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之中的花錦,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便本能地回答說,“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別說是宮桀,就連他自己都怔住了。

他的腦子更是混沌不已,而宮桀看他的眼神,也微微變色,帶著另一番審視的感覺。

愣住了良久,宮桀忽然失笑了,語氣裏透著無奈,“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怎麽連自己都不知道?”

花錦糾結地抿住了嘴唇,將臉別向一邊,他也弄不懂,他自己究竟怎麽了,這個問題,明明本該毫不猶豫地回答“女人”才對,他竟狠狠地遲疑了。

宮桀似乎是抱著探究的態度,微微俯首,愈發欺近了他。

彼時,兩個人的唇息已是近在咫尺。

花錦稍一抬眸,便能望見宮桀迷人的眼睫。

該死的眼睫,竟那麽長,那麽近的湊在他的眼前,視線都有些失焦了。

宮桀尤其高挑修長,就這麽猶若一堵牆一般地將他堵在了角落裏,高大的身姿,在他的身上籠罩下了一層陰影。

那層陰影,仿佛蘊含著千斤的力量,將他壓覆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花錦握住手中的浴袍,指節猙獰發白,將浴袍的領口幾乎要蹂躪得變形扭曲。

因為宮桀巨大的氣勢壓迫,他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喘過氣來!

宮桀微微側眸打量他,見他如此緊張的樣子,眸光微閃,忽然直起腰來。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說著,他不冷不熱地勾唇,從花錦手中徑自將浴袍拿了過去,披在了身上,在腰上挽了個結,便離開了浴室。

身後的花錦,猶如脫力了似的,直起身子,才勉強能站住,扶著牆走了出去,卻見宮桀已是走到了酒櫃前,隨手拿起了一瓶幹紅,自斟了一杯。

花錦立即尷尬地站好,勉強維持住自己平靜的樣子,宮桀便這麽托著高腳杯,輕輕地晃蕩著裏麵醇紅的酒液,輕抿了一口。

他便這麽默默地打量著他,不知為何,花錦竟從他的目光聯想到了預備捕獵的豹子,不由得又是瑟縮了一下。

終於,他挨不住了,被他的目光刺得渾身發毛了,於是,他倉促地扔下了一句,“今……今晚你睡這裏吧!”

說著,轉過身幾乎是狼狽一樣的逃離了房間。

宮桀意味深長地瞪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放下了高腳杯,眸光恢複了冷冽。

進了客房。

花錦一鼓作氣將床鋪鋪好,此事,保姆和傭人已經睡下了,他也不高興吵醒她們睡覺,於是,鋪床的事,便自己親力親為了,將床鋪好了,睡下了,才覺得這蠶絲的被子,似乎有些單薄了,隻是,他卻也懶得再翻找了,於是,就這麽講究地蜷縮著身子,抵禦寒冷。

然而,分明是已經困了,躺在床上,卻莫名沒了睡意,花錦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夜晚變得異常難捱。

對於雲詩詩而言,這何嚐不是難捱的夜晚。

她守著宮梵,好不容易等到掛完了點滴,宮梵也沒有醒過來了,再三問過醫生,確認過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