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很後悔。
沒能保持善良。
一
暮雨桐跟著他學法。
這叫“古墨居”,是一片仿古的建築,她跟著慵罪流浪到這。
建築很有特色,有種墨香琴韻的古風。
暮雨桐記著八百年前,也是在這樣一片精雕細琢的匠心裏她跟過一個男人學《禮》。
桌對麵的慵罪依稀有著當年那人的影子。
或許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堅毅的臉龐,認真的神情有著天塌也能補全的自信。
金銀花的茶浸濕了他的指,他的指在空氣裏揮灑茶的清新。
很快,榆木的桌上就有了塊水染的陣圖。
“月滿則損,月虧則盈,萬物陰陽交換。陰陽是此刻的屬相,變化是推算的規律。好好觀察下這塵世,這是大道的衍生,你能在這學會變化。”
暮雨桐就聽從著看著陣圖。
陣圖出現了影像,影像是兵氏酒店的內景。
秦秋水正想逃避,周暦棩正想追查。於是他便帶了她進了兵氏酒店工作。
秦秋水雖然一直用著化名宛秋水,但由於兵卒“服務他人必先取悅自己”的執業理念,倒也沒讓這位千金小姐吃多少苦頭。
可是,或許是她命中該有的一劫,她遇上了刁蠻的貴婦人,又很不
巧的被暮雨桐當了會觀眾。萬幸的是她不知道還有其他觀眾,不然或許會更加發狂吧?
暮雨桐看見的是她被周暦棩半摟著腰推走。暮雨桐沒有過多關注,她看的是那個貴婦人。
貴婦人告誡著她下首的孩子,要學習,要做人上人,不能去低賤的服飾別人。
暮雨桐發現了,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分高低,論貴賤,低賤的被欺壓和鄙夷。
慵罪講解:“這是虛榮,一種獸性的本能。像是老虎咆哮在森林,希望宣告自己的領權,主宰一切,淩辱其他的生命。”
暮雨桐想到,所以說大道也是殘酷的,那麽明白大道的人呢,也是殘忍的嗎?
慵罪似乎看到了她內心的想法:“那是人道,大道是這整個世界。”
“如果說大道是整體,人道是它的獠牙,那要是它不吃肉,長牙幹什麽?”
慵罪飲了許茶水,很清涼。
“大象也會長潔白又長長的牙,向下殺戮很簡單,向上善良卻很困難。不是大道不正義,隻是人道不善良。”
二
先生坐在椅子上玩他的遊戲,書生就在一邊看著。
先生首先構建了一個世界,世界模擬現實,有人、獸、木……
接著再輸入規則,自然的,不自然的。
地麵有引力、時間
分晝夜、生命有終結……
弱肉強食、倫理綱常、親遠近疏……
遊戲便有了自己的軌跡,人開始前進、獸開始覓食、木開始生長……
書生看呆了,那儼然是個真實的世界,虛擬出來的真實,用謊言堆積的真實,但謊言的本身又是真實。
先生調快了進度,科技發展到大致與現在相等的地步。
接著他輸入了些離譜的數據。
一個神誕生了,先生靜待結果。
神與人們發生了衝突。
神與人們交戰了。
神死了。
“嗯?”先生似乎很驚訝,愣了好一會。
接著先生又輸入了一組數據,另一個神誕生了。
結果發生了些許改變,世界被破壞了,神都死了。
先生再度輸入了組數據,又一個神誕生了。
世界沒有改變,神卻都死了。
先生很氣憤地砸了鼠標,推開座椅氣呼呼的走了。
書生趕緊上前保存了數據,關閉計算機,緊跟先生腳步。
書生跟上時,先生已經到了紅漆棺材旁。
棺材早已被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明天把它處理了吧!留著占位置。”
書生翻開記事本飛快的書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