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和元於的交談
將要趕赴大梁府上任的梁奕在臨行前兩天收到一個消息，讓他決定緩三日再行出發，決定見一個人，留給他的時間隻有三日，等不到便是日後再見。
收到消息的第三日梁奕在他府上見了麵。
“元於將軍。”
“哈哈，梁奕你小子，本來想悄悄的回來，沒想到提前得到了消息，說，是不是虞譚給你說的。”
“不愧是元將軍，一猜一個準，收到消息的時候虞譚將軍說你們已經出發，我估摸著有兩日時間就能夠回來，這不提前讓人打聽消息，迫不及待的便上了門，沒有打擾吧。”
元於拍了拍梁奕的肩膀道：“以你我二人的關係怎麽會打擾，不過你以後別總是將軍將軍的叫，比你大不少多少，我們用兄弟相稱便是，無需那些禮節。”
他一直在邊境駐守，梁奕前去查案和升任監察副使的消息都不知道，主要是不想太麻煩。
“好了，別站著，過來坐下說話。”
梁奕在元府內不會客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很快就有人將茶水送來，信任的人不多，元於絕對算一個，如果不是當初的提拔不一定會有今日的成就，說不定還會做別的事情。
“元兄，皇上不是讓您一直駐守在東漢的邊境，防止敵軍突襲，這次突然回來莫非是有其他的變故？”
“大事兒沒有，皇上的原話是我在外麵待了三年時間沒有回來，一時半會兒不會與東漢朝有衝突，便回來休息幾日，過完年至於是回去還是留在江陵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元於接著反過來詢問道：“你在皇上身邊這兩年如何，在宮內當差不是件容易事。”
“的確很不容易，不過能夠學習的東西同樣很多，總的來說是有利的。”
“你今年十九歲了，以我看最多到明年皇上就會給你其他的安排，是去官府任職還是回到軍中尚且沒有眉目。”在元於看來皇上不會將梁奕留在身邊太久，這樣不會發揮其作用，他是希望能夠重新回到軍中。
“好了，不說這些，我稍後讓廚房準備一下，今晚不醉不歸。”
梁奕這會兒連忙擺手道：“就不要讓廚房準備，隨意炒兩個菜就行。”
“這是為何，我們兩人有幾年沒見麵，喝點兒小酒無傷大雅，你這般拒絕難道酒量下降了不成，是這樣的話更應該好好練練，男子漢大丈夫兩口酒就倒，丟人。”
“元兄誤會，實在是老弟我明日要啟程離開江陵，要是今晚飲酒怕耽誤明日大事。”
聞言元於立刻明白怎麽回事，詢問道：“皇上讓你去哪兒上任？莫非是回應天府。”
梁奕搖搖頭說：“不是回應天府，而是去大梁府任監察副使，皇上欽點的。”
回答讓元於思考了片刻，半天才蹦出三字：“大梁府？”
“沒錯。”隨後梁奕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元於這才恍然大悟。
聽完之後他感歎道：“沒想到大梁府的情況到了這般地步。”
“怎麽？元兄之前便知道此事。”
“我就一介武夫哪裏會知道的這麽清楚，隻是之前率軍與西涼作戰時，就發現大梁府的官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原來如此。”
隨後元於又才詢問道：“這大梁知府林仁釗既然是失職被降職調用，又為何還要去調查。”他接觸最多的還是戰場，對於地方官府這些事了解的不多。
梁奕回道：“因為現有的證據隻能證明林仁釗是失職，實際上此人貪汙的銀兩絕對不會低於百萬，皇上讓我任監察副使就是這個原因，並且重新調來一位知府配合，查出來是遲早的事。”
這次元於聽出了弦外之音道：“看來這位新任的大梁知府你不僅很熟悉，而且關係很好，如此一來倒是沒有好擔心的。”
“沒錯，此人叫李哲，是現在的應天府同知，因為西州劉家的關係我們兩人以兄弟相稱，人很不錯，為人正直，有他的幫助事半功倍。”
“這些事情我是不參與的，也難以捉摸其中的道理，此事你自己做好就行。”
實際上這是元於無論如何都猜不到的，他知道是自己低估了梁奕，同時重新評估了梁奕的潛力，但他還是有些擔心的，這些年來梁奕真正擔任的官職隻有三人。
