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前不知道,原來酒精可以將一個人,逼成那樣。

可我也明白過來,為何那麽多人,癡迷究竟,是因為平時埋藏在心底的痛苦,隻有在喝醉的邊緣,才會破閘而出,掙脫所有的束縛。

那一刻,將所有的痛苦釋放出來,我還是覺得很痛快的!

我依稀記得,我抓住了誰的衣領,問了一句:“你說,為什麽我不能喜歡尹冬宇?為什麽?!”

“為什麽我不能和他接吻?”

“為什麽我不能跟他結婚?”

“為什麽……他明明喜歡我,卻又抗拒我?”

……

是的。

尹冬宇喜歡我。

他以為我永遠長不大,永遠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女孩。

可我看不出嗎?

第一次親吻時,他眼中的沉醉與掙紮,不舍與糾結。

他狠心推開我,可他眼中的情愫卻讓我發現,他更想要擁抱我。

我痛恨我身體裏流著和他同樣的血,如果可以,給我一把刀,我願意將這一身血,放流幹淨。

那一個晚上,包圍我的,是濃重的酒精和震耳欲聾的音樂。

有人說,女孩的第一次,像一場神聖的儀式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的初.夜。

如果一定要用辭藻去形容,那該像是殘忍的酷刑,又像是祭祀。

用我所有的幸福和美好,去祭奠我那可憐而卑微的執著。

這或許是成長和清醒的代價,可是這代價實在太深刻了。

電視上曾放過不少女孩青春期迷途的案例,新聞也好,電視劇也好,卻似乎並沒有給我太多的警醒。

翌日清晨,醒過來時,我睜開眼睛,卻看到空曠的天花板,茫然瞪目。

將我的意識一下子拉回到現實中的,是我身體的異樣。

我看過許多小說,對於第一次的描寫,比如被卡車碾過,比如撕心裂肺的痛,沒有。

可某一處的灼熱提醒我,我的身體,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悄然地發生了變化。

我看見了蓋在我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來,卻意識到,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在我轉過頭看去時,看得更清楚了。

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他說誰?

為什麽也躺在這裏?

更重要的是,為何他和我一樣赤身裸.體?

我一下子揪緊了被子,鼓足勇氣,看了一眼被子下我的身體,而他的手,則大喇喇地摟著我的腰際。

我一下子清醒得不能更清醒。

就像當頭棒喝一樣,渾身神經緊繃到發痛。

大腿根部有一種撕裂的痛。

可比起這種痛更痛徹心扉的,是我心中的茫然與麻木,以及那僅存的一點羞恥感。

可是,我並沒有發出尖叫,亦或者是尖叫剛要從喉嚨破口而出時,因為巨大的恥辱,卡在喉嚨口,喊不出來,咽不下去!

我就這麽呆呆地坐著,大腦仿佛就這麽被一隻無形的手掏空了,沒有喊叫,更沒有哭鬧。

我以為這是一場夢,我也期待這是一場夢。

我翹首以盼清醒過來,回到現實,可現實最血淋淋的殘忍便是,你不希望的,偏生就是真實發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