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又見蘇逸塵

顧汐語分辨了一下方向,東麵是穀口,她下來的地方是西北方向,借著樹影隱藏身形,顧汐語決定先向北走,北方的樹影更密集一些,又是夜裏,藏身在樹後不容易被發現。

在她的小心下,躲過了三四波巡衛,終於靠近了那邊的房屋,那房屋分明是一排而建,但房與房之間卻間隔了三丈左右,而且有樹影和灌木的掩映,顯得極為幽靜。

每幢房屋都是獨立的,並不很大,顧汐語猜定這裏絕不可能是藥人所在。既然是培養藥人,應該是在一個更大的空間裏,就在她要轉道向西的時候,突然有說話聲傳來:“大總管白天巡視的時候說要加強戒備,有這個必要嗎?咱們這兒可是連鳥也沒見著幾隻,更不用說人了。”

另一個聲音道:“可不是,咱們醫島根本不會有外人能闖進來。大島主的禁製和陣法,神奇著呢!”

先前那聲音道:“噓!”壓低聲音又道:“你不要命了吧?在這裏提什麽大島主?”

另一個聲音道:“我這是說順嘴了,幸好這兒沒外人。”

先前那聲音道:“你也甭抱怨了,咱們順路巡過去就是,每天不得走這好幾回,就當是練功了!”

……

兩人越說越近,正是向顧汐語這邊走來。

顧汐語要是回頭,就正好和他們碰上,她隻得一矮身,藏身在第二幢屋前的灌木邊,等他們走過之後她便可以回頭了。

但是正在這時,那幢屋子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褚衣男子開門走了出來。

顧汐語避開的是兩個巡衛的視線死角,可這個人突然開門,視線毫無遮擋,卻大出意料之外。

她若要避開這個人的視線,就得換個位置躲藏,但是那兩個巡衛已經走近,從他們輕捷的腳步看來,他們分明都會武功。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開門的那人顯然也沒有料到竟然會有人藏於屋前,微微一怔,呆在那裏一時沒有動作。

顧汐語萬沒想到竟然出師不利,什麽都沒有探到便被發現了。

這個地方她孤立無援,想要跑出去是不可能的,甚至跑到她下山穀來的地方也跑不掉,不會武功是硬傷啊。

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時候,那巡視的兩人突然衝著開門那人喝道:“幹什麽去?”

那褚衣人陪著笑臉道:“內急,內急,嘿嘿嘿嘿!”

顧汐語意外於這人竟然沒有叫破她的行蹤,剛才她太過緊張,又離得較遠,光線暗,並沒有什麽別的感覺,但此時一聽,卻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不禁又看了一眼。

淡淡的月光之下,隻見那人容貌英俊,眉眼含笑,雖然對著巡衛陪著笑臉,顯得有幾分討好,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他奴顏媚骨。

這不是那個老好人蘇逸塵嗎?

蘇逸塵通過了鬼醫島那變態的試練,竟然到這山穀裏來了?

左邊那巡衛居高臨下地道:“半夜裏沒事別亂跑,尿完趕緊回去。”

蘇逸塵笑容滿麵地道:“是是是!”一邊說,一邊跑到旁邊一棵樹下,解開褲帶就開始放水。嘩嘩的聲音在夜裏十分響。

兩個巡衛似乎對蘇逸塵十分不屑,一邊走一邊嘀咕:“新來的就是事兒多,屋裏不是有馬桶麽?天天晚上跑外麵撒尿!”

這時候,顧汐語矮身在灌木那兒,離蘇逸塵就隻有三四米的距離,聽到那聲音,真是又羞又窘,卻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隻得把頭低得低低的,把自己當聾子。

雖然蘇逸塵這樣的確太粗魯了一些,可顧汐語明白他是什麽用意。

在這麽響的放水聲讓顧汐語羞窘交加,卻也因此掩藏了她的呼吸,兩個巡衛嘴裏嘀咕著,人已經走遠了。

等他們離開,蘇逸塵急忙刹車,係好褲帶,走過來拉起了顧汐語就往屋裏帶。

顧汐語這時候完全沒有頭緒,蘇逸塵的動作毛毛燥燥的,把她拉進屋後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向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剛才他撒尿後都沒有洗手。

顧汐語有種滿頭黑線的感覺,雖然事急從權,但蘇逸塵你敢不敢再惡心一點?

蘇逸塵大概也意識到了,他收回手,壓低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地道:“習語,你沒死?”

顧汐語無語望天,大哥,我要是死了,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誰?不過,看到他發自內心的欣喜,顧汐語想到他們原本就隻有一麵之交,他這樣幫自己一回,已經算是很仗義了。

“當初我們走出毒瘴林的時候,聽說你沉入合歡河死了,我還難過了好一陣子。”

顧汐語心中一痛,簡單地道:“我被人救了,沒有死!”連蘇逸塵也以為她死了,如果歐陽宇淩不是聽說這個消息,他也不會沉入河底。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你也是分到這裏了嗎?這大半夜的,躲躲藏藏的幹什麽?”蘇逸塵又問。

顧汐語也極低聲地道:“你先告訴我你怎麽在這裏?”

蘇逸塵道:“後來我們通過了試練,我就被分到了追日堂,好像還有一個歐陽駿傑,一個秦玉茗,不知道他們分到哪裏去了。”

顧汐語道:“你知道這穀裏的情況麽?”

蘇逸塵搖搖頭,有些為難地道:“我來到這裏三個月,一直被限定在這個屋子裏不許出去,我隻有借方便的機會才能出門看一看,但是,也不能走遠。這裏是什麽情形,我完全一無所知。”

顧汐語原本也沒指望他能知道多少,但聽了他的話,更感覺到這山穀管理的森嚴。她道:“你每天做些什麽?”

蘇逸塵道:“你跟我來!”說著向屋子裏摸去,為了怕巡衛看見光亮再來,他不敢開燈。

好在每天煉製的藥在哪裏他無比熟悉,當下摸出一個小小的匣子,打開來,裏麵是七八顆藥,他遞到她的麵前,道:“我每天就是按藥方煉製這種藥。我覺得這種藥很有問題,但是他們不準我問藥的用途。我悄悄地留了幾顆,又從別人那裏要了兩顆。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