不加入貴公司你們就不買我們的引擎了嗎？”
夏青魚並未明言，隻是說：“道格先生，你也知道除了研發引擎之外，完成一款項目還需要去針對遊戲本身進行優化，維護和調整，如果你們遠在美國，那溝通的成本太高了。”
“道格先生，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在美國的月收入嗎？”
道格並不是擅長談判的人，老老實實回答：“2000美元……”
也就是年收入2.4萬美元，2007年美國人民平均年收入是3.6萬美元，他在美利堅隻能算低收入人群。
夏青魚輕微地搖頭，表現出她對這個數字的不屑：“道格先生你知道這個月我們的員工剛發了一筆獎金，平均每人拿到多少錢嗎？我是指普通員工，並不包括像葉總監這樣的高層管理人員。”
這話說得，現在全公司就葉沉溪和她兩個高層管理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