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便是有些矯情,原本止住的眼淚在見到冬宇時,又湧的厲害,索性放開了嗓子哭了個驚天動地。

越是哭,冬宇的臉色便越是鐵青,就連拿著毛巾替我擦拭的手都不禁顫抖起來。

我想,那個時候,他一定是將欺負我的那個人恨進了骨子裏去,至少我從未見過冬宇有過那麽可怕的眼神,陰沉,恨意,以至於雙手都僵硬異常。

疼嗎?他一邊為我擦拭,一邊疼惜地問。

我委屈地點點頭,可憐巴巴地指了指身上幾處,低咽著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肩膀,哼哼唧唧著作著無聲的控訴。

緊接著,我便察覺到肩頭一片**的痕跡,深情而又憐惜。

“別怕。”他的聲音微啞,“有我,你別哭了。”

那一瞬,我的情緒一下安定了下來。

洗完了澡,他為了我上了藥膏,便囑咐讓我在他的臥室裏歇息一會兒,我哭得累了,因此不消片刻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傍晚的時候,我突然被客廳裏一陣喧鬧聲給吵醒,窗外天色早已黯下,我跑到門邊扒開了一條縫隙,透過門縫隱約看清客廳裏的光景,我似乎聽見了豆豆哭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大人與奶奶爭論不休的怒罵聲。

“你家冬宇將我家兒子打成了這樣!還說不要緊?”

“孩子間的打打鬧鬧?一個孩子能下這樣的手?我家豆豆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他,至於打這麽狠嗎?”

“阿姨,我平日裏敬你是個老人家這才客客氣氣的,可今天又是鬧的哪一出,不管如何,你們家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我看你們家冬宇,平時看起來”

站在我的角度,隻能依稀分辨出冬宇清瘦的背影輪廓,他就那麽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雲淡風輕,沒有解釋,更沒有辯論,即便麵對嚴辭指責,也從未皺過一絲眉頭。

我有些被嚇到了,躲在房間裏愣是不敢出去,隻是傻了眼的望著客廳裏的一幕,這場爭吵過後,豆豆一家憤然離去,奶奶皺眉歎息著轉過身,有些頭疼的揉著額頭,問道:“冬宇,你為什麽要打人家豆豆?”

冬宇不語,老人家急了,跺了跺腳又催促了幾聲。“你倒是說話啊!”

他沉默尚久,驀然有些倔強的揚起小臉,冰冷逸出。

“他活該。”

啪的一聲。

“不許這麽說!打架,就是不對!冬宇,你要懂事,快道歉!”

“他先欺負我妹妹!”冬宇氣呼呼地說,“是他錯了,我沒錯,我不會道歉!”

奶奶也怔住了,愣了好久,才哭笑不得地說,“也不知道你的性子像誰,這麽倔,不饒人的很。”

而從那件事過後,村裏的男孩竟沒有一個再敢欺負我,他們一定是怕極了冬宇。

但對於女孩子而言,冬宇身上總是具有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因此村上愛慕著冬宇的小女娃不在少數,懷揣著或多或少的私心,跟我套起了近乎。

熟了,逮著我空了時間就問:“夏純,你哥哥放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