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因為偶然一次撞見她在研究室裏解剖屍體的一幕,他才會對女人產生莫大的陰影吧。

愛麗絲吃西餐時,姿態很優雅,刀叉切牛排,宮桀卻總覺得她的手法就像是在解剖一樣。

恐怖的女人。

偶爾喝一杯酒還行,要是交往,真是莫大的夢魘。

宮少影“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麽,狀似不經意地道,“我聽傳回來的線報,奉命保護你的保鏢說,看見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玩得很開心。”

宮桀心跳漏了半拍。

他微微側過臉,看了一眼宮少影的神情,見並沒有太過異常的表情,心底這才微微安定了一些,故作平靜地反問,“他們都說了什麽。”

“他們說,看見你和一個女人約會,喝咖啡,逛集市,關係很親密。”

“……”

宮桀猛地蹙眉。

難道,是上一次?

他在工作結束以後,就去了z國,雲詩詩帶他去集市吃麻辣燙那一次,還玩了許多小遊戲,射擊,套圈,撈魚……

就是那一次,他發現有人一路跟蹤。

可是,他分明警告過那些人,不要向父親透露行蹤。

沒想到,終究是傳到了父親的耳朵裏。

他們說了多少,關於姐姐的事情,又向父親匯報了多少?

父親這看起來不經意的試探,究竟是在試探他什麽。

宮桀不知道宮少影究竟知道多少實情,不過,審量了一下他臉上的神情,並沒有太多的試探,仿佛不知道雲詩詩的身份似的。

他臉色緩了緩,隨即道,“我經常去z國,不是為了她。她隻是一個普通朋友。”

“哦?那你是為了什麽?”

“找一個人。”

宮少影臉色微變,一下子沉了下去,語氣卻聽起來平靜得毫無波瀾,“看來,你還沒有徹底死心。”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我怎麽可能甘心?”

宮桀故作平靜地道,同時,也在試探。

宮少影微微地攥緊了拳頭,宮桀見了,心底籲了一口氣,看來,父親暫且不知道姐姐還在世的真相。

盡管有些慚愧,可在姐姐同意回慕家之前,他必須守住秘密,這是他承諾的。

宮少影的臉色看起來卻顯得有些落寞,他知道宮桀口口聲聲說要找的那個人是誰。

是他當年和慕傾城生的女兒,聽宮桀說,叫詩詩,很好聽的名字。

他當初得知,深愛的女人為他誕下了一雙兒女,是龍鳳胎,得知消息那一瞬間,他幸福得不知該如何用辭藻來形容。

可令人惋惜,緊趕慢趕,終究沒能見上一麵。

當初,從醫院將宮桀救下時,醫院那邊明確地告知,另一個孩子已經夭折了,死不見屍。

宮少影險些崩潰,若不是宮桀保住了,他當真不知道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可過去這麽多年,他已經接受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隻是,這個兒子一直想不開,一直在尋覓那個孩子的蹤跡,從沒有放棄過一線機會。

他不攔著,也並不阻止,或許,心底也在隱隱期待著發生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