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這麽辣,也不怕把胃都辣穿了麽。

宮桀默默地看著,眼角還噙著辣出的眼淚,看那紅紅火火的燙,隻看一眼,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詩詩看了他一眼,見他顯然受不了那麽強度的辣,哈哈一笑,隨即轉過頭對老板祈求說,“老板老板!拜托,給他換一個白湯吧?不然,我看他吃完這碗,胃都要燒起來了。”

“好。”

老板忍笑忍了半天,這才將宮桀手邊的碗端走,重新調了湯底。

宮桀仍舊被方才那地獄級辣度弄得心有餘悸,抿了一口,見湯底沒那麽辣了,這才優雅地吃了起來。

雲詩詩望著他低頭吃著,姿態極盡尊貴優雅,再對比一下自己,好像……

粗魯了一點。

她立即收斂了,也學著他的姿態,優雅地,尊貴地,吃完了一整晚麻辣燙。

雲詩詩抱著圓滾滾的肚皮走出小店之後,宮桀在一旁吐槽了一句,“十幾年,你究竟過了怎樣的一個人生?”

“……”

啊?

什麽意思?

雲詩詩表示疑問,一臉問號。

“你小時候明明很討厭吃辣的。”

宮桀回憶起年少時,記憶中,雲詩詩對辣深惡痛絕。

她還沒他扛得住呢。

記得有一次,他和她一起去吃小餛飩,他惡作劇地在她的湯碗裏加了一勺辣醬,那時候,她哪裏懂,他騙她說是番茄醬,她便呼啦啦一大口。

結果嗆得昏天暗地。

直接被辣哭了,揉著眼睛哭。

結果呢,手上也沾了辣椒醬,一揉眼睛,眼瞼又紅又腫,痛苦無比。

宮桀嚇壞了,手忙腳亂地哄她,抱著她安慰她,還是他將她背回了家。

慕傾城回來之後,看見雲詩詩眼睛又紅又腫,辣成了一張香腸嘴,氣得差點將他吊起來打。

最後,宮桀被罰跪搓衣板,才平息了這件事。

如今回響起來,卻覺得有趣,然而也有些意外,十幾年過去了,她竟然從以前那個不愛辣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超恐怖的嗜辣狂魔。

“哪有那麽誇張?”

雲詩詩一笑,忽然轉過身,指向了對麵,“你看到對麵那座soho大樓了嗎?”

“嗯?”

宮桀循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點點頭。

“大學畢業以後,就在那兒上班,先是做的文員。那時候,工資很少,一個月兩千塊,佑佑的開銷占了很大一筆,為了省錢,所以經常來這兒吃。”

雲詩詩提起往事的時候,卻一點也不覺得心酸。

以前經常來新民街,是因為手頭拮據,一般中午休息的功夫,她就會跑這兒來。

太忙的話,買一個蔥油餅,一路啃回公司。

工作不太繁重的時候,倒能悠閑地點上一份麻辣燙,又經濟又實惠,十幾塊,就能吃得很飽。

一開始,她也不能沾辣,可記得有一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遇上家裏李琴和雲業程鬧離婚,再加上工作上的不順,她心情不暢快,賭氣似的,加了一勺辣椒醬,一邊強迫自己吃,一邊流眼淚。

原本以為早已堵塞的淚腺,在辣椒醬的催發下,流得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