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8) 藝校女生

蹬上這雙心儀已久的鞋子,陶欣語頓時眉開眼笑,迫不及待地讓導購把舊鞋子包起來,踏著新鞋子去收銀台交款。她穿上新鞋連走路都輕飄多了。

她打心眼裏知道自己就是個喜新厭舊的拜金家夥,可是女人不都一樣嗎?女人就是那種最最不能抗拒物欲的種群。既然自己也逃不出這種宿命,何苦不讓這種自我滿足來得更心安理得一些呢?這也是她長久以來,自我平衡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九點鍾的樣子,齊爍才算是給自己的美夢畫上了一個句號。她趁著被窩的餘溫,給家裏去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於是她套上衣服下了床,端著堆了一個星期的髒衣服進了洗漱間。這一洗就是四個小時。長這麽大,她第一次自己洗這麽多衣服,洗完了腰杆都發顫,真想再翻倒在床上緩緩勁兒,不過還是咬咬牙把練功服換了。齊爍沒有去跑步,而是到主樓去跑樓梯,十四層高的主樓,上下跑了三遍,一口氣跑完臉都菜青了。

這一天鍾敬濤也沒有出門,在被窩裏賴到中午,起床就坐在桌前上網和母親聊天。鏡頭裏的女人一臉的憂心,端莊的輪廓中斂聚著無限的善良和慈愛。這是鍾敬濤的母親,在這世上唯一讓鍾敬濤有所敬重的女性。當然,這份情隻能存在心底。

麵對母親的再三叮嚀,他隻是冷冷地敷衍,這是他一貫的生活態度。母親感應得到他的浮躁,隻是末了,又忍不住要給兒子過去那段青澀的感情提兩句醒:“人都已經漂洋過海了,不必再不切實際地惦記。”他沒有讓她知道,最初他隻把這段戀情視為一場複仇遊戲。如果不是和兄弟們的一個賭,如果這個女孩不是母親情敵的女兒,他連遊戲的興趣都沒有。但是,這個開始是錯誤的,他至少對自己承認過,他對那個善解人意的姑娘變得很在意。又草草應付了母親兩句,鍾敬濤關掉了視頻。

陶欣語從商場出來,已經是傍晚六點。她就著商場門口的霓虹燈仔細地核對著購物券的使用期限,發現商場購物券和頂層的美食天地是可以通用的,於是她給齊爍撥通了電話。齊爍本來晚上不想吃東西,但想著自己在寢室也看了一天的書,出去坐坐也好。於是起身洗了把臉,套了件白色帽衫,準備赴約。放下電話,陶欣語又給梁明和鍾敬濤打了電話,剛好兩個人都在學校,就都爽快地答應了。

齊爍剛出校門,碰到梁明在上鍾敬濤的專車。她低著腦袋,想蹭過兩人的視線。

“齊爍!”打招呼的是梁明。

“啊?”

“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