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生死不論
顧汐語知道自己不能激怒顧柏楊，一個能說出要把女兒暗暗送到敵國某個身份尊貴的人身邊無名無份做一個暖床的女人的話的父親，什麽事做不出來？
若是激怒了他，他直接把自己綁了送到上官昊床上，那才大事不好。
剛才顧柏楊已經把顧宏等人遠遠遣開，此時見顧汐語沒有如他相像一般聽他擺布，心中已經不耐煩，什麽祭祀之類的，原本也不過一個借口一個道具而已。
他剛要吩咐顧宏準備車馬回程，突然一支尖利的箭呼嘯而來，向著他心口而去。
這時候，顧宏及他的親兵暗衛都離得很遠，這支箭又十分勁急，顧柏楊厲喝一聲，伸腳勾起墳前那隻生豬頭，擋在麵前，箭直沒入豬頭之中。
而遠處的護衛們也知道發生了變故，向這邊圍攏過來。
一個聲音忽遠忽近，時高時低地道：“好一個賣女求榮的威遠侯，好一個包藏禍心的威遠侯，哈哈，哈哈……”
顧柏楊臉色頓時一沉，厲聲吩咐：“一定要拿下，生死不論！”
這前一句話還在其次，後一句話說出來，卻分明是意有所指，若是他的圖謀被泄露出去，此事非同小可。
得到命令，顧雄顧偉那一眾人一個個頓時飛撲小箭來的方向。
顧柏楊說完這句話，重重地把那生豬頭扔到地上，一腳踢了開去。等到那個生豬頭撞到一根小樹，發出嘭的一聲時，他突然想起顧汐語還在他的身邊。
他營造了這麽久的形象，別因為一個豬頭而毀了。
他立刻側頭看過來，顧汐語卻隻是看著他，他道：“不用怕，有爹在呢！”
顧汐語心想，就是有你在才可怕。
見顧汐語雖然臉色怪異，卻並沒有很害怕的樣子，顧柏楊命令顧宏：“備車，回府！”
追蹤的事自然是由暗衛和護衛去辦，顧宏身為管家，一直等候在一邊待命，聽了吩咐，立刻帶人去把車馬備好。
顧汐語並不知道那支小箭是誰射出的，但既然是在這個墓地，如果不是顧柏楊的仇人，那便是真言閣的人。
但不是辛天逸。
她並不希望那人被抓到，但是卻也知道自己完全幫不上忙，她道：“爹，不等等麽？等他們抓到人了再走！”
顧柏楊道：“敢刺殺一品武侯，朝廷重臣，死有餘辜！他們抓到了也不會留活口的，死人又有什麽好看，還是回去吧！”
顧汐語雖然不願，卻也沒有理由留下，隻得上了馬車，車夫揚鞭，馬車向山下而去，顧柏楊仍然騎馬，跟在身邊的仍然有四五個護衛，同樣是騎馬。
顧柏楊的臉色十分陰沉，他這次帶出去的護衛共十二人，暗衛十人。除了顧雄顧偉等七個護衛之外，還有六名暗衛會參與追擊，六名暗衛，七個護衛，對方一定逃不掉。
他甚至沒有查清對方目的的心思，直接就下了絕殺令，因為他隱隱感到，那人必然與董靜萍有關，這讓他的心裏充滿了煩躁和隱隱的怒氣。
那個女人都死了十二年了，仍然像懸在那裏的一根刺，總是不經意間就刺痛他。
這是個帶給他極致的愛的女人，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那麽瘋狂，想盡一切辦法，計劃周密，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不惜用最卑鄙的手段來得到她，哪怕最後得到的隻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心。
但這也是一個帶給他極致的恨的女人，他征戰沙場，意氣風發，年僅三十，就成為西越二品武侯，真正如他的爵位一樣，威名遠揚，他無往而不利，即使是皇上也給他三分麵子。
可是，隻有這個女人帶給他深深的挫敗感，他和她在外人麵前是恩愛夫妻，天知道，成親幾年，他卻連她的身也沒有近過。他借口她不育納妾，納了一個又一個，不過是為了氣她而已，可是結果呢，被氣到的好像是他。
她完全無動於衷，好像沒有看到似的，即使孫芳玥生下顧卓陽，趙琴心生下顧桓，她們兩個人仗著有兒子，都想把她這個正妻拉下來的時候，她仍然淡然，完全不在意。
可是他在意。
他能對付得了那麽多男人，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女人？
可是，哪怕她武功盡失，哪怕她被親爹出賣，哪怕她已經毫無倚恃，她卻始終嚴防死守，在外人麵前，她可以和他扮恩愛，並不落他的麵子，但是在府裏，他卻連她身邊三尺遠也近身不得。
她手中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自己脖子的時候，眼神決絕，他相信，如果他上前一步，她會毫不遲疑地抹了脖子。之所以她沒有選擇自殺，那是因為她以為那個男人還活著。
是因為他威脅她，隻要她敢自殺，他就去殺了那個男人。
可這有什麽用呢？他仍然近不了她的身，與她始終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一年，兩年，三年，年年如此。
後來他忍無可忍，買通她身邊的人，給她下了鳳凰引，才終於破了她的身子，還記得那一天，她全身發軟毫無反抗的能力，偏又意識清楚的任由他予取予求，那雙眼裏深深的仇恨和厭惡，還有死灰一般的絕望。
她越是這樣，他便越是想要征服，他心中充斥著興奮和快意，瘋狂地淩虐了她整整一夜，那一夜，是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日子，也是他最快樂，最記憶猶新的日子。
這一生，有這一夜，終歸是有了最得意的日子。
是的，最得意的日子，不是戰場上的大獲全勝，不是朝堂上的加官進爵，而是在這一夜，他終於真正地把董靜萍變成了他的女人。
她懷孕了，他曾經想過，如果她生下一個兒子，那便是威遠侯的嫡子，世子，他會給那個孩子無上的尊榮和富貴。因為這是她的孩子，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孩子。
他怕她把那個孩子殺掉，他嚴防死守，除了她帶來的陪嫁他動不了，但把靜院的丫頭婆子換了一批又一批，更令人嚴密地監視她和她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