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輕鬆地道,“蘇琪,不是誰離了誰,都不能活。我離了冬宇,也沒有要死要活。”

他卻表示懷疑,“真的嗎?”

我看他的眼睛,竟有些閃躲。

“嗯,真的。”

即便離開了他,身在異國他鄉,我也曾抱著枕頭,蜷縮在公寓的角落裏,哭得昏天暗地。

我也不會茶飯不思,對著他送我的手鐲,睹物思人。

我更不會想盡辦法,在偌大的洛杉磯,拚命打工賺錢,掙回國的機票,卻得知家裏搬遷,再失去聯絡地址地時候,緊捏著作廢的機票,絕望地失聲痛哭。

“我活得很好。”

我微微一笑。

蘇琪卻無力地笑,他緩緩道,“我不是,沒有試過放開你。”

他愈發擁緊了我,聲音透著一點微微的顫栗,“可是,我後悔了,我悔不當初。這一次,我一定不要比你先放手!”

“……”

“夏純,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

“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不管是留在國內,還是和你一起回美國,我都願意妥協,隻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

“……”

“夏純,答應我好不好?”

……

我無助地站在原地,蘇琪用強硬的口氣也好,用撒嬌的口氣也好,不厭其煩地反複重複,仿佛我隻要一刻不答應,他能磨到我世界末日為止。

可是,我要讓他失望了。

世界不會末日,我也不會一時心軟,答應他。

我對他說,“蘇琪,我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了。八年了,我也變化很多,可唯獨這一份固執沒有變。”

蘇琪凝視著我,驀地彎了彎眼梢,“那,我總該有等你的權利!”

我心口一窒。

“我會等你,一直,一直等你,等你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鼻子一下子發酸起來,“蘇琪,你為什麽要這麽傻?”

蘇琪忽然俯首,蹭了蹭我的鼻子,“因為我好愛好愛你啊,傻瓜。”

筋疲力盡地走出溜冰場的時候,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我原本躁動不安的心跳一下子便冷靜了下來。

與蘇琪道別,回到公寓,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了。

沒有吃晚飯,但也不覺得餓,一想到明天即將到來的婚禮,我感到有些不安,甚至是有些焦躁,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焦躁感猛烈地滋長了起來。

我寧願認為這是我的煙癮犯了,於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冷卻下來,從市中心到公寓長達半個小時的路,我硬是走了下來。

走到公寓樓下的時候,我抬起頭看了看十四樓熄滅的燈光,心中卻有些打鼓,手摸出鑰匙,卻又是遲疑地打量了那個黑漆漆的窗口一眼,終究是沒能有勇氣打開這扇門。

我想,我還是需要冷靜下來,至少應該學會著該以一種平和的心態去麵對他。

如今已是夜深了,整座公寓的住戶都熄了燈,公寓樓前徒留了幾盞瑩白色的路燈,卻越發得凸顯夜晚的蕭索。

我有些頹喪地靠在了牆邊,順手又是點了一支煙,捏捏煙盒,竟然已是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