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阻擋

她的話像是在拒絕,拒絕她的好意,她太了解自己現在所出的環境和身份,隻不過是一個被人包養的情婦罷了,怎麽能配的上那麽好的一個男人呢。

即便給了承諾,當知道真相之後,他會用什麽樣的眼光來看待自己,倒是真心錯付,卻也無可奈何。

她的眼眸裏可以有最美的光彩,也可以有最空洞的無助,她對他微微一笑,隻不過是在撫平他的情緒。

“我們走吧。”

林諾奇還沒有來得及去反應,隻看見她越走越遠的背影,是這麽的灑脫,卻怎麽看都帶著一些悲涼。

如果她的獨自承擔能帶給她自由的話,那麽自己就不該多事了,泄氣的搖了搖頭,隻好跟著上去。

藍又實輕輕地撇下那片落葉,有些失落。

路燈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林諾奇看著她的背影發呆,而藍又實明顯的感受到他注視著自己的眼神,深情過惋惜過同情過,可那不是愛情,隻能是憐惜。

藍又實看到不遠處的歐式別墅,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更是加快腳步的往前走,一點都沒有顧上在後麵一直發呆的林諾奇。

等到林諾奇反應過來了,藍又實早已在門外等候。

藍又實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又開始沉默,藍又實最後大笑了幾聲,更像是在破除尷尬。

“我進去了”

林諾奇才回過神來。

等到藍又實開門跨進去的時候,後麵忽然傳來了聲音。

“你真的不來嗎?”她還是最後問了一句。

盡管心裏有著猶豫。

藍又實定定地看著他。

如果他再說一句不。

她就不會再提起讓他搬進來的事情。

卻不料。

林諾奇淡淡地笑了起來

“明天我搬進來。”

藍又實微愣,隨後思緒了半響,點了點頭。

“嗯。”

兩人就這樣分道揚鑣。

她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從自己的視線遠去。

過了許久,她才戀戀不舍地進了別墅。自嘲的笑著,卻沒被後麵的人看見。

藍又實走進客廳,客廳裏擺著一架白色鋼琴,其實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大學時候主修的就是音樂,她會彈鋼琴,而且彈得很好,隻是在這個家,彈得再好都沒有人去看,索性她每一次走過那都無視掉了。

今天家裏看起來很安靜,樓上的人應該都睡了,鋼琴聲應該不會影響到他們睡覺吧。

走到鋼琴前,抬起鋼琴蓋,看著黑白鍵,心裏對鋼琴那份熱愛又被挑了出來,手指靈活的在鋼琴上按了幾個鍵,在寂靜的深夜,這幾道琴聲並不刺耳,反而倒非常的悅耳。

藍又實索性坐了下來,看著月光灑落到白色鋼琴鍵上,心裏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林諾奇那專注的眼神,對自己訴說愛戀時的認真,如果不是把持的好。可能早已沉浸在他的溫潤裏了吧,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個眼神都是這麽的讓人心醉,就算是無法接受,也承受不了他給的每一次感動,怕像小時候那樣撲進他的懷裏,這樣的他才讓人心動,從小到大亦是如此。

此時的心境配上皎潔的月光,貝多芬的月光曲仿佛更加的貼合。

隻是她在專心彈的時候,卻沒有發現樓梯口的一個人,他深邃的眼睛裏如今隻有她,月光照在她細致的皮膚上,好像是應景吧,今天的藍又實穿了一件白色雪紡裙,多麽像月中仙子,那麽飄逸,那麽靈活。

淡淡的笑容噙在嘴邊,人們都無法走進她的心裏,隻有跌宕起伏的節奏才能表達她心裏的憤恨,向往的自由。

愛上這麽一個多愁善感卻不善表達的女人,可能不是一件壞事,她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這麽惹人厭,得不到的看起來反而更好。

讓人無法去毀了她的這一瞬間的美好,隻希望時間能夠定格在這瞬間,永恒。

一曲畢,藍又實過了許久才睜開眼睛,月光的照射是這麽的真實,卻又觸及不到月光的存在,也許眾人愛月光,隻不過是愛了月光下的景罷了。

樓梯口的林偌寒看呆了,情緒久久不能卸下,一直都知道她是個清純的美女,隻不過今天的她比任何時候的她都要來的驚豔,這一份多愁善感就是其他賣弄**的女人所望塵莫及的。

還是忍不住為她拍手,緩緩的走下樓。

藍又實聽到耳邊的拍手聲,才轉過頭,眼神依舊冷漠,他對這個家的人無法用最自然的態度。

“我覺得我離你又近了一些。”

