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互相指責
交代的最清楚的還是不久前剛加入土匪的那人，也就是那日問的最清楚的。
“啟稟大人，草民原來是雷州文田縣人士，去年爆發的戰爭，使得整個村子裏麵的人都逃亡了出去，而草民家裏的人在逃亡的路上失去了蹤跡，一個月前誤打誤撞來到了文安縣，因為身上沒有銀子和食物，餓了整整十多天，也就是在半個月前遇到了這群土匪，實在是迫於生計才加入他們的。”
“草民用性命保證這半個月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唯一的一次就是他帶著草民想要搶劫大人您，當時還說馬車裏麵的人一定要搶走，至於大人您若是反抗的話就直接殺掉，不反抗的話就搶走所有的東西，草民也是無奈之舉，還請大人明察啊。”
說的這些話都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說出來的，自認為裏麵不會有任何的問題，畢竟這些都是真的，沒有半點的虛假在裏麵，是否相信就要看最後如何的判斷。
話音剛落，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大當家再次變得暴躁起來。
大喊道：“你這賊子，當初遇見你，見你可憐和我又同樣都是西涼朝的人，而且我們在西涼朝的距離也不是很遠，可以說是應該相互幫助的，這才將你收留在營寨裏麵，有任何的問題本當家的也是毫無保留的解答，隻要有一口吃的也絕對不會少，自認為沒有任何的虧欠，咳咳。”
說到這裏的時候因為情緒比較激動，連續咳出了兩口血。
隨後繼續說道：“隻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人，隻怪當初瞎了眼，但是你真的以為這樣真的可以洗脫罪名嗎？真的可以安然無恙嗎？你把本當家的看的太輕了。”
聞言，此人臉色不變的說道：“大當家的，對於你的收留我還是非常感激的，但是現在小的也想要活命，再說這些沒有一句話是虛假的，搶劫大人我的確有參與在其中，不過也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或者是做出任何的決定。”
“那又如何，薑覽你別忘了，搶劫和刺殺朝廷大臣都是重罪，不管有沒有足夠的證據，僅僅憑借著這一點恐怕你都沒有活命的機會，哈哈哈。”
“大當家的，小的我承認這點沒有錯，但是這是原來西涼朝的律法，在南齊朝誰不知道，當今聖上仁愛，事事都會為百姓著想，而且南齊朝有著非常完整的律法，並不是為官者才知道的，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同樣是知道的，而我曾經有機會在學堂待了三年的時間，雖然說認識的字不是很多，但是一些簡單的還是知道的。”
這是薑覽覺得自己這些年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十多歲那年，文田縣出了一名二甲進士，當時是由知州親自陪同，知縣前來接應，整個縣城裏麵慶祝差不多三天三夜的時間，而那會兒他正好在縣城裏麵目睹了這一切，當時就萌發了讀書的想法。
這個想法在當時的村子裏麵就是一個笑話，誰都知道讀書有用，但也要有那個本書去讀才行，薑覽家裏麵的情況在村子裏麵已經是最落後的，誰都不相信他讀書是有用的，包括他的父母都是如此。
這些嘲諷讓他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特別是看到出人頭地時候的無限風光，二十歲這年他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賺夠了去學堂的學費，最後事實證明他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
雖然有錢去參加了一次鄉試，但是沒有絲毫的音信，要知道為了參加這一次，他花費了多麽大的心思，因為失敗了就沒有再重振的想法，好在學堂的這幾年還是學習了一點兒知識，隻要不是特別困難的還是看的明白。
“而按照南齊朝的律法，這樣的罪行是罪不至死的，至於大當家的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都會記在心中的，若是日後有機會的每年都會來看看你的。”
這是他之所以有依仗的原因，當然不會有人故意去看這麽一條律法，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之前看見過一次，所以現在還有一些印象。
現在的南齊朝審案都是要講究證據的，除非是真的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又能夠確定有罪行的可以判決外，其餘的都是需要足夠證據的。
就像是薑覽現在所說的一樣，梁奕的確遭到了搶劫的事情，但是這一切隻是和朱老三那日帶的人有關，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薑覽和大當家的一行人有這樣的想法，畢竟抓住他們的時候是在文安縣外，而梁奕當時還在驛站的位置，憑借著這個都不能以刺殺朝廷大臣的罪行給他定罪。
梁奕從一開始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就沒有想過要用這個罪行給大當家的他們定罪，而是用其他的罪行，方便找證據一些。
當然，真要嚴肅處理的話，這點兒嫌疑就足夠定罪的，不為別的，就因為馬車裏麵坐的是雲陽長公主，外麵坐的是即將上任順元總督的正二品大臣梁奕，就已經是屬於特殊的情況，應該是特殊的處理才對。
“如此說來，薑覽所言就是真的，並沒有虛假的，那麽按照我南齊律法，最輕的隻需要杖責二十或者是充軍兩年即可，而他有檢舉的可以從輕處罰，隻需要杖責十次即可。”
實際上真要選擇的話，很多人都寧願選擇後麵這個懲罰。
別看杖責二十這個懲罰不是很嚴重，但這是由實木板子打的，而且不會放水，每一板子下去都是用盡全力的，一般來說身體不好的恐怕五板子就招架不住，十板子下去將人打死都是有可能的，二十大板在沒有特別吩咐的情況下不死也是半殘。
要是充軍兩年的話，這段時間內雖然不能夠得到相應的俸祿，但至少在吃飯和生存這方麵不再是問題，就算要上戰場，也不一定就會丟掉性命。
像是薑覽這樣的孤家寡人，選擇去邊境的軍中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二十大板不一定能夠承受的住，現在梁奕給他減免了罪行，這樣的話十大板就是最好的選擇，而這樣的判決也是他能夠接受的，所以不準備有異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