最開始隻是正七品的統兵，突然被皇上賞識便做了正四品的禦前侍衛，這一步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到，侍衛做了兩三年又掛著監察院的頭銜去查案，如今升任從三品的監察副使速度可謂之快，然而快的讓人不得不擔心。
這些梁奕自己是很清楚的，他內心年齡三十多歲，實際今年才十九歲，而這一路的升遷先是靠元於，後來靠董高逸，總的來說基礎太弱，既沒有經曆過科考取得身份，又沒有參與過武考得到承認。
過了一會兒元於突然開口道：“梁奕，我當初隻是剛入軍的普通將士時，那會兒我想的是在軍中可以吃飽肚子，因為朝廷是不會虧待為國征戰的將士，並且能夠拿到晌銀送回家去，讓雙親不再的生活不再那般幸苦，我家世代農民吃飽是最大的願望。”
“後來我打的第一仗是半年後製止南齊內亂因為有功和你一樣直接做了正七品的統兵，不到半年南疆來犯，那一戰我殺敵過百，驍勇善戰得到當時一位將軍的認可，力薦我做了正五品的萬夫長，那時我剛入軍一年，而那位將軍正是如今的大將軍，因為一年內兩次升職，從這時開始我就不甘心隻有晌銀和吃飽肚子，所以我想的是如何做到大都統這個位置。”
“接下來的兩年時間更多的是在訓練中度過，直到第四年接連立下三次大功勞被皇上親自賞賜，做了夢寐以求的大都統，而這時候我就想做上將軍，後來我倆相遇的時候就早就做到了，而如今已經是右將軍，按理說到了這個位置很難再升職，可我元於也希望在還活著的時候做到大將軍這個位置。”
停頓片刻又才說道：“梁奕，我說的這些你可明白？”
“元兄所說自然是明白的，不過年齡終究是個短板，能有今日的一切除了靠自身外，大多數還是離不開皇上的賞識，按照正常的來說，上一次就算是頭功現在估計也就是正六品的將領，是皇上簡拔我做了正四品的禦前侍衛，這才有機會作為欽差去大梁府查案，一旦失去皇上這個依靠後續的問題恐怕難以解決。”
梁奕沉吟一聲繼續道：“所以我想的是要拿出讓那些人閉嘴的東西出來才行，這一次前去大梁府是好事並非壞事，如果可以的話在處理完大梁府的事情之後，再去其他州府看看。”
誰不想一飛衝天，但梁奕知道不可能，元於和他情況不同，前者做到右將軍這個位置是一路征戰而來，是靠自己的實力打上來的。
他不同，早些年升任禦前侍衛時便有大臣反對，最終是董高逸力排眾議解決的；不久前去大梁府查案更是不斷有大臣反對，最終還是董高逸任命的，隻有這次任監察副使是因為結果有目共睹，否則那日在朝堂上還會有大臣反對。
董高逸作為一國之君把路給他鋪到這個位置，接下來還得看他自己才行。
元於點了點頭道：“看來你是想要走為官之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回到軍中來，在戰場上你才能夠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這樣的太平日子不會持續太久的。”
梁奕疑惑詢問道：“前些日子，東漢和西涼都減少了在邊境的屯兵，莫非又要再次屯兵進攻？”
“你不知道，東漢朝的確撤走了不少將士，但是其主要目的是為了攻打北魏朝，據消息傳來北魏戰敗，以割地請求停戰三年，這麽好的事情東漢不會拒絕，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幾座城池何樂而不為。”
“第二點，東漢的君主呂恒和左將軍盧不敘都不是消停之人，這一戰過後休整一年絕對會再次出兵的，而和北魏朝有三年之約不會輕易出兵，目標自然就是我南齊，與其這樣何不如主動出兵，打東漢一個措手不及，戰爭就是這樣殘酷，不會因為你還在休整而停戰，這一次回來準備啟奏皇上，請求出兵東漢朝。”
“看來元兄很有信心。”梁奕笑道，又接著說：“不過就算我回到軍中，帶來的影響不會太大，上次是利用盧不敘多疑的性格，他日後定有防範，而且皇上不一定會同意出兵東漢的。”
元於不以為然道：“皇上一定會的，上次東漢朝割讓的五座城池，這兩年來上繳的稅賦是很可觀的一筆收入，被動挨打和主動出兵這兩個選擇肯定是後者更有利，梁奕你如何選擇我不會幹涉，不過還是希望我們兩人有再次協同一戰的時候。”
梁奕笑了笑：“元兄，我相信會的。”
夜晚，是在元府吃的飯，知道明日要走兩人最終沒有忍住，喝了兩杯，沒有醉很清醒，不會耽誤明日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