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負麵廣告效應
掌櫃臉上堆滿和氣的笑意，因為在笑著，眼睛眯成了縫，倒是看不出他的內心所想。
顧汐語心中突然動了動，原身留下的記憶並不多，可這得月樓她記得很清楚，大概就是因為每年的煙花會吧。
每年的地字號房間都是由歐陽銳奇搶先訂到。所以，幾乎每年的年夜看煙花，顧汐語都會出現在這裏，別的大家閨秀出現在這裏，那就單純是看煙花而已，可她不同。
幾乎每年，都是以顧家大小姐又把誰揍了，顧家大小姐又和誰吃醋，顧家大小姐砸了得月樓的東西，顧家大小姐把誰趕出得月樓等等爆炸性的新聞來結束。
可是，這個掌櫃看到她時，竟然沒有絲毫的動容？
按說自己這麽一個闖禍精來了，每次都要鬧出事來，每次都扯著得月樓讓他們善後吃虧，不是砸了桌子就是摔了椅子，這修理的費用雖然有人出，但麻煩還是有的，他們不可能對她這麽無動於衷毫不設防嗎？
顧汐語玩味地道：“掌櫃的是真心歡迎我？”
掌櫃的笑得十分和氣：“當然，顧大小姐光降，那是我得月樓的榮幸。”
顧汐語似笑非笑地道：“你就不怕我再嚇到你的客人？”
掌櫃的越發笑得和氣了，道：“自然不會，說起來，得月樓現在生意越來越好，名氣越來越大，還應該感謝顧大小姐呢！”
顧妙珠在一邊聽得忍不住插話道：“為什麽呀？”
掌櫃的道：“若非顧大小姐，也許得月樓被關注度不會這麽高，自然得好好謝謝顧大小姐的！”
聽了這個回答，顧汐語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顧妙珠聽得一頭霧水，她卻是瞬間就懂了，這就好比廣告效應，雖然她每年看煙花都惹出一些事來，而且那些事還都不小，並很快成為新聞讓人討論恥笑好幾天。
可隨著人們討論恥笑，與她名字相關聯的得月樓也因此更讓人耳熟能詳了。這顧大小姐是惹禍精不錯，但她也是威遠侯的嫡女，威遠侯的嫡女再是不成器，那也是一品武侯之女。
為什麽她每次不選別的地方，偏選得月樓呢？那是因為二皇子和京城裏的大部分閨秀都會在得月樓賞煙花，那必然是得月樓裏配得上她們的身份。
還有些好事的人更是覺得在得月樓能得到第一手資料，想要知道今年顧家大小姐又鬧什麽新聞出來，那自然是從得月樓裏最先得到消息，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那些正麵的負麵的各種因為顧汐語產生的影響結合起來，反倒把得月樓的名聲抬到一定的高度。加上得月樓的管理做得不錯，掌櫃的也精幹，想不賺錢都難。
顧汐語可沒料到這樣的胡鬧能有這樣的效果，不禁好笑，掃一眼一樓大堂裏的客人，顧汐語道：“得月樓的生意果然是越來越好了。”
掌櫃的笑道：“托顧大小姐的福！”
這話就隻是客氣話了，顧汐語也不多說，隻是淡淡笑了笑。顧妙珠卻覺得有些不爽起來，今天顧汐語可是跟著她沾著她的光才到這裏來的，這掌櫃的雖然並沒有對她視而不見，但卻也並不熱情，遠不如對顧汐語熱情。
這顧汐語怎麽到哪裏都會搶她的風頭呢？她不爽地道：“掌櫃的，三皇子四皇子他們都到了嗎？”
掌櫃的忙道：“已經到了！”
顧妙珠道：“帶我們去吧！”
掌櫃的親自帶路道：“兩位請！”
顧妙珠不聲不響地走到顧汐語的前麵，又回頭看了一眼，好像帶著幾分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姐姐，我若不在前麵，三皇子他們會以為我對他們的邀請太怠慢了的。你別介意！”
但她眉桃眼底都是得意之色，可沒有半點歉意的樣子。
顧汐語挑眉而笑，道：“不介意！”
掌櫃的隻是笑著在一邊相陪，並不說話，把她們引到人字號房間而去。
得月樓一共三層，第三層隻有三間，分別是天字人三個房間，一樓二樓都有個大堂，隻不過一樓沒法和二樓比，而二樓又沒法和三樓的單獨包間相比。
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裏，能訂到二樓的房間和大堂的，已經非常不簡單，何況三樓呢？而能得訂房之人的相邀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這也是顧妙珠這麽得意洋洋的原因。
順著走道，掌櫃的一直到了三樓，那第一間便是人字號房間，掌櫃的在外麵道：“兩位顧小姐，三皇子四皇子四公主還有一些尊貴的客人們都已經到了。請！”
顧妙珠推門，人字號房間有一百多平的空間，裏麵是黃花梨木的桌椅，擺放有致，對著皇城城樓的那麵牆有個大大的拱形門，從門口出去，是視野極闊的陽台。外麵的雕花欄一米五高，站在陽台上，便可以看見皇城城頭。
煙花到時候會在皇城城頭衝上夜空，極盡瑰麗。
到人字號房之後，一眼就能看見坐在桌邊談笑風生的三皇子歐陽盛津和四皇子歐陽智端，以及四公主歐陽青雪，還有幾位貴女。
顧汐語倒也認識，什麽左都禦史的女兒焦靜華，中書侍郎的女兒鄒琪，少府監的女兒趙蕙……
本來這裏還會有一個禮部侍郎的女兒陶薯悅的，她是四公主的陪讀，當然會出現在四公主的身邊。
但是陶薯悅自薦枕席成功，將成為歐陽銳奇的側妃，是夠資格去地字房了。
雖然這件事讓那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暗暗肖想歐陽銳奇的閨秀們暗中恥笑不已，但恥笑之後未必沒有羨慕嫉妒恨。
顧妙珠把門一推開，那些喝茶談笑的人的目光全都移了過來，看見顧妙珠，又看看顧汐語，已經先得到三皇子暗示的人們頓時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焦靜華立刻迎上前來，笑嘻嘻地十分親熱地道：“這不是顧家妹妹嗎，你可來了，我們剛才還說起你呢。”
說著，她便親親熱熱地拉起顧妙珠的手，刻意對她身後半步的顧汐語視如不見。