林偌寒倨傲的看著她,眼神裏的冰冷好像也不是很深,更像是玩味。

“我覺得我離你永遠都這麽遠。”

藍又實不甘示弱的回擊,嘴角還掛著那迷人的笑容。

“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可以互相了解的理由,我們是雇主和下屬的關係而已,與其說是被你利用甚至是賣給你的,我覺得這樣的稱呼更加的適合我們,

林偌寒轉過頭不屑的看著她,眼神裏的嘲弄更加的深。

“我不覺得一個已經失去自由的人可以理直氣壯地跟我談論身份,被賣了永遠都隻是被賣了,何必再為這個賣字找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藍又實聽到賣這個字,轉過頭,憤恨的眼神足以能秒殺眼前那個男人。

“賣的話,我該有自尊嗎?”

林偌寒得意的笑了,那笑聲裏的狂傲任誰都聽得清。

藍又實滿臉的無奈,半垂的眼眸更加為她添了一份憂愁。

“賣的話,你索性連自尊都丟棄吧,做我的女人,也是很多女人夢想中的事,起碼每一次我都讓你深刻的記住,一輩子。”

那張別人看來性感的薄唇,卻講出足以讓一個人失去尊嚴而落荒而逃的話。

藍又實強忍著心中的酸澀,依舊帶著那抹笑容。

“很抱歉的是,我這輩子都不會記住你這個人,你更別妄想我能做你的女人。身體是我的,你就算硬逼,我也不會承認這具身體曾經屬於你。”

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林偌寒清楚地看見她講狠話的樣子,這麽的不動神色,眼神裏的不屑是這麽的顯而易見。

“你這麽一說倒把關係推得很幹淨,你不知道有些時候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了興趣,那個女人盡管怎麽抗拒,心裏其實還是想要的,口是心非就是專門形容你這種女人的。”

藍又實身上的淡漠,即便離得很遠都能感受到,林偌寒不介意她變成這樣,與其天真的做著離開的夢,倒不如實際點,讓自己變的更徹底。

“我可以允許我的夢裏有一點點的瑕疵,但是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讓這個夢變得完美無瑕,包括你在內,我都會剔除得很幹淨。”

明亮的眸子在深夜中,就像一隻貓,林偌寒看著她越發銳利的目光,小女孩終於要變成大女人了。

“那麽讓我們拭目以待,到底誰才是遊戲的終結者,我很樂意看你接下來所做的一切。”

林偌寒的口氣就像是在看一場喜劇,滑稽的喜劇。

藍又實的手握得緊緊的,卻依舊麵帶笑容。

“今天,我跟林諾奇見麵了。”

林偌寒聽到她的收獲,轉過頭自信的一笑。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藍又實淡淡的說著,像是在訴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隻是提到林諾奇的時候,稍有停頓,可能是在回味吧。

“如你所願,我已經把他勸動了。他明天就會搬過來,我希望到時候你會在場。”

停頓了一下。

“隻不過他希望他能搬出去,現在的我很明白自己的地位,我不能做任何的決定,所以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考慮一下吧。”

林偌寒冷靜的望著地麵,兩手插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好像很關心他?”

藍又實沉思了一下,隻是別過頭,像行屍走肉般木訥的回答。

“沒有。”

林偌寒像是著了興趣,更加深切的說著。

“沒有嗎?沒有你能慌嗎?”

林偌寒的問題像是一針見血似的。

藍又實原本緊緊握住的手有些顫抖,絕望的閉上眼睛,洋裝冷靜的說著。

“我沒有慌,我隻不過在思考一個問題罷了。“

林偌寒饒有興趣的轉頭,正好看見她顫抖而閉上眼睛的一幕,勾唇一笑。

“是在思考什麽時候跟他私奔離開我是嗎,讓我人財兩失?“

藍又實轉過頭,眼神裏的憤怒顯而易見,下唇緊緊的咬著,林偌寒像是戳中了她的痛處。

“林偌寒,你太過分了。”

林偌寒玩味的看著她,明知顧問的說著。

“我怎麽過分了,你敢說你心裏不是這個想法嗎?”

藍又實手攥的越來越用力,嘴角還勉強的笑著。

“就算我是那個想法又怎麽樣,我的一切都不是被你緊緊的攢在手裏嗎,你要我去死,我也必須得去,你要我怎麽樣,我就得怎麽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下唇已經咬出一個紅印了。

林偌寒像是要看透她似的,一雙手撫上她的側臉。

“我們之間是注定的,你不敢跑,我很明白。”

藍又實任由他撫著,麵無表情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