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楚荷又補充道,“後來,我才發現我懷了身孕,可孩子究竟是誰的,孩子的父親是誰,我和那個男人又是什麽關係,我全都遺失了記憶,記不起哪怕點點滴滴。”

“你沒有努力去回想嗎?”

“沒有用。”楚荷搖搖頭,一臉疲憊,“我想破了腦袋,也記不起來。醫生說,我之所以失憶,是因為腦袋受到了重創,腦袋有淤血,凝結成了血塊,壓迫了神經,再加上,我潛意識裏,也不願意回想起那段過往。不過,如果血塊最後消失了,我也有重新恢複記憶的可能。”

警官懷疑地道,“可很奇怪的是,信息庫裏查不到關於你的任何資料,連同戶籍中心也調取不到你的檔案。你以前究竟是什麽特殊身份?特殊到所有的網絡,都查不到你的身份。”

楚荷道,“我真不記得。我是什麽身份,我是誰,過去發生了什麽事,我統統不關心!”

說著,她走到他麵前,緊緊地握住了他的肩膀,“我現在隻想馬上見到我的兒子!你不是說,隻要通過鑒定報告,確認了我和他的親子關係,就能夠帶我找到他嗎?!”

警員怔愣了一下,隨即默默地點點頭,“你冷靜一點,不要激動!你放心,孩子很安全,你等會跟我回警局,我幫你聯係一下,帶你去見他!”

“好!”

楚荷勾唇,臉色終於有些緩和。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幾天都沒有好好闔眼的緣故,楚荷的臉色著實差得不行,烏青的眼瞼,灰白的臉,不複任何血色。

他不由得擔心道,“你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我看你臉色很差。”

“不用!”

楚荷擺擺手,“我沒事。”

那警員卻也是好心,“楚女士,要我說,身體是自己的,你已經幾天幾夜沒有闔眼了吧?這麽下去,你的身體會透支的!哪怕是為了孩子,也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楚荷深吸了一口涼氣,豁然轉過身,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盯著他,“你有過孩子嗎?”

“……”

“你知道,骨肉分離的那種痛苦嗎?”她繼續咄咄相逼。

警員愣愣地看著她。

楚荷肩膀不住起伏著,這一連幾日來的心驚膽戰也好,坐臥不安也好,對於小寶去蹤的憂心焦慮也好,加上幾天沒闔眼,體力透支,那種焦躁也好,悉數發泄了出來,“五年來,小寶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他現在一定很害怕,很無助,他一定很想馬上見到我!我也很想他,很擔心他,不管你和我多麽強調,他現在很安全,不會有危險,可我也希望下一秒馬上出現在他的麵前,安慰他,保護他,不讓他擔驚受怕!你是警察,你要做的,就是馬上幫我找到孩子,而不是……”

楚荷氣血攻心,話說到一半,眼前一陣毀天滅頂的黑暗,身子輕飄飄地晃了晃。

她努力睜大了眼睛,警員見她身子不穩,立即伸手來拂,然而卻不想,她竟一個趔趄,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