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四月,郾城的小鎮上,油菜花漫山遍野。

郾城的油菜花尤其美麗,到了這個季節,大片大片地綻放了開來,山坡上,田野上,小屋旁,一片鬱黃的海洋。

郾城不同那些重工業城市,固然發展落後,經濟蕭條,然而整個鎮上,卻保留著最質樸的模樣。

矮矮的房屋,美麗的徽派建築,家家戶戶門口有一口方方正正的池塘,門口便是一望無垠的油菜花海。

最著名的,郾城梯田花海,從空中俯拍,便像是一副油畫一般。

孟晴雪在郾城安頓下來,一開始固然有些不習慣,然而漸漸的,卻適應了如此平靜而安定的生活。

沒有城市的喧嘩和吵鬧,沒有霓虹燈火,一切最保留著最恬靜的質樸。

她仍舊每天早起到手工作坊去做工,她工作很努力,有時候一天能賺個一百多塊錢,她一心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考慮,希望能夠憑借著自己的能力,給他美好的生活。

尤其是每當看到可愛乖巧的楚小寶,她便憧憬地夢想著,能夠生一個像楚小寶這麽乖巧的孩子。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好。

楚荷仍舊在警局上班,而孟晴雪有時候早回來,便會和楚小寶一起做做家務。

日子平靜如水,卻也樂在其中。

時間一長,她倒也忘卻了那段情傷,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然而某一天上午,孟晴雪被匆匆地送進了鎮上的醫務所,楚荷接到電話匆匆趕了回來,卻被告知,孟晴雪險些流產。

據一同在手工作坊做活的同村人說,早上的時候,孟晴雪的臉色就有些難看,煞白煞白的,還冒著冷汗,四肢冰冷。

工頭見她臉色不好看,便讓她回去休息。

然而孟晴雪卻推脫說隻是晚上沒有休息好,沒事的,於是繼續低下頭做自己手上的事。

然而沒過多久,一個同村婦人眼尖,瞥見孟晴雪坐著的椅子上,一片殷紅,似是流血的跡象。

她立即驚呼了一聲,不顧孟晴雪的退卻,眾人將她匆匆送往了鎮上的醫務所。

醫務所的大夫說,檢查下來,有流產的先兆,或許是孕期的營養沒有跟上,或許是平時做了重活,總是久坐,應該多臥床休息,不宜過度操勞。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孟晴雪懷孕以來,一直沒有很好的休息。

楚荷皺了皺眉,問大夫該怎麽辦。

大夫說,“醫務所條件有限,建議上縣城的大醫院,開幾方調理的藥,然而打幾針保胎針。注意休息,暫時不要過多走動。”

孟晴雪聽見了,臉色一白,急忙推拒,“不要去大醫院了吧?難道醫務所沒有保胎針嗎?”

“醫務所沒有這樣的條件呀!”大夫苦哈哈地說,“我們這兒平時隻看一些跌打損傷,傷風感冒,你這樣的情況,我們這兒也沒有辦法。姑娘,你這身體情況,不是很樂觀,弄不好可是要流產的!”

孟晴雪臉色愈發慘白了下去,嘴唇不住地哆嗦了起來,似乎有些心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