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太好騙
孫芳玥聽了這話，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她並沒有說什麽反對的話，反正隻要不是叫她守夜就成。
如果換成之前，她會很樂意地守在顧柏楊的身邊，最好顧柏楊醒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她，那樣她又能加深在顧柏楊心中的好感和憐惜，給陽兒和妙珠，嶽兒掙得更好的地位。
可是，自從楊一誠出現之後，她就始終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雖然顧卓陽告訴她，楊一誠已經被顧柏楊派人給處理了，屍骨無存。但她想到顧柏楊的手段，終究還是覺得不放心，尤其是屍骨無存四個字。
想想若是有屍首在這裏，才能真正證明人已經死了，屍骨無存，那就是沒有屍骨，會不會是侯爺產生了懷疑，把人關了起來？
這件事但凡透露出半點消息，她們母子都是一條死路，這叫她怎麽放得下心呢？
因此，對於趙琴心對顧柏楊的關心，對於顧汐語說守夜請神仙，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趙琴心得了顧汐語的這句話，大放寬心，在她心裏，覺得就算大夫治不好顧柏楊的病，但是隻要顧汐語請來“神仙”，應該就能治了。
之前顧汐語請到的神仙不就是能治好病嗎？她立刻體貼地道：“大小姐回院子裏休息去吧，要是晚上守夜，你可有得累的。現在這裏有我們就行了！”
顧柏楊的情況，顧汐語在進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正好也不願意在這裏多待，聽了趙琴心的話，正合心意，便道：“好，那晚上我來守夜，現在我先去睡一覺去！”
顧汐語回院子之後，還真是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直到晚膳快到時才醒，呂嬤嬤已經叫人準備好她的晚膳。
她也不急，慢條斯理地用著。
其實，她在心裏默然地把宇清院裏的格局在腦海中過了好幾遍。雖然每次進院子，要麽在客廳裏，要麽去探顧柏楊的病，就是在顧柏楊的臥室裏。
但是，如果有解藥之類的東西，應該會在他的書房。據之前她留意的消息，顧柏楊的書房是禁地，平時都是不許人進出的。偶爾他會叫顧宏或者叫顧卓陽進去，那也僅限於交代事情或者談話。
那是個不對外開放的地方，連裏麵打掃衛生的事，也不是由下人做的，應該是由他安排的暗衛在做。
那麽，即使是晚上，那裏也會有暗衛在守著吧。
這樣第一件事，便是要調走那裏的暗衛。
如果換成之前，她是毫無把握的，但是現在她倒並不擔心。難的不是調開人，而是有沒有解藥。
就算沒有解藥，再找到一份無痕鬼露也行，她能根據那毒的成份，來研究解毒的配方。
因為在考慮事情，顧汐語用膳也就更慢了，外麵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顧汐語聽到一陣壓低聲音的說話聲。
原來是趙琴心身邊的劉嬤嬤來春霖閣來了。
顧汐語心裏十分清楚，那幾個大夫研究出來的藥方，隻是吃不死人而已，卻治不了顧柏楊，吃那藥，他又怎麽可能會醒？
顧柏楊沒有醒，趙琴心心裏擔心，又見顧汐語久久不去，這是著急了，便派劉嬤嬤請她過去守夜，順便請了她身邊的“神仙”來治病。
顧汐語不禁有些好笑，古人是不是太好騙？神仙這兩個這麽虛妄的字，她都拿來做了幾回擋箭牌了，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她今天晚上有別的想法，自然也不會拿架子，當下放下碗筷，漱了口，又用帕子擦了嘴上的水漬，淡淡地道：“呂嬤嬤，讓劉嬤嬤進來吧！”
劉嬤嬤走進來就趕緊陪小心：“大小姐，不知道你在用膳，打攪你了。”
顧汐語道：“我已經用完了！”
劉嬤嬤便陪著笑道：“大小姐，三夫人是派老婆子過來問問，大小姐什麽時候過去宇清院那邊，她命人給大小姐準備準備！”
顧汐語道：“我回房換身衣服就去，你先去向三姨娘稟告吧！”
劉嬤嬤得了準信，立刻答應著去稟告了。顧汐語回臥室。
她當然不僅是為了換衣服，今天晚上她要行動，也是要有所安排的。
一頓飯工夫，顧汐語從內院出來，帶著呂嬤嬤，向宇清院走去。呂嬤嬤表情十分安靜，顧汐語看著她，道：“嬤嬤，你在想什麽？”
呂嬤嬤搖搖頭，道：“什麽也沒有想！”
顧汐語笑道：“嬤嬤希望我爹早點好起來麽？”
呂嬤嬤怔了一怔，眼神之中飛快閃過一絲情緒，才道：“侯爺會好的。大小姐以後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的！”
顧汐語笑了笑，作為娘親的陪嫁婆子，娘親對她照顧得很好。從她所知道的情形裏，每當娘親意識到有危險的時候，都把呂嬤嬤調開了。但是即使這樣，大概是因為她畢竟是娘親陪嫁的緣故，還是中了慢性毒，幾乎死去。
她不知道呂嬤嬤對於顧柏楊是個什麽態度。
但是她明白，呂嬤嬤對於娘親的事，知道的應該並不是很多，若說有所知道，那應該也是從娘親嫁到董家之後，****服侍在娘親身邊有的了解。
娘親對顧柏楊是個什麽態度，呂嬤嬤一定是看在眼裏的，那顧柏楊對娘親用強，下了鳳凰引之後占有娘親，後來生下她，呂嬤嬤一定也知道，正因為知道，心裏必然會有想法。
隻是她忠於董家，便也忠於娘親，從而對自己十分照顧。但是，娘親當年“暴病而亡”，呂嬤嬤必然是有所察覺的。
好幾次和呂嬤嬤說話，她都能感覺到呂嬤嬤壓製著的對顧柏楊的一絲恨意。
現在，顧柏楊昏睡不醒，呂嬤嬤心中應該是很高興的。隻是，呂嬤嬤一邊為著顧柏楊當年對娘親的卑劣對顧柏楊心存恨意，但是，又知道顧柏楊現在活著對大小姐還有利，若是顧柏楊現在死了，顧汐語的處境會有些麻煩，因此，她再恨，還是希望顧柏楊會好起來。
呂嬤嬤的這份矛盾心思，顧汐語看得出來，心中也